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韩冰儿所知,女皇的身子,最多也就能撑二天而已,所有太医都呆在殿中侍疾,汤药不断,寸步不离
太医们日日拿着人参、灵芝这些珍贵的药材吊着女皇的一口气,就是为完成她最后的遗愿:亲眼目睹爱女荣登大宝,成家立业
容寂汐也是一回宫就心急火燎地守在最敬爱的母皇身旁,每日流下的眼泪比她喝下的药还多,伤眼睛又是不眠不休地一直忙里忙外,就算再年轻,身子再强壮,也经不住这样严酷的考验
最后还是掌事的太医拿安神药放倒,女皇心疼爱子,下令让在偏殿休息,若是再敢这样胡来,那就不用侍奉容寂汐这才学乖,拼命地吃补药让己尽快康复,好早点再去陪日渐虚弱的母皇
韩冰儿一则感念容寂汐的孝心,也实在是心疼;二则不用她亲动手取女皇的性命,多多少少也解月兑一些犷
月上枝头,今夜有薄雾迷眼,四周弥散的空气很不一般,散发着一种名为紧张的气味
韩冰儿一行四人按照回府时那般如法炮制,轻而易举地越过宫墙
却正巧遇到一路巡逻的侍卫,为首的那几个竟然明目张胆地渎职,而且又是在说说笑笑地谈论着太女的大婚,一边感叹着容月阳的艳福不浅,一边抱怨着紧锣密鼓的戍卫都快要让们累趴下,想着什时候才能有好觉睡啊遁
此时若还要忍的话,那韩冰儿非憋出内伤来不可们不是嫌累,那她干脆好事做到底,送们上西天,让们后半辈子长眠不起
韩冰儿下手颇重,可谓干脆利落到极致,直接掐住侍卫们的后颈,一手一个,然后用力地一扭,身形闪动之间,也不过几瞬的功夫,两排高大的侍卫连兵器都没来得及拔出,便通通倒地,脖颈呈现极其可怖的扭曲方式,脑袋像是随时会掉落,然后滚得很远
重隐瞥韩冰儿一眼,心想她的脾气还真是难伺候,这又是在拿这些人的死在数落白天拦住她的举动,蓦地勾起一个冷峻的弧度,缓缓扣住刀把,月光倾泻在轮廓干净的侧脸上,美得惊人
重隐的笑容并没有展现得很完整,而且转瞬即逝,但是,那种极致的嗜血狂暴,却让韩冰儿一时之间乱呼吸
刀光闪现,犹如闪电划破苍穹,清晰的出鞘声脆生生地炸裂,待众人反应过来,重隐已经完美地收势
原本还没有死透的最后一人埋进血泊之中,心口的刀伤开得很,只是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可见这一刀刺得有多深
“怎样,消气没有
重隐的身子虽没有完全好透,但内力已经完全恢复,就算杀起人来会牵动那些刚刚愈合的伤口,但依然能面不改色,气定神闲
韩冰儿轻轻笑出声来,点点头,又模模鼻尖道:“心里舒服多好,们按计划行事
人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循着各的方向,分成路
火烈可没有那个度量看着们俩打情骂俏,早就顾走开连日来也是憋一肚子的火,正愁无处可发,韩冰儿便打发去找大内高手发泄,并且准许大开杀戒,最好是一个不留
皇宫中最能够成为她的心月复大患的,便是这支队伍里头的每一个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经过特殊训练,隶属于帝后,并由直接管辖,暗地里也不知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总之,比较棘手
这种明知无法为她所用的,就算再厉害,再勇猛,都不如毁灭得彻彻底底来得干脆
韩冰儿还特别嘱咐火烈,只要高兴,禁卫军侍卫也都随处置但是,若是碰见一个脾气暴躁,武功尚算得上中上水准的女将军,必要留下她的一条性命
好在程同风因为出云国的边境被北方的蛮夷族入侵,率十万大军去到战场虽然成功退敌,但班师回朝还需要一段时日,没那快能回到城中
否则火烈一旦对上,非得拼个死活不可,而且,下场绝对是会死得连尸骨都不剩下
更糟糕的是,韩冰儿还没法对火烈开这个替程同风求情的口她知晓的心性,对着另外五个,是百般压抑才控制住那澎湃的杀意,而且也是因为她是真心爱们,为她才逼迫己妥协
