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还略显稚女敕却异常坚定的妹妹,糜竺良久说不出话来,他当然明白自家妹子是什么意思:糜家和徐州需要有一个能够守护他们的人,陶谦老了,田楷、孔融之流又不堪大任,假如刘备能够击退曹操,那当然就是大家的大恩人。小姑娘想不到什么东西可以作为报答,只好以身相许了。即便如此,糜竺还是半带责备地说道:“胡说什么,也不怕别人笑话。婚姻大事怎可如此儿戏?莫忘了族里的长辈是想你嫁到一个世家大族里的么?”
糜兰委屈道:“哥哥,怎么你也这么说?世家大族世家大族,他们会为了我和我身后的糜家得罪曹操这种人吗?叔叔伯伯们想把我嫁到那些人家去不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份地位么?可连性命都保不住了,还要那些虚名干嘛?”糜竺没料到自己的这个妹妹恁地早熟,说出了这番让他也完全不好辩驳的话,看着这个妙人小大人似的神色,只好叹了口气,看着天淡淡说道:“哎,但愿那刘备不要让我们失望。”
“主公,这曹操一向用兵谨慎,尽管在围城,却绝不会把后背露出了给我们打的,我们若是贸然袭击只怕反而会遭了埋伏。”姜孚在马上分析着敌情。眼下刘备一行已经到了徐州城外围,前方隐隐可见曹操大军的杀机。
“嗯,不错,单从这里看便可以嗅到那股强悍的杀气。好一个曹孟德,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刘备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一旁的张飞可是不爽了:“大哥,曹操那厮不过仗着自己手下有些精兵罢了。若给我老张这么一支军队,莫说徐州了,天下也早打下来!”
“翼德休得胡说!什么叫做‘天下也早打下来’?”刘备喝道,自己这个三弟有时候就是这么大大咧咧,深怕因此坏了事。
“呵呵,张将军,曹操手下那支精兵唤作青州兵,乃是由当年的青州、徐州一带的黄巾贼收编来的。”姜孚乐呵呵地解释道:“张将军也是和黄巾打交道的老手了,不知曾否改造过那些军士?”
张飞瞪大了环眼:“姜小子,你莫不是与我老张开玩笑吧?当真是由黄巾贼收编来的?我记得那可是群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气势?”
关羽淡淡道:“青州军前身正是黄巾没错。”听到二哥也这么说,张飞倒是有些尴尬了:“嘿嘿,看不出曹操那厮还是有些手段的。不过,咱们有你这小子啊,看你机灵似鬼,这什么青州兵一定不在话下吧?”
姜孚模了模鼻子:“额,假如咱们手下这些兵士已经被我操练过个把月,我倒是不惧他青州兵。但接下来要打的一仗我还是新媳妇儿上轿——头一回呢,怎么都不可能让他们的战斗力一下子提升的。”
刘备不由的有些紧张:“难道于嘉没有把握?”这可是自己的首个军师,要是出山第一战就给难住了的话自己以后也别想混好了。
“哈,正面斗不过他,我们还不会阴招吗?”姜孚有些阴险地笑着,面目跟之前表现出来的那种儒雅、潇洒丝毫不搭界,让刘备三兄弟都有些毛骨悚然,只有典韦叹了口气,知道这是自家公子的本来面目,要是被他那人畜无害的第一样貌给迷惑了的话,那个人一定会死得很惨,这点自己与许褚那小子是深有体会的。
刘备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咕咚”一声极其明显,没怎么关注自己的失态,小心翼翼问道:“计将安出?”
“都把脑袋凑过来。”姜孚神神秘秘地招了招手:“对,恶来,你也过来,还有子龙,我们要商量一件大事。”
半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你小子,果然够阴险!不过,我喜欢!”张飞重重拍打着姜孚的肩膀,满面春风,浑不顾姜孚已经龇牙咧嘴几乎痛得流眼泪:我不是你手下的那些兵卒啊,我是文弱的军师啊,麻烦你把你的熊掌挪开好么?我旁边这只显然更适合当你的沙袋啊!
