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月怔怔地点头,小手皱成一团,丝毫不管不顾身边的男人面黑如碳。她只是一心盼着放学早点来,从未有过的期待,就连一向珍惜非常的课业都听不进去。
明明知晓来自右边的低气压有多么的可怕,可明月的心神却早已被其他事情夺去,脑海里满是方才柯以谨对自己说的话。
小手在衣角打着圈儿,从未有过如此焦急的时刻,恨不能现在就放学,恨不能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老师此刻突然病倒。
她好像快到放学,好想好想。
终于,当标志着放学的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她不顾身旁坐着的霍霆夜便快快抬脚朝柯以谨的方向想要过去。
手在下一刻被精准的捉住,她不悦地回头,却不期然迎上霍霆夜冷漠的黑眸。
“少少爷”她下意识地喊出声,视线却不自觉地飘向柯以谨的方向,“少爷,明月可不可以晚点再回”
“一分钟时间!”男人冷漠地下着命令,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给你一分钟时间,跟我走!”
“少爷,明月要晚点回去!”第一次如此大胆地拒绝少爷的安排,倔强的人儿将脑袋压下,声音坚定异常。
黑眸瞬间沉下,霍霆夜瞥了一眼柯以谨,又定格在情绪有些低落的明月身上,少年难得好脾气地问道:“晚点?你认得路?”
“谨哥哥说,说会送明月回去。”
“谨哥哥”少年冷哼,“认识不到半天就如此亲昵”
“少爷我”
“随便你!”
手上的束缚漠然松开,包覆着自己的那抹冷香亦迅速地抽离,不等明月回头,震怒的男人便拿起书包,在踢飞了无数张桌子椅子之后走出了教室。
委屈的心绪再度涌了上来,化作眼眶里不可以淌下的泪水,明月揉揉眼睛,强逼着自己将那泪水尽数收回。
再度转身的那一刻,她迎着柯以谨诧异的表情扬起明媚,“谨哥哥,你说过要告诉我宁宁的状况的?宁宁现在怎样了?病好了吗?”
柯以谨看着她焦急的表情,心里一恸,忍不住问道:“傻瓜,你为什么不跟你家少爷说自己想看宁宁才留下来的?”
闻言,舒明月淡笑道:“因为,这是明月自己的事情,明月不想打扰少爷。少爷给我吃给我穿,还给我这么好的机会读书,明月不想再让他心烦了。”
“可是你就甘愿让他误会你?”
“无所谓啦,明月只是一个下人,误不误会真的没有关系的。”
人儿的笑容是如此的勉强,看的柯以谨内心的负罪感,“我真该死,我计划好了一切,却惟独忘记给你留下后路。明月,如果换做是我,会不惜一切地让你快乐,而不是用这契约来束缚你,你明白吗?”
“不明白。”她诚实地回答,成功惹来少年的哑口无言。
柯以谨看着那单纯的大眼睛,负罪感愈来愈深。
是啊,他又有什么资格说其他人,自己不也是借着舒宁宁的事情逼得眼前的人做选择吗?他的行为比起霍霆夜用正常渠道束缚明月,显得更加卑鄙。
“谨哥哥,宁宁到底怎么样了?自从跟了少爷,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了。”话到最后竟然带了哭音,柯以谨看着泫然欲泣的人儿急忙将她圈入怀里,安慰道:“他们很好,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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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和的阳光照射在皇家学院的花园里,被灼热的慵懒的花儿们,借着微微吹来的和风恣意起舞。学生们几乎在放课的那一刹那就被自己的家族接回去参加各种应酬,因而这时的校园十分的安静。
寂静的花园里,惊呼声划破长空。
“真的吗?是你捐了骨髓给宁宁?”
舒明月欣喜地看着温柔的少年,高兴地几欲跳出来。
“是你救了宁宁,是你救了宁宁,我弟弟他好不好?爸爸妈妈呢?他们好不好?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她笑着哭着流着泪,双手颤抖地攀着柯以谨的双手,泪水哗哗啦啦地往下落。
柯以谨淡淡一笑,边温柔地替她擦眼泪边说道:“他们很好,真的很好。别哭了”若不是顾及到花园的某个角落里,那高精度的摄像头,柯以谨真想什么都不管地吻上她的红唇。
Shit!该死的霍霆夜,该死的那鬼契约!
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罪魁祸首,少年回头,对着那偷窥的霍氏下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对上明月的双眼却是温柔如水,“手术非常的成功,本来可以跟你爸爸妈妈见一面的,可是我自己事情太多还是没有见成。不过我保证,他们非常好。”他蹲,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儿,郑重地保证道:
“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带你回去看他们好不好?”
“真的吗?”
“真的!”他回答,替她擦去再度滑落的泪水。
舒明月这才微微放松下来,看着柯以谨,她撑起笑容,“谢谢你谨哥哥你和我们非亲非故,又这么有钱都肯愿意帮我们”
“如果我告诉你我帮你是有目的的你相信吗?”看着舒明月天真的笑颜,柯以谨一时冲动地差点要将一切合盘托出。
“啊?”
他笑笑,模模人儿的脑袋当时回答。
牵起人儿的手,他笑道:“我送你回去。”
微风拂过,激动的心绪因为他们的抚触而稍稍平静下来。然而,还未等柯以谨适应下来,舒明月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内所有紧绷的弦在那一刻尽数断裂。
舒明月说:“谨哥哥,谢谢你这么帮我们,以后你让明月做什么我都愿意。”
仿若心脏被一片羽毛挠着,他激动地回过头,颤音道:“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嗯!”
“那如果我要让你做我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