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机场的出口,玉准儿抑制不住地紧张。她这个不待见的媳妢,马上就要见到那个洋婆婆了。她手里牵着谢维亚,埃里克则站在她的身后侧,轻揽着她的肩,离他们几步之遥,似是刻意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的是陆可静。
气氛从一开始就凝滞得让人感到别扭。玉准儿本不想跟陆可静计较,但对方从一见面就冰着一张脸给她看,一副拒她以千里之外的模样,玉准儿又岂会热脸贴冷,自然是敬而远之。
而埃里克夹在中间,即便和陆可静聊上几句,也显得生分不少。自从那次事件以后,陆可静提出辞职,他也无力挽留,他和她之间尴尬得就只剩下面上的客气了。
“妈妈,女乃女乃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每每谢维亚喊玉准儿“妈妈”的时候,陆可静更是一副嗤之以鼻的神情,明显在怨恨她鹊巢鸠占,玉准儿虽郁闷之极,却不能不顾及孩子的感受,只能忍着,但求息事宁人。
“再等一会儿,可能一会儿就出来了!”
翘首中,那个曾在视频中见到一次的老妇人终于走进了视线,满头略带卷曲的银发,配戴一个金边眼镜,穿着花色的裙子,体态很胖,而且很高,埃里克长得很像她,不过那五官长在埃里克的脸上,玉准儿已经开始懂得欣赏,但长在他妈妈的脸上,玉准儿就无法判断是否属于美了,毕竟中西方审美观点有那么一点儿的差距。
埃里克和陆可静都紧向她摇手,而她这个不待见的媳妢就默默地踟蹰着,站在那儿目迎着她。她一出来,谢维亚便拽着玉准儿走了过去,用德语炫耀道:“女乃女乃,您看,这是我妈妈!”
因为平时,埃里克在家都坚持让谢维亚讲双语,所以谢维亚知道自己要跟祖母讲德语。
“Hello,mum……”玉准儿又紧张又窘迫,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样,别扭地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发出来的音。
“Hello……”她的那个洋婆婆只端详地看了她一下。与此同此,埃里克已经从他母亲手里接过了旅行箱,他母亲便俯身去稀罕和逗弄她的孙女去了。
玉准儿本想帮她拿另一件包裹,可是被陆可静抢先了一步。之后,他们就一路寒暄地走出了机场,只有玉准儿跟在旁边说不上话,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瓜、木偶一样!谁叫她不会德语,英语也说得那么费劲儿呢?!
回到家里仍是这样,他们仍用德语交流,就算有时埃里克会帮她翻译,但她多数都是呆坐在那里,融不进他们,就连一向粘着她的谢维亚,也被她女乃女乃带来的稀奇玩具吸引了过去。
她的耳朵饱受折磨,头也愈发地难受,还要忍受陆可静的得意相。即便如此,她却不好随意退场,就算为了埃里克那双歉意的眼神,她也要坚持,再坚持……
晚上,埃里克避免不了要给他妈妈接风,直到十点多,玉准儿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自己的房间。谢维亚没有跟回来,跟她女乃女乃一个房间睡了。于是,她一进门就对身后的男人说:“埃里克,我想先到床上倒一会儿,你先去洗吧!”她累乏极了,连洗澡的力气都没了,只想先去缓缓,她直接走向了床。
埃里克见了心疼不已。他先去洗浴间烧了水。出来的时候,他看见玉准儿已经半倒在了床上,他便踱了过去,坐在床边轻抚着她顺滑的短发,不禁歉意深深:“Sorry……”
玉准儿心里很委屈,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坚持多少天,或者以后跟婆婆相处都这样。孕期情绪有失稳定的她,泪水就流了出来。埃里克见了,立刻紧张地问:“怎么了,准儿?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儿……我真的没事儿……”玉准儿一边用手抹着眼泪,一边哽咽着。
埃里克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从床头扯来手纸给她擦拭着,又是安慰又是求道:“可能,今天可静在,我妈和她用德语方便点儿,可能就忽略了你……不过准儿,就算为了我,你多忍耐一下,再刻苦一些,尽快把德语学学,好吗?”
玉准儿只啜泣,不吭声,心里好像对德语很排斥,让她克服不了有点儿抵触和嫌麻烦,她从没想过她要学德语……
“我会亲自教你的,等你和我妈能沟通了,我相信她会喜欢你的!准儿,你答应我,好吗?”
男人的要求并不过分,玉准儿很明白,要做一个合格的儿媳妇,她必须得和婆婆有良好的沟通,除非她根本不想跟这个男人好好地过日子,可这样又怎么对得起这个男人呢?!
于是,她竭力吸紧鼻子,坐起了身,接过他递过来的手纸,一边擦干眼泪,一边点下了头,然后向男人靠了靠,把头枕进了男人的腿上,平息着。男人就静静地抚着她的发。
过了良久,只听男人柔声跟她说:“准儿,要不我抱你去洗澡吧!”
玉准儿一听,心里一阵尴尬,不禁想起当初宫崎嶂抱她洗鸳鸯浴的情景……
躲闪的念头让她缓缓坐起身。她垂着眼,不让男人看清她的神色,然后用倦意很浓的声音,拒绝道:“不,你先去洗吧!我还想再躺会儿……”
“好,那你再休息会儿!”男人满是疼惜地看着她,只以为她太累,并没多想,于是慢慢站起身,踱向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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