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北上门女婿后传 正文 第七章 红梅的任务

作者 : 海上明月生

上午,德仁、红梅回到家里,秀兰已经做好早饭等着。吃了早饭,秀兰悄悄地把红梅叫到一边询问:红梅,你爸爸和雪雪的关系怎样?

红梅故作神秘地:报告妈妈,关系一般,没有现他们有什么特殊情况。

秀兰倒噗嗤一声笑了:去,难道我叫你搞特务工作不成?

红梅一脸严肃的:报告妈妈,绝对保密。

秀兰也只好严肃地吩咐道:继续监视。

红梅更为认真地回答:是!

秀兰过后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有点过分,夫妻生活了18年,难道还有什么怀疑的吗?可是,俗话说,夫妻同床睡,人心隔肚皮,特别是德仁进城当了干部以后,就不能不提防点。村里人所说的“德仁不要农村这个家了,在城里另讨老婆了”,也不是毫无道理。秀兰这样一想,就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合情合理的了。

可是,秀兰万万没有想到,在上工的路上,红梅就把和妈妈的对话情况向爸爸做了汇报。德仁听了哈哈大笑:呵呵,红梅,你别向我汇报,你不能出卖你妈妈啊!

红梅却委屈得流了眼泪:一方面是爸爸,一方面是妈妈,你让我怎么办呀?

德仁连忙说:红梅,别哭,让你受委屈了。我和你雪雪姑姑确实是一般的关系,你应该如实地向你妈妈汇报,不需要再告诉我了。六年前,雪雪从中学毕业,到生产队参加劳动,我看她聪明伶俐,勤奋好学,泼辣能干,是个技术员的好苗子,就有意地培养她。有一天,天降大雨,雪雪突然跑到咱家,要跟我学唱歌,这就引起你妈的嫉妒……6年过去了,雪雪邀请我去作务棉花,你妈的嫉妒之火又重新燃烧起来。红梅,你想想,这不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吗?红梅,你年纪还小,女人的嫉妒心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恐怕很难理解的。

红梅说:爸爸,我不小了,女人的嫉妒心理我太理解了,而且我就有嫉妒心理。6年前,雪雪姑到咱家来跟你学唱歌,那时候我确实年纪小,不知道嫉妒。可是早晨在棉田里,看见你和雪雪姑说说笑笑、亲亲热热的样子,我也有一种嫉妒心理,难怪妈妈叫我来监视你哩。

德仁严肃的:红梅,你对爸爸也有误会。早晨,我和你雪雪姑谈的是给棉花打药的事情,雪雪姑说队里不想买药,听说农业社要解散了,我就和你雪雪姑多说了几句话。

红梅惊讶的:爸爸,农业社真的要解散吗?

德仁说:现在只是试点,要全面解散农业社,恐怕还得两年。看看,我红梅也关心这件事啊。

红梅笑了:关心是关心,更多的还是嫉妒,爸爸,我不希望你和雪雪姑太亲热,我不希望你们走得太近。

德仁也笑了:好,听我红梅的。

红梅认真的:爸爸,不是我思想封建,我再给你举一个嫉妒的例子。我们学校有一个男体育老师,英俊潇洒,身体健壮,篮球打得很好,特别是上篮动作更是精彩。每次教工篮球比赛,旁边都聚集了许多同学观看,女同学更把眼光对准了这位体育老师,每次进球都欢呼不已。在上体育课做垫上运动的时候,这位老师给一个漂亮女同学辅导得稍微多了点,便引起了其他女同学的疯狂嫉妒。下了课,他们围住这个女同学说了一大堆风凉话,弄得这个女同学哭哭啼啼,几天抬不起头来……

听了红梅的一番言语,德仁惊讶不已,他望了望红梅,心潮起伏:哎呀,女儿长大了,今后自己的言行得多加检点才好,免得她产生嫉妒心理。

中午,在棉田里干活,当雪雪热情地跑过来要蹲在德仁旁边时,他不露声色地叫来红梅:红梅,你挨着我务棉花,我好监督你。

雪雪不明就里,只好挨着红梅的棉行蹲下来干活。自然,雪雪和德仁中间隔着一个红梅,他们的谈话也就少得多了……中午休息的时候,德仁继续给姑娘们教唱歌曲,等到下午休息时,这《甜蜜的事业》插曲,大家已经唱得很熟练了。傍晚收了工,雪雪打巧巧去和红梅聊天,她假装走路不小心崴了脚,有意地拽住德仁落在了后边。雪雪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德仁哥,人家不过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解解心烦嘛,还不等我给你说心里话,你就在咱俩中间安插了一个红梅,闹得我什么话也说不成了。德仁哥,你好狠心啊!