而如果她还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男子来拂的意,让注意这又注意那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就连她想放程舟雨一马,都遭到火烈的冷嘲热讽,“的性子是一路的,冷血起来的时候根本没人能撼动分毫除非是在乎的人,否则怎可能管她的死活怎,连一个丫头偶有让放不下的地方
韩冰儿失笑,无奈道:“尽管拿话来刺她是个人才,能为所用
这也是们一回城便夜半闯宫的另一原因,大婚当日宴请百官,若是放任火烈大脑特闹,那这个国家,在她还没有接手之前,便已经覆灭得一干二净
她这一次的放手一搏,说难听些是谋逆,说好听些便是继承大统要知道,她们韩氏一族才是开国的元勋,整个江山毋庸置疑应该是她的祖母的,容氏只不过是附属,并且卑鄙地坐收渔人之利而已
所以,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凭借着们几人之力,不耗费一兵一卒,擒住容月阳,待她登基之后,再重新传诏,将原本属于韩氏的一切物归原主
然,若是皇室中人想要抵抗,想要尝尝蚍蜉撼树的滋味,她也由得们去
韩冰儿的手中握有传世古玉,作为出云国的臣子,没有人胆敢以下犯上;她的武功又是天下第一,真要交锋,痛苦的只会是她的敌手
可以说,她是稳操胜券的所以,那些有才的人臣杀不得,因为一旦改朝换代,只要证实她纯正的血统,们然得臣服,继续为社稷效力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还需得日久见人心的,若是真的行不通,要彻底换血,也得需要时间才行
经韩冰儿这样一解释,火烈这才半推半就地同意反正也不想浪费精力去杀一个女子,毕竟当初风流成性,还是有些许怜香惜玉之心的,当然,这一点没有告诉韩冰儿,这她也向隐瞒一些事的原因如出一辙
重隐则是被命令去将花镜夜完好无损地带回来,韩冰儿一向对稳重利落的行事风格放一百二十颗心,也没有一句交代或者是提醒,完全就是随性而为的火烈无所事事的尹莫离的对立面
再说到尹莫离,又是让她头疼得不得的人物少年系着宽大的斗篷,遮挡住那一头惹眼的银发,不过透过高起的缝隙,还是能窥见一二,但是,前提是有人能贴贴得那样近才行
韩冰儿安排去女皇的寝殿,顺便将容寂汐带出来但这便是让她最担心的地方,那里遍布太医,入眼又全都是名贵稀奇的药材,一向醉心于此,万一流连忘返,那该如何是好万一们趁着掉以轻心,捆又该怎办还有,若是容寂汐求救活女皇,说不准还想挑战一下,这不是给她添乱
所以,韩冰儿越想越焦虑,越想越觉着这些可能性无论哪一个发生都让她安生不但是,太过艰巨的事,她又舍不得加诸在尹莫离的头上,少年就那点脚猫的功夫,除认真逃起来的时候没人能抓得住,其的,处处皆是漏洞
她一而再再而地嘱咐,但看着明显不耐烦又一派左耳进右耳出的架势,韩冰儿感觉到无比的绝望唯一的安慰,是那里好歹还有一个容寂汐,皇子的权威不容觑,而且们俩的关系不错,真闹起来,容寂汐应该能保得住
韩冰儿只能咬紧牙关,加快脚步,期望在等她办完手头的事情,回去找们的时候,不要出什不可收拾的乱子才好
至于她,然奔着找白寒清去离开巢穴的鸾鸟,也是时候该归家
只是,她倒真不知道容月阳的寝殿在哪里,一时间没方向但转念一想,们还未成婚,现下应该是分开的才对
心头一喜,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紧,那,白寒清的具体所在,她就更加不知道
不行,不能乱方寸韩冰儿停在一处假山后头,透过岩石的缝隙观察着来往的几对侍卫走来走去,试图探出一些端倪出来
耳旁忽地掠过一阵劲风,韩冰儿警惕地闪到一边,当即摆好对阵的姿势
对方的武功不弱,她丝毫马虎不得
“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英雄好汉
她将声音刻意放轻,低沉而又模糊,却带着浓浓的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