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投机取巧,你想都不要想!”申时行脸色一黑,直勾勾盯着吴良问道:“你是不是把萧明卫送到新皇身边了?”
吴良陪笑道:“是啊,您老消息可真够灵通的,是从哪里听来的啊,介绍给我行不?”
“少给我嬉皮笑脸!”申时行正色道:“我问你,这萧明卫到底是何身份?”
吴良心中一惊,申时行眼睛可够贼的,小心答道:“他不过是个江湖把式,我见他功夫不错,就收在家中,此人一介武夫,身家清白得很……”
“我不管你玩什么东西,总之你要答应我,不可做出伤害我大明之事!”
吴良把胸脯拍得蓬蓬直响,大义凛然道:“这是当然,我吴良可是有良心之人……我答应了,您老是不是给我介绍一下……”
申时行没好声气道:“自己的事自己去想办法,可别指望老夫帮你抢媳妇!”
吴良翻了翻白眼道:“您老就瞧着吧,我昨夜就碰到一个人,此人胆子挺大的,正是做先锋的材料,过不了多久就会投靠我……哼,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哦?”申时行好奇问道:“这么快就有人就有人认同你了,他是谁?”
吴良得意道:“此人名叫杨涟,虽然现在只是个五品小官,但是能出现在乾清宫,应该背景不小!”
“的确是背景不小!”申时行哑然失笑道:“你小子还是这么不着谱,居然去找一个东林党人去对付赵南星……”
“什么?”吴良一下从椅子上蹦起,瞪起眼珠道:“杨涟是东林党人?”
又过了两天,一切平静,吴良听说朱常洛的丧事已经办好了,估计是不到一个月里两个皇帝驾崩,大家都有经验了。可怜朱常洛忍气吞声数十年,刚当上皇帝就挂了,真是来得快也去得快。
吴良可没兴趣去参加他的丧礼,大家似乎也把他遗忘了,没人来找他,倒落得个清净。如今朱由校小皇帝和自己关系更好,还在他身边安插了萧明卫,不愁他不听自己的,正所谓皇帝在我手,万事不用愁,就算百官都不喜欢自己,大不了学魏忠贤做个九千岁……切是不能切的,老子就当个王爷,看你们谁敢不服!
泰昌驾崩的第三天,吴良刚吃过午饭,杨涟来到了吴府。吴良本不想见他,可心里又气不过,如今自己腰杆子更硬了,准备大骂一顿这个东林党的二杆子。
“杨大人这大忙人怎么有空来寒舍做客啊?”吴良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杨涟时候没有觉察吴良的语气,心事重重说道:“确实是多事之秋啊,我今日前来拜会吴掌柜,是希望你能与我们同去乾清宫,赶走李选侍!”
“什么?你叫我吴掌柜!”吴良惊道。
杨涟尴尬一笑道:“哦……先皇驾崩那一夜已经定下遗召,封吴公子为皇家外事掌柜……我们也不知为何有此一说。”
吴良想起当初和泰昌皇帝随口就那么一说,没想到他还当真了,掌柜在民间和那帮生意人称呼还没觉得什么,如今来到北京城,和这些高官打了几次交道,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总不能你们都是大人,老子就是个跑腿的掌柜吧?
“李选侍在那里不行吗?”吴良郁闷道:“人家本来就住在皇宫,难道要赶她出宫?”
杨涟急道:“她住哪里我们管不着,但乾清宫就是不行!乾清宫是皇上住的地方,如今登基大典在即,她还住在那里,是何居心?”
原来是想叫我去帮你们做打手啊,吴良心中不屑道,老子本来还想拉你当打手呢,你却反过来拉我。
“杨大人可是东林党人?”
杨涟也没想到他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愣了一下道:“正是,我们还有很多东林党同僚也会去。”
吴良不屑道:“那难怪了,你们东林党人就喜欢干抢人媳妇,赶人寡妇的事!”
