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有人扼住她的喉咙一般,苍白无力
“出什事韩冰儿一面问,一面心翼翼地将容寂汐搁在地上,跑过去扶起随风,“又是谁将弄成这样的
“……不知道只是,浑身乏力,气息阻滞,随时都会像汐儿那样,昏厥而失去知觉随风颤抖着举起双手,却连攀到她臂上都做不到,“而且……已经有很多人,都倒下……剩下的,全被白公子召去‘武殿’……准备,一同抵御这来势汹汹的怪疫
“什怪疫,这分明是人搞得鬼韩冰儿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如若是一种病,爆发开来,那绝对会有蔓延程度,不可能短短的时间内,近乎所有人都中招竟然敢在武林大会上耍阴谋,幕后主使胆子不啊
“寒清有没有事镜夜怎样火烈呢,在哪崛
随风狠狠吸两口气,神色很是痛苦,她舌忝舌忝干裂的嘴唇,用力摇摇头
“随风喂,随风撑住,把眼睛睁开
韩冰儿掐住她的肩头,试图用痛感抵消她愈陷愈深的麻木感苘
“、姐……恐怕是……撑不住……
她甚至没有将话说完,闭上眼睛就仿佛是本能一般,仰面躺下去,尽管气息尚存,但素净的容颜,仿佛一下子老十岁一般
没有时间让她再耽搁下去,韩冰儿将容寂汐随风搬到己房中重隐仍在昏迷,辨不出半点迹象,无从知晓是否也被算计所幸,人的脉搏皆算正常,就跟睡着一样
韩冰儿其实并不知晓武殿在哪,但一路上看着横七竖八躺着的各色江湖人士,大致的方向她是清楚最后,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没有倒地的,她也装得十分虚弱,两人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步往目的地移去
武殿很大,气派非凡,此刻却被一片阴云笼罩着
放眼望去,竟是没有一个人能好好地站着的
各派掌门都盘坐在各处,运功调息周围守着们的弟子,也个个是面无人色的,接二连地砸在地上不省人事除那时不时传来的“咚咚的落地声,气氛足可以用死寂来形容
韩冰儿才不关心旁人如何,她急转着视线,试图找到那一白一红的两道身影
花镜夜不是武林中人,必然没有收到召集令,更何况,就算收到,考虑到一向是弱不禁风的身子,又没有内力护体,恐怕,最大的可能,便是步容寂汐随风的后尘
白色混迹在人群中,很容易被忽略,颇不好找;只是,火烈那一袭红衣,却绝对是逃不过她的眸光的
那抹鹤立鸡群的红,静静地戳在最偏僻的角落,开出一朵夺目妖娆的花的功力着实霸道,就算只是在调护,也足以将周围的一圈人灼得体无完肤幸好们都是昏迷着的,否则叫出声来,非把这武殿的顶掀不可
韩冰儿不想惹人注意,探准时机,压低腰板,轻手轻脚地迅速绕过去
她来到火烈身后,运出一股真气,击上的背部这种紧要关头,坚冰与烈火显得尤为契合,中有,中有韩冰儿舒一口气,迅速点住周身的大穴,以封住躁动不止的血脉
“好些没有
她抱住,唇贴在的耳畔,轻声问道
“没事
“看来,这点毒,还奈何不
韩冰儿服下过圣药,早就是百毒不侵之身,至此她也更加肯定,浩淼峰的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的确是人为
只是,其人是何方神圣是正是邪是如何下的毒,大家中的是何种毒,还无从得知做得这般滴水不漏,那人的目的又是什
越想越没个头绪,韩冰儿索性就顺其然
“其人呢她等许久,也听不得火烈的回答,不免有些恼,“都这时候,还耍脾气,快点告诉
火烈月复诽一句,扭过头冷冷道:“花镜夜早就昏,白寒清将挪卧房去,还有那个叫什园的一起至于姓白的,被围得里层外层的那个就是,别朝着,往那边看
果然,被众人追问着诸如“眼下该如何是好、“少庄主有什法子解决、“究竟出何事等的各种没头脑的问题的苦主,正是白寒清
似乎也中毒,眉宇之间少些许英气,嘴唇没有半点的红润之色,但是比起旁人,却是精神百倍,气度凛凛尽管毫无头绪,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依旧冷静、睿智地安定着人心
“那……紫衣呢
韩冰儿张望半晌,却没瞧见,心底有些放心不下
