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罗尘扭过头,看着那家丁,冷冷一笑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被人骗了。那个告诉你秘密的人,在耍你玩呢。”
“呸!”那家丁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他妈的才不会上你的当呢,这消息可是家母的贴身丫鬟翠香告诉我的,老太太啥事儿不跟翠香讲?那还会有假?若论在罗家的地位,**的连翠香都不如!她就是因为瞧不起你,才把这事儿告诉我的。”
罗尘眉毛一跳,一缕杀机在眼中闪过。
这么多年来受尽白眼,尝尽炎凉,虽然知道就连家中的丫头都看不起自己,但是亲耳听一个家丁说出来,心中当真是比刀割还要难受。
大丈夫可杀不可辱!
原本还只是抱着吓退匪的意思,现在却陡然变了念头。哪怕不曾习得一丝半点的炎技,但是依样画葫芦,照着平时从堂兄们那里看来的那些招式,仗着现在这点修为,杀一个匪又有何难,难的只是没有这个胆量和勇气!
“从今天起,我罗尘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胆量和勇气!”心中暗暗誓,罗尘扭头看了何老三一眼,冷冷地道:“他的话,你信么?”
“这个”何老三倒是还有点拿捏不定,毕竟他和那家丁不一样,好不容易打出点地盘,积攒下一点人马,这要是一时疏忽把命给丢了,那真是太不划算了。不过家丁的话显然也有极大的诱惑力,如果真如他所说,那就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还是别想了,死人是不要动什么脑筋的!”没等何老三反应过来,罗尘已经翻手一掌重重拍在马肚子上,就听砰地一声闷响,那马肚子登时陷进去一个大坑,而身体另外一侧却鼓起一个大包,大包上面居然热气蒸腾,像是里边的东西都被煮熟了一样。
随即,就听那马凄厉地嘶鸣了一声,斜刺里跑出去好几步远,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这肚子一碰到地上,啪!像是热水袋炸开一般,滚烫的鲜血和内脏四散。那心肝肺和肠子居然都是白色的,原来都被炎火给烤熟了。
何老三从马上翻滚下来,刚要爬起,就见眼前人影一闪,罗尘已经居高临下扑来,右掌高举,掌中火光冲天,形似一柄火焰巨刃笔直砍下。
“呀!”何老三怪叫一声,手中长刀朝上一举,那锋利的刀刃便迎向了罗尘的右掌。
此时的罗尘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与匪的长刀硬碰硬,毕竟这是第一次使用炎力,尽管这经过炎轮淬炼的炎火据说可以摧毁一切普通兵刃,但万一不行的话,自己的右手可就要被一切为二了。
胆量!勇气!
一念及此,恐惧与迟疑都飞到九霄云外,只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火光从上而下一闪而过,就见何老三的长刀瞬间化作两段,而他的身体也随之被劈成了两半,一左一右缓缓倒了下去
轰——!
土匪们炸窝了,腿快的立马掉头就跑,腿慢的还在原地打哆嗦,等到看见罗尘从他们老大的尸体中间缓缓站起身,然后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惨叫一声,打马飞奔而去,眨眼之间,几百个土匪跑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家丁们愣了足有十几秒的时间,才陡然出了歇斯底里地欢呼声,而那看水的家丁则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只此一战,罗家堡上下震动。
“什么?你说什么?罗尘以一人之力击退了几百名土匪?”罗家堡堡主罗震寰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一个天生废材怎么可能击退那么多土匪?
但是接下来听完家丁们的陈述之后,尤其在看见何老三那具被罗尘用炎刃一劈为二的尸体之后,罗震寰终于相信,一个奇迹诞生了。
“罗尘现在哪里?”
“小六少爷正押着刘七往家赶呢,差不多就快到了。”
刘七就是那个串通何老三的家丁。罗尘和堂兄们换防之后,就押着这家伙回罗家堡了。他有意先让家丁们回去通风报信,毕竟这事对他自己来说也太过震撼,所以得让家里人有个心理准备。
罗家堡说是一个堡还不如说是一座城来得贴切。因为它占地实在太过巨大,堡中房屋鳞次栉比,道路纵横交错。百业俱全,人丁兴旺。罗家大院坐落在城中正北方向,大门朝南,气势非凡。
这一到门口,登时就感觉今天家里的气氛很不一样。
各房各院的家丁丫鬟们全都迎在了门外,两厢立好,一个个都用好奇而又巴结的目光注视着风尘仆仆归来的罗尘。
罗家总管罗贵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了,见罗尘来了,立马迎了上去,满脸堆笑地道:“小六少爷,回来了?”
罗尘微微点头,却不搭理他。
这罗贵平时总管罗家一切家务事,权力之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平时别说寻常下人,就是罗尘这样不得宠的嫡系子孙也要看他的脸色。今天却忽然换了一副嘴脸,真是令人止不住反胃恶心。
“家主正等着您呢。”
“知道。”罗尘抬脚往门里走去,却听罗贵喊了一声:“来呀,把刘七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押进地牢里去!”