杨涟怒道:“吴掌……啊,吴公子何出此言,这可是朝廷大事,你为何说得如此不堪!”杨涟似乎也觉得这个称呼有些不伦不类,干脆叫回了吴公子。
吴良也是大怒道:“赵南星可是你们东林党人,他家赵老二抢老子没过门的媳妇又算什么事?你说这事做得堪与不堪?”
杨涟疑惑道:“赵大人一向为官清廉,断不会做出这等事的!”
“不会?”吴良一提起此事就怒火难平,将自己被陷害,宁芷菡去赵家求东林党出面的事说了一遍,“那赵南星居然趁人之危,这就是你们东林党人的做事方式吗?”
“你休得胡言!”杨涟先是一怒,然后低头沉吟道:“如果确有此事,那赵大人……或许其中有何误会也说不定!”
“有什么误会,那宁家小姐至今还在为我娘守孝,与我两情相悦,赵家为何要借势抢我媳妇!”
杨涟道:“好,那你现在就与我去赵家说清楚……”突然想到,自己是来上门拉人去乾清宫的,怎么扯上赵家了,顿了顿又说道:“事有轻重缓急,吴公子还是先与我去乾清宫,之后我在与你同去赵家如何?”
吴良想了想道:“要是赵老二真的是趁人之危,你帮不帮我!”
杨涟正色道:“若果真如你所说,我一定站在你这一边,帮你讨个公道!”
吴良看他的模样不似作假,此人还确实有些二杆子性格,要是真能将他拉拢过来,东林党内乱岂不是更好。想到这里,毅然答道:“好!你够意思,我也讲义气。我这就与你前去降服那女妖精……啊,杨大人,不好意思啊,最近在看西游记!”
和杨涟来到乾清宫,宫门前已经站着有三四十人,与一大帮**内侍卫,锦衣卫对峙着。叶向高和李三才也在其中,吴良心中不屑,赶人就赶人,你们站着不动别人就能自己走了?随即站到最后一排,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想让老子当出头鸟,没门!
不料众人都是回头看着吴良,吴良把头一扬,故意装作没见到,心想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也许是吴良那一夜表现过猛,杨涟却不肯放过他道:“吴公子是先皇钦封的皇家外事掌柜,也应该说话的。”
吴良转过头道:“你也说了我是做外事的,这宫内的事我怎么管!再说了,你们都不说话,我从哪里说起!”
“我们都说了。”杨涟想起吴良才来,转头对乾清宫朗声道:“皇上登基在即,请李妃移驾!”随**外站在的一众官员都齐声喊道:“皇上登基在即,请李妃移驾!”
吴良撇了撇嘴,十分不屑道:“你们就想这样赶走李选侍?”
杨涟毅然道:“她若是不走,我们也不走,看她能硬撑多久!”
吴良可不知道这时的大臣逼宫有多大的分量,只是心中不屑道,她能撑多久老子不知道,不过老子在这里傻站着,肯定撑不了一个时辰,真是不该来陪着你们这帮迂腐家伙一起疯。突然见到和官员对峙的人中还有那个老太监李进忠。想了想上前大骂道:“李进忠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你占着乾清宫,让皇帝住东宫,你到底是何居心,再不让开,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顿!”
李进忠显然对吴良有些怨恨,但更多的是发怵,听说皇帝身边的一个新太监就是吴良派来的,自己带了二十多人被他一个人就打了回来,还好自己跑得快,要不也得躺在床上不能下地了。
“不关我的事啊!”李进忠见吴良恶狠狠的上前,赶紧往旁边一闪,身边的侍卫也跟着闪开,正中分开了一条道。
吴良笑道:“算你个老东西识趣!”回头得意的看着一众大臣道:“他们让开了,你们快进去,再没我什么事了吧?”
大臣们面面相觑,却是原地不动,吴良疑惑不已,老子帮你们把打手都赶到一边了,怎么还一个个像个木头样的。还是杨涟走上前低声解释道:“这里是**,我们不能硬闯,得让她自己走才行!”
吴良心中大怒,你们这帮榆木脑袋,老子不陪你们疯了,准备赶紧闪人,突然就见乾清宫走出一个小太监,畏畏缩缩说道:“诸位大人请回吧,李妃娘娘准备移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