刘备清了清嗓子:“咳咳,既然于嘉已经安排好了,那么大家就依计行事吧!”姜孚揉了揉右键,几乎是梨花带雨般带着哭腔道:“在下恭候佳音。”
半个时辰后,曹操军帐内,一众将军和谋士正在商量着如何尽早在今天之内拿下徐州,以免夜长梦多。
“孟德,那个许褚这次绝对跑不了了。果如郭祭酒所言,此人无甚心机,一步步地被往外引,今天基本上快到那个陷阱处了。”夏侯惇有些高兴地说到。
“嗯,那就等擒住了他之后再进行最后的攻击。现在是谁在诱敌?”曹操满意地点点头问道。
“乃是文则,他虽然力气不敌许褚,不过胜在招式繁多,适宜诱敌。”
“好。奉孝,接下来的策略你跟诸位说一说吧。”曹操终于露出了笑容,把玩着手里的玉盏,似乎徐州城已经是囊中之物了一般,静静听着郭嘉的安排。
郭嘉也不推辞,每到这种时刻,他便会犹如瘾君子见到烟一般精神抖擞,两眼放光,和平素放浪形骸没个正经的样子判若两人,这也是曹操欣赏他的一点:虽然洒月兑,但不误正事。“诸位将军,徐州城已到了崩溃边缘。此刻我们仅需要一个契机将城内的兵力引出来一举歼灭,而许褚,则是很好的筹码。”郭嘉侃侃而谈。
夏侯惇一惊:这个郭嘉好生厉害,本以为他只是为了收服许褚而定下这种诱敌之计,没想到却是在为最后的总攻做铺垫。而这几乎是在当时很巧合的情况下一气呵成做出的决定,果真神鬼莫测,难怪孟德如此器重他了。
“徐州唯一可以与我们一拼的乃是丹阳兵,所幸数量不多。但为了减少损失,最好是用弓箭对付他们,因此……”正当郭嘉在布置具体的作战步骤而众将也凝神屏气聚精会神地听候调遣时,传来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报!敌袭!”
曹操皱了皱眉:“怎么回事?”看着眼前的传令兵,心里颇不高兴,都快要完事了怎么还有敌袭,别跟我说田楷、孔融那两只乌龟出头了。
不幸的是,传令兵就是这么说的:“报,西三十里处有田楷麾下将士袭击,我方已伤了百人。对方打完边跑,我们兵力少,追之不及。”
“哼,无非是想来骚扰,不必理会。”曹操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他下去。结果,又一声:“报,敌袭!”
“很好,看样子孔融也出手了。”曹操冷笑一声。果然,进来的传令兵身上还有血污,气喘道:“报,北四十里处遭袭,我方伤了数百人,对方骑兵速度快,我等追不上。”
“岂有此理!两个老贼,早不出手晚不出手,竟然给我把时间掐的死死的,我都要开始佩服他们了。”曹操的脸上露出狰狞来:“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派两只支轻骑灭了他们,如今倒是养虎为患了。”
郭嘉眉头紧蹙,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而众将领则义愤填膺:“主公,那两人如此不识好歹,末将愿领千人去剿灭了他们!”“主公,不需太多兵力时间的,这等杂碎还是早些除掉的好!”
曹操挥了挥手,不耐烦道:“妙才,与你三千人,给我花最少时间灭了他们!不要活口,只要阻止他们来骚扰便是。”
“遵命!”
看着一旁依旧沉思的郭嘉,曹操笑道:“奉孝何以愁眉不展?”
“主公,此时有蹊跷。”
“哦?”曹操来了兴致。
“主公,孔融田楷二人绝无这等胆略,敢以这种兵马硬撼我军。而且,还挑了这么个好时间,另外,他们打完边跑照理来说是不太希望被人知晓身份的,而传令兵却言之凿凿说是田楷、孔融军,想必是他们自己放出来风声。只怕,我们的真正敌人另有其人,而且,在暗处,还很不好对付。”郭嘉极为谨慎道。
曹操也陷入了沉思,良久,回过神来道:“奉孝言之有理,但让妙才去对付孔融、田楷二人应该没有问题,留着他们容易成为别人的屏障。”
正说间,又有人来报:“报!敌袭!”
曹操疑惑万分,难道是第三路援军?只听传令兵道:“报,南三十里处遭敌袭,为首的百甲小将甚是厉害,那边的兄弟要撑不住了,只怕一会儿就要打将进来了。”
“混账!想不到我曹操也被人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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