处的交谈声打断了韩冰儿的思绪,她搁下手中的杯盏,轻轻皱起了眉。
现下韩府中没有人不忌惮她这个大小姐,基本上就是“敬而远之,避之不及”这么个情状。但是,不排除有一些神经大条而又搞不清楚状况的人,老是很不经意地就撞进了她的地盘。
韩霜儿和鹂黄就是个极好的例子。
其实她们也没有太过分,就是主仆俩闲来无事话话家常罢了,这种事情,搁在任何人眼里都太稀松平常不过了。
只可惜韩冰儿耳力实在是好得没话说,尽管隔了近百米,她们的对话还是一字不落清清楚楚地落在了她的耳中。抬起头,就能见到两抹红艳艳的身影,一坐一站地呆在水榭中。只是,她们似乎瞧不见自己陵。
常言道,君子有所为,亦有所不为,还有诸如“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先贤哲言。但是……韩冰儿忽地就美美地笑开了,她可不是君子,礼乐纲常也和她八竿子打不着,于是乎,她索性竖起耳朵,堂而皇之地静静偷听。
看着听着,韩冰儿抿住嘴角,指尖在石桌上流连,谱出一曲优美的鼓点。她虽是竭力在忍,最后终是绷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估模着韩霜儿那小丫头,该是情窦初开,春心荡漾了—狺—
“小姐,小、姐,小姐?……小姐!”
“啊!”清脆的碎裂声,韩霜儿反应过激地摔了茶盅,“要死了你,那么大声叫我作甚!想吓死我?”
“鹂黄不敢!小姐,您没被碎瓷片割伤吧!”停了片刻,鹂黄重新垂下头,“这……奴婢下回会注意的。实在是……已经叫了您许多声了。”声音越到后头越小,这种时候,再怎样恭敬都不过分。
“你眼睛是瞎的啊,没看见我在想事情?”鹂黄无辜地“诶”了一声,韩霜儿脾气爆起来可真是拦都拦不住,“总是冒冒失失的!信不信我把你关进柴房去?”
“小姐,不要啊!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打扰您想重要的事,您继续!”
“胡说,谁说他重要了!”
“他?”鹂黄云里雾里地接了一个字。
“走开走开!你离我远些!”话是这样说,却是她自己豁然起身,“咚咚咚”地将青石板踩得震天响,“呼,真是气死我了!那个兔崽子死哪里去了,我今儿个非把他揍趴下不可!”
鹂黄默默地看着韩霜儿满脸怒容,大喇喇地将袖管撩得老高,露出的两截白皙的小臂上青筋肆虐,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大步,按下脑袋使劲平复呼吸。
她就是再迟钝,也知道二小姐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了!很不巧的是,韩冰儿可不知比她聪明上几倍,光看韩霜儿举手投足,就能看出,她对花镜月有多上心了。只不过韩霜儿一向口是心非惯了,这会非得口口声声咬定她就是跟他不对盘犯大冲才心安理得!
呵,原来如此!韩冰儿微微一笑,这下可全明白了。
怪不得,三天两头就能见到韩霜儿提着刀啊枪的,不论何时何地,只要碰上了花镜月,定是一场激烈的打斗。边打还边骂,两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好不热闹!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花镜月是根本没将韩霜儿的“死缠烂打”当一回事,每一次过招对方总是一副生死相搏的模样,他却闲云野鹤一般,只顾自己打闹玩乐,云淡风轻得没话说,连五成功力都没有使上。
许是因着花镜夜就在一旁观战吧,他也不敢太过放肆耍狠,花镜月天不怕地不怕,独独忌惮这个毫无任何杀伤力的哥哥。得亏了是这样!她可不想被名为“韩霜儿”的烂摊子拖下水。
还有,也就是花镜月受女皇与帝后之邀进宫听戏的那一日。足足消失了八个时辰呀,韩霜儿就跟得了什么大病似的浑身不自在,走个路磕磕绊绊了十来次,一向啫吃的她两餐都没有好好用,失魂落魄得不得了。
最后连二爹都看不下去,直接将人送进了卧房,吩咐让她睡上一觉,再不行就请大夫来诊脉。只不过,韩霜儿折腾了许久,非但没安生,竟然在闺房中砸起了东西,所有名贵的一干物什皆被她摔了个稀巴烂,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唉,韩冰儿模了模冰凉的额头,心想花镜月那小子真是害人不浅。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