一群家丁答应一声就要冲上来抢刘七,被罗尘一瞪眼统统吓得站住了脚步。
“这厮我得带去见爷爷,怎么落,爷爷说了算。”罗尘冷冷地道。
“是是。”罗贵连忙点头,紧赶几步走到罗尘前面,一哈腰道:“小六少爷,我给您带路。”
“不用,爷爷的书房我还是认识的。”说完这话,再不看罗贵一眼,罗尘拎着瘫软成一团烂泥的刘七大步走进罗府。
罗震寰在书房里等很久了,现在他身旁还坐了元配罗钱氏。老太太岁数其实还比罗震寰大了几岁,这女人原本就比男人见老,是以看上去活月兑月兑就是罗震寰的大姐,如果有谁眼神不好,一晃眼还会认为是罗震寰的小妈。
罗钱氏身边站了一个二十多岁的丫鬟,穿绸戴花,皮肤洁白细女敕,一看就是平时不干什么粗活的。这丫鬟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把罗尘秘密透露给刘七的翠香。
“我说老爷,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这小六子的事儿不就早就板上钉钉了么?怎么忽然价又咸鱼翻生了呢?”老太太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脑袋不好使还是眼神不给力,反正视那面前的何老三尸体如无物,坐下来之后只是一个劲地追问罗震寰。
罗震寰是有名的火爆脾气,不过在夫人面前却是相当的有耐心,这时候微微一笑,模着颌下长髯说道:“这事儿应该假不了,反正等罗尘来了,一看便知。”
却听那翠香轻轻哼了一声,低低地道:“我常听人说这小六少爷心思繁多,自己不中用,就尽搞些瞒天过海的把戏出来。说不定啊,这回又是”
话音未落,罗尘已经迈入房中,将手里的刘七往地上一扔,先瞪了翠香一眼,吓得她把后面的话就缩了回去。然后翻身跪倒,给罗震寰和罗钱氏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孙儿罗尘,拜见爷爷女乃女乃!”
“起来吧。”罗震寰抬一抬手,掌中一股无形的炎力压向罗尘,罗尘身体微微一震,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直挺起来,而这时候就见罗震寰双眉一挑,脸上表情瞬间变得极为惊讶。
“你,你的炎脉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强壮?这底子都快赶上你那些修炼了几十年的大伯们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罗震寰上下打量罗尘,有点结巴地问道:“你,你到底得了什么奇遇了?”
毕竟是炎王七级的修为,见识又是那么得广博,罗震寰并不相信罗尘能靠自己的力量把身上的炎脉修复,所以这肯定是有什么奇遇在里头。
罗尘当然不会把葫芦的事情告诉罗震寰,虽然他是自己的爷爷,但是在这个强者为尊,实力压倒一切的世界里,亲情有时候也会变得一文不值。罗震寰十有**会把葫芦占为己有,到时候自己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碰上奇遇了,反正当日在矿洞里行走的时候,一不小心掉落地洞,又摔进地下河水之中,就此昏迷不醒,直到被冲上岸来。然后就现自己的炎脉已被修复,但是其间经历了什么,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这话罗震寰完全相信,因为之前那些家丁已将罗尘掉落地洞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他了,此时听完不禁仰头长笑三声:“哈哈哈!看来是罗家祖宗显灵了。念我罗震寰勤勉持家,鞠躬尽瘁,不忍族中子弟遭遇天残之祸,是以亡羊补牢!祖宗在上,请受我罗震寰一拜!”
喊罢,罗震寰翻身跪倒在地,长拜不起,于是这满屋子的人也都统统跟着跪倒,罗尘自然也跟着再次磕头,这一边磕,一边心中暗笑:“老爷子果然迷信,一骗就中。”
他这边暗暗得意,那边却有一双目光恶狠狠射来,正是那丫鬟翠香。
“罗尘,既然你已经恢复炎修之身,那自即日起,你就领了家传神功,好好修炼去吧!”起身之后,罗震寰直接来到罗尘面前,右掌贴在他的头顶心,微微劲,一股深沉浩荡的炎力压入罗尘脑中,伴随着一阵晕眩传来,一行行清晰的文字在罗尘脑海里浮起。那正是罗家世代血脉相传的炎修**——九星破天诀!
这套神功只有罗家家主才有资格传授,其他人即便学会也不能私传。罗尘天生废材,是以他是一直没有资格传承这套神功,哪怕他父亲想传,他也没胆子去接。今天得此神功那是名正言顺,罗尘心中自然是无限地欣喜,暗暗誓一定要勤奋修炼,早日赶上那些堂兄们。
再次给二老磕头,罗尘起身指着瘫倒在地半死不活的刘七说道:“爷爷,就是这个奴才吃里扒外,勾结土匪袭我矿洞。要不是刚好我炎脉恢复,已经被他们得手了。”
罗震寰老脸一沉,目光转向刘七,这眉宇之间已是杀气翻腾。
“为什么要勾结土匪?难道我罗家亏待你了么?”一声怒喝,吓得一直在装死的刘七浑身一哆嗦,连忙挣扎着支起身来,拉开破锣嗓子喊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现在喊饶命,不觉得太晚了点么。”罗震寰挥挥手,“拉出去,剥皮点天灯!”
家丁们一拥而上架起刘七就向外跑去,这刘七早已吓得屎尿失禁,杀猪似地狂喊:“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声音渐渐远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罗尘眼观六路,现那个翠香牙关紧咬,两眼微红,一副兔死狐悲的模样,心中不免一动:“这丫鬟和刘七的关系不简单哪。原本只是以为她是无心说漏嘴的,现在看来未必如此。”
但是翠香是老太太最宠爱的贴身丫鬟,即便有所怀疑,罗尘拿她也没什么办法,所以只是心中留意,并没有更深的打算。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