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已经放弃了让吴良读书的念头,吴良自己也没办法,四书五经、八股文仿佛天生与自己相克,催眠效果简直是立竿见影。不过吴良有了自己的打算,有钱能使鬼推磨知道不?老子钱赚足了,用银子砸,什么事办不成?
元宵节这一天吴良很想出门去逛逛灯会,可惜自己现在苏州知名度太高,担心被像动物那般围观,又拉着一帮子护院在家喝了个痛快。何胖子居然也不请自来,吴良正愁无聊,也顺便留他吃饭,让何立惊喜万分。
期间何立突然问向萧明卫:“萧大侠,左帮主已经好久没见了,您见过他吗?”
萧明卫道:“我一直陪着少爷呢,没见过他!”
“这就奇怪了,以往每年过年都要给弟兄们发钱的,这都快过完年了……”
吴良笑骂道:“感情你是到我这里讨钱来了,你们那狗屁帮主卷钱跑路了,也忒不是东西了……”转头对萧明卫道:“你说说这白……白眼狼算是个什么东西!”
萧明卫疑惑道:“我认识左掌柜的有些年头了,按说他不会做这种事吧,少爷你也见过他……”
吴良奇道:“我什么时候见过他?”
“左掌柜的就是冯三啊!”萧明卫低声在吴良耳边说道。
“原来是他!”吴良想起了那位阴险的狡诈中年人,转头对何立问道:“赵有德呢,这些日子你见过他吗?”
何立想了想道:“哎呀,年前左掌柜和赵有德一起出现过一次以后,他们两人就都没出现,明日我去赵家打听打听!”
大过节的,吴良心情也不错,让吴福封了五十两银子给何立带走了,说起来这何胖子帮自己打了不少广告,吴良也不差这点小钱。
何立千恩万谢的走后,吴良在书房问起了萧明卫:“那冯三看起来挺精明一个人,为何手下都是何胖子这种人,这怎么能成事?”
“这些小角色都是明面上,糊弄官府和锦衣卫!”萧明卫低声道:“真正的教徒都藏在民间,平时联络很少,具体的我也不知情。”
“原来如此!”吴良点头道,这样倒也说得过去了,不过老萧这人在苏州半年都没模清人家的底细,看来人家也防了一手,那李恩说得道没错,萧明卫也只是一介武夫,他一人也是成不了事的。不过这样更好,现在他全部听自己的了。
第二天下午何立又来了,说是赵有德也不见了,赵家人也在四处寻他。吴良也不在意,这些苍蝇、臭虫走了更好,眼不见心不烦!
过了正月十五,吴良便开始全力赚钱了,沈家和刘家的织机经过林洪的改良,全力生产,效率大大增强。银行这边培训的账房也有三十多个合格,开始进入九通钱庄的各个分号。九通钱庄也正式改名为“皇家银行”。
吴良还招收了第二批账房,多是年轻机灵,勤奋好学之人作为储备人才培养。另外陆陆续续有苏州外的账房也闻风而来,毕竟吴良开出的薪水还是很让人心动的。
正月二十四的这一天,姜魁回到了苏州,并带来了万历的手谕,先是夸奖了苏州银行办的不错,并同意在苏州开一个皇家贸易行,但是不准败坏皇家的名声,并要求在入秋之前见到成效,字里行间都透漏着一番敲打的味道。
“万历老头还是不放心,紧紧盯着我在,要是到时见不到银子,估计就要翻脸了!”吴良暗暗想到。
姜魁又低声道:“我来的时候,李公公也接见过我,说是钱庄改皇家银行的消息已经发出去了,但是各地都没有多大的回音,这事涉及面太广,皇上和东边都不能插手。”
“只要消息放出去就行!”吴良满不在乎道:“这事急不得,得一步步的来!”
姜魁看着这位镇定自若,才十七岁的少年,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天下我有的气势,心底也是暗暗赞叹不已!
得到了万历的批准,吴良马上开始准备贸易行了。贸易行的地址早选好了,钱福在城外靠近经杭大运河的码头处有一大片地,现在他对吴良可谓是言听计从,毫不犹豫的就捐了出来,吴良也没亏待他,给他折算了份子。
陆家的四海钱庄还是那样不死不活的撑着,一天也难得见到几个客人,好容易来一个,还是去取钱的,转头就存进了皇家银行。即使这样,陆顺一直也没有出现,四海钱庄每天也是准时开门。
吴良现在也黑白通吃,也不担心他们搞什么鬼,晋商不就是有点钱吗,过个几年,老子也能把你们的钱装入我的荷包!
到了二月中旬,春暖花开,农科院的人都已经回来,培育的种子也种下去了,等到了夏季,基本上就能判定他们的研究有没有成效。吴良现在也偶尔出去四处巡视一下,丁燃那边烧制的玻璃还是没有进展,宋应星这家伙居然什么都有兴趣,农科院的种子种下去之后,又和丁燃研究透明无色的玻璃去了。
听说宁家已经都回了南京城,吴良强忍着没有上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赚钱!
转眼间到了四月头,四方的客商都陆续赶到苏州,这次他们发现了与往年不同的是,各位曾有过生意来往的苏州本地的商家,都要求外来的客商去一个叫“贸易行”的地方交易,据说还是皇家开的!
于是众客商纷纷赶到了皇家贸易行,他们大多都是走的水路,来的时候也路过,这贸易行的选址倒是不错,隔着码头不远,一旦交易完成,搬运起来也省事。当他们进入交易行以后,发现苏州本地的各大家主都已经在这里候着了。
“皇家贸易行”在过了正月十五就开始修建,两个半月的时间落成,充分展示了苏州园林工匠的手艺,这里来的都是有钱的主,可不比农科院。吴良要求修建得越大气、越富丽堂皇越好。
大会厅、休息区、洽谈区、交易区、仓储区、停车位(马车)等等一应俱全,让来客称奇不已!
客商们先是来到休息区,人多了之后都被请到了大会厅,见到了各自熟识的老商家,心中却都有些疑惑,因为正上首坐着的是一个看起来不满二十的年轻人,大家都是面面相觑,却又纷纷摇头,表示不认识。
大会厅的格局不错,吴良借鉴了西方的圆桌会议形式,他坐的位置是正对大门的。
看见客商都来了,吴良站起身朗声道:“各位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商人朋友,在下吴良,也是这皇家贸易行的管事,见过各位!”说完满面春风,四处抱拳行礼!
“他就是吴良?那个要在全国开皇家银行的吴良?”众客商心中都是一惊,吴良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全国大小商家。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吴良暗自得意,继续说道:“以前我们苏州商户太多,大伙都一个个拜访极为麻烦,今日我们皇家贸易行就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明码实价、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嘿嘿!”说完指向四周。
前来的客商这才注意到四周有几扇大门,门口都挂着“丝绸”、“苏绣”、“茶叶”、“陶瓷”等等的牌匾,有人心中暗自疑惑,怎么苏州人也开始做陶瓷了,你们的陶瓷比得上江西、广东、福建的么?居然还有几扇大门上写着“其他”,难道苏州什么生意都想做全?
吴良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微笑道:“我们皇家贸易行嘛,自然不能只做几个行当的生意,我们的目标是,各地的特产,你都可以在苏州采买到,这叫做一站购齐,也省得各位来回奔波……当然了,各位要是想吃北京烤鸭,还请去北京吃!”
一句话说的众客商哈哈大笑,大伙都重新打量这位横空出世的毛头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