“老成那样也有心思火烈看着她担心的模样,莫明窝火
韩冰儿哭笑不得,捏下的腰侧,撇着唇无奈道:“想到哪里去……
“不在这里出事之后,就再没见过
“这样……
青衣人可算是孟不离焦,说不准,是去找这毒也不知波及到哪里,撂倒这多棘手的人物,罪魁祸首,也该露面吧
正想着,就见一白衣男子摇着折扇,款步走进来排场甚大,身后还跟着两排打扮露骨的妙龄女子,携着不同的乐器,轻送莲步
“大哥白寒清拨开重重人群,唤一声
韩冰儿险些被闪瞎眼,今日,她总算有幸能一睹白大少的风姿可是……可是,能不能别学白寒清穿白衣,别学容寂汐摇折扇,别学花镜夜的淡然无波,别学火烈的君临天下,也别学重隐的杀气腾腾不想要脸,恬不知耻,她还想替她的宝贝们留下颜面的哪
什叫做画虎不成反类犬,她今天算是见识到明明是一副大叔样,还非要装少年,装风流倜傥,装器宇轩昂,真是让她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是火烈厌恶地别过脸,靠在她的胸口,沉声问道“应该是,瞧那张讨人厌的脸,明摆着写着‘恶人’二字韩冰儿抚着的背,尚未从作呕感之中缓过来,答得恹恹的
“各位豪杰,现下感觉如何白寒泠噙着猥琐的笑,一甩衣袍,悠悠坐在最上方的宝椅上,翘起腿,一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得意样
底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江湖虽然是武学的天下,习武之人心无旁骛,虽不似文人那般通晓事理,却也不蠢们落魄狼狈成这样,却此般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给足所有人下马威,害们至此的人是谁,便也立见真章
“大哥,坐在那儿,是以下犯上,不敬尊长白寒清起身,言辞恳切地喊道:亡父的心爱之座,岂容人亵渎
“住口白寒泠狠狠吼道,“都身难保,还敢在面前叫嚣
“叔叔去这多年,不会介意的白寒泠有一下没一下地击着掌,望着眼底被怒意晕染的堂弟,霎时笑得更加无耻,够长脖子,有些咬牙切齿道:“就等着,老死在这殿中吧,直到化作一具枯骨,也无人替收尸
白寒清仰面看着己一同长大的堂兄,一时间只觉得陌生无比,紧咬着牙,却是说不出半句狠毒咒骂的话来
“废物
“做什幸好韩冰儿眼尖,拉下贸然起半个身子的火烈,瞅着满脸的负气冷然,她低声问道,“怎
“那个蠢货回不嘴,竟还敬是兄长,可没有这多番的顾忌
这便是在为白寒清不值,平日里们俩水火不容的,真到患难关头,火烈却也容不被外人欺负去的
韩冰儿笑得隐晦,握住的手,劝道:“别冲动,们得先静观其变,看看那厮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药若真到要出手的时候,绝不会留
“反正现下功力被束,说什便是什好
韩冰儿无奈地攥紧的手,谁又能料想得到,大魔王火烈在她面前,跟个顽皮爱闹的孩子没两样
“在座的人听着,对于即将成为武林盟主的,们要做的,就是投诚于脚下否则,们通通只有死路一条
“大哥,竟然……白寒清捂住胸口,由于气血上涌,喉头泛起一阵腥甜
“是,是下的毒,那又如何灵剑山庄是的,灵寒心法是的,声望名利也是的,凭什武林盟主之位不是的
“从未想过,要争这个位子只要赢过在座的同道,便是名至实归的盟主何必要耍这种宵之辈的恶毒手段,白白毁的前程,还有大伯的一世英名
见们吵得不可开交,韩冰儿长叹一口气,说到底,是她的寒清太过优秀,这才酿成这场大祸
“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这毒,全天下只有才有解药,无人能够幸免想死的尽管去死,不想死的就对俯首称臣不然的话,只消一天,们不是老得鹤发鸡皮,就是已经烂成一堆骨头
韩冰儿听到此,刚想气定神闲地站起来让打嘴巴,却又被一个清亮的男声截断
“别听信口雌黄,‘迟暮’的解药,就在这浩淼峰
银发,翻飞,少年的脸,在雾气之中极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