雪雪的话语带着哭声,闹得德仁莫名其妙:雪雪,别这样,咱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五六年来也很少见面,有什么心里话可以谈的?你看,前边的人拐过弯了,夜色已经下来,咱们落在后面,你再这样哭哭啼啼,拉拉扯扯,影响不好,别人会说闲话的。

雪雪却露出一副惊诧的模样:德仁哥,这可不像你一贯的表现啊!我早就听人说过,你天不怕,地不怕,敢把皇帝拉下马。生产队队长三次撂挑子,你三次主动打铃派活,勇挑重担,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讽刺打击。大家都说,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主动站出来打铃派活的人,整个安平村里除过你张德仁,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德仁焦急地:咳,这是两码事啊!那是为集体挺身而出,你这是大姑娘拉着我,而且也不像是崴了脚的样子……

雪雪说:德仁哥,我也有紧急事儿,你帮不帮忙?

德仁说:你快说,啥事情?

雪雪把脸庞凑近德仁:德仁哥,你说我漂亮不漂亮?

德仁连连后退:漂亮,你是个大美人嘛。

我应该不应该找一个好对象啊?

应该。

可是,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了,德仁哥,你说可怜不可怜?可恼不可恼?我爸我妈贪图财礼,给我说了个二赖子,不但人长得丑陋,而且行为不端正,我该怎么办呀?

雪雪越说越伤心,后来竟然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索性抱住德仁喊着:德仁哥,你救救我吧!

德仁慌忙扶着雪雪起来:好,雪雪,你别哭了,我帮你,我一定帮你。你快起来,先回家再说,让别人看见了,反而说不清了。

雪雪听了,便跪在地上,给德仁磕了个头:德仁哥,我先谢谢你了!

德仁赶忙拉起雪雪,俩人急急地向村里奔去,到了村口,多亏夜幕降临,也没人看见,他们便分开各回各家。德仁刚向前走了几步,突然一个黑影扑了过来,喊了声“站住”,德仁倒被吓了一跳,仔细一瞧,是女儿红梅,这才放下心来。原来红梅看天色已晚,还不见爸爸回来,她多了个心眼,便躲在村口的大树背后,等到雪雪走了,才闪了出来。

现在,该红梅理直气壮地数说爸爸了:爸爸,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我想在妈妈面前袒护你,叫你和雪雪姑离远一些,谁知道你们倒越走越近了,天都黑了,还有什么知心话说不完呢?巧巧姑等不到雪雪姑,又是嫉妒,又是着急,说了许多难听话,气呼呼地走了。

德仁只好对红梅讲实话了:红梅,你错怪爸爸了,也错怪雪雪姑姑了。你雪雪姑确实有为难的事情求我帮忙呢。

红梅惊讶的:雪雪姑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求你?你又能帮什么忙呢?

德仁说:家里人贪图财礼,给雪雪姑说了个二赖子,雪雪姑痛不欲生,才找我帮忙呢?

红梅气愤得喊起来:啊,还有这样的事?

红梅这一声呼喊,把对爸爸的一切误会、埋怨全都化解了:爸爸,你如实地向妈妈汇报一下雪雪姑的情况,妈妈也许能帮你们想想办法。

吃了晚饭,红梅走出走进,坐卧不宁,秀兰说话了:红梅,你怎么了?是不是在棉花地受了委屈,谁欺负你了?你爸爸在地里务棉花,咋不管呢?

红梅说:咳,妈妈,谁敢欺负我呀?我是说,我雪雪姑姑有委屈,我替她愤愤不平呢。

秀兰吃了一惊,还以为她安排给红梅的监视任务出了问题,便把红梅叫到一边,单独询问:红梅,我叫你暗地监视,谁叫你和雪雪姑正面生冲突呢?

红梅说:唉,妈妈,你全搞错了,不是我的问题,也不是爸爸的问题,是雪雪姑家里出了问题,她爸她妈把她卖给了二赖子,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雪雪姑因此哭哭啼啼,求我爸爸给她帮忙。

秀兰叹了口气:唉,这事我也知道,可这是人家的私事,你爸爸能帮啥忙呢?

于是,一家人又聚集在一起,商量雪雪的事情,红梅说:新社会了,不允许买卖婚姻,不允许父母包办婚姻,雪雪可以到法院去告嘛,官司一定会打赢的。

德仁连连叹息:唉,这是在农村哩,雪雪哪能撕下面皮去告父母,那要和家庭彻底决裂才行。

当着红梅的面,秀兰自然不能叫“德仁哥”了,便对着德仁喊道:孩子他爸,雪雪求你帮忙,你究竟答应了没有?

德仁反问道:孩子他妈,你究竟叫我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秀兰被噎得吱吱唔唔的说不出话来了……a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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