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奇,你什么疯,给我闭嘴。”
李英国虽然不在,但还有一人能治得了刘三奇。那就是正在查看左良臣伤势的王征南,他虎目凛然射出两道精光,死死的盯着刘三奇。
“征南,这娘们……”刘三奇还想争辩一句。
“叫红夫人。”王征南抱起左良臣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刘三奇的身边,直视着他的双眼。
“大人有令,自他而下,军中大小事宜全由红夫人安排,谁敢不听,斩立决。”
“是我不好!”红娘子黯然的摇了摇头,接着又用希冀的眼神看向了王征南:“夫君怎么样?”
“大人没事,是被砸晕了。等血止住了,躺会就好了。”
听王征南这么说,红娘子才终于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
“都给我住手。”王征南压制住了刘三奇之后,接着才把目光转移到了严重对立的红头和老军士这旁。
刚才老军士们要拿人,这帮红头巾哪肯同意。他们手中虽然没有武器,却也不甘束手就擒。嘴里骂骂咧咧的,大战一触即。眼看着便是一场内哄,王征南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待大人醒后,再处置此事。”王征南接着又道了一句之后,这才抱着左良臣向大帐走去。
“把这帮兔崽子给我看住了,一会等大人落,谁若敢动一下,立斩!”刘三奇勉强压制了怒气,大声吼道。但犹嫌不过瘾,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出什么事,都由老刘担当,到时候就算是大人砍了我的脑袋,老刘也权当没有这个吃饭的家伙。”
“你太鲁莽了!”刘齐混在红头巾的队伍中,心虚不矣。但让他心存侥幸的是,由于刚才扔雪块的人太多,而且有不少人的脚边也放着那种冰块,是以才没有人注意到他。但就在此时,他的身边却幽幽的响起了一声。
他一转头,看到了王大山那张复杂的脸。
“人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刘齐嘴硬道,但心里跳得却极乱。
“你刚才扔这东西之时,我就看到了,想制止你,但却没来得及。你这样子是自找麻烦,你有可能害了我们所有人。”王大山也生气引起别人的注意,压低声音道。
“你看到了?”听到王大山的话,刘齐也知道瞒不过去,不住的冷笑:“没错,就是我扔的。我恨不得砸死这个狗官,只可惜我的力量太小!”
“谁干的,给我站出来。”就在两人对话时,刘三奇手拎腰刀,在红头巾前来回的晃悠,双目如狼一般的阴郁。
“你怕死了,想揭我,随便你。”刘齐看着王大山,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长时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如果只希望左大人莫要追究此事,如果让所有的兄弟为你陪葬的话,我一定会把你供出来。”王大山看着刘齐,表情极为复杂。
“他不会追究的,难道你现在还没有看明白这狗官吗?”刘齐分析道:“这狗官辜名钓誉,做事表面上光明正大,但实则暗藏机心。就凭他前天逼迫红领之事,便能看出来。他假意用我们的性命去逼红令妥胁,但实际上却把我们藏了起来。就在红领同意之后,又把我们带到她的身边。红领是个女人,悲喜交加之事,怎能不感激他。你看现在红领的样子,摆明就是让他迷得神魂颠倒。”
说到这里,刘齐一声冷笑:“他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使我们当跳梁小丑一般,我只恨刚才没砸死他。”
听到刘齐满心怨恨的声音,王大山不由得心中冷。正等再劝时,刘三奇已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两人面前。
“是你干的!”刘三奇双眼锐利,突然一指刘齐,接着高高举起了腰刀。
“你瞎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干的了。”听到刘三奇的指责,刘齐心里一个劲的哆嗦。若是刘三奇刚才直接指向他,他说不定都得给吓尿裤子,但刚才他与王大山聊了一段时间之后,心中早已平静了许多,非但没有被吓住,更反口指责道:“我知道你不服,前天在杞县县衙时,你们一百多人被我们五十来人给压着打,而且死伤不少。你想为他们报仇,但你却没有办法。现在公报私仇,想借此来杀尽我们是吗?”
说到这里,刘齐笑的愈诡异,正打算踏前一步,引一场更重的骚乱之时。他突然看到两个身影。
牛金星走的极慢,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公子哥打扮的年轻人。那人脸色苍白,一袭白衣上虽然污渍斑斑,但穿在他的身上,却好似崭新的一样。他身体挺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牛金星与那青年却是两种不同的感觉,给人以一般断然没有可能在一起的感觉。牛金星动作缓慢,脸色阴沉,便好似黑夜的使者一样。而那青年却是英资勃,如早上的朝阳一样。两人走在一起,却是一明一暗,给人以一种极为怪异,却偏偏又和谐的感觉。
“都好好呆着,别让红领为难。”牛金星走到队伍之前,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刘齐一眼,接着把手一摆道。
“牛军师,他们想杀我们!”看牛金星出现,一个红头巾气愤不平的说道。
“左将军是什么样人,若想杀你们早就杀了,还会留到现在。”牛金星阴沉的笑着,接着转头向刘三奇道:“刘将军,适才都是一场误会,相信大人清醒之后也会认同这一点。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弟兄,只是训练时的误伤罢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误伤吗?”刘三奇也觉查出来事情有些不妙,他虽然胆大,但也知道左良臣对这些红头巾很看重,或者换句话说,他对红娘子很看重。他刚才只是一时怒气上涌,才会如此行事。但刚才的事情却给他泼了一头冷水,让他感觉到事情有些诡异。他现在只想把事情压住,等左良臣苏醒之后再做决定,是以才会迟疑的问了一句。
“这是误伤,一定是的。”牛金星重重的点着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牛参谋说的没有错,这是误伤。”又一个声音从几人身后响起,声音虽然不大,而且病秧秧的,但却带着一种威严。
“英国大人,你怎么出来了。”刘三奇转头看李英国站在那里,面色焦黄,萧云林在一旁甚至还在扶着他,看那样子好似一松手,他就会摔倒一样。
“我没事,就是来看看。”李英国喘着粗气。
“英国大人,你快点回去歇着吧。我就是吓吓他们!”刘三奇听李英国这么说,忙回答道。
“记住,我们是袍泽!”李英国点了点头,又吩咐了一句。他实在是病体沉重,但看弹压住了一场可能会流血的内哄之后,他也有点支持不住了,道了一句之后,便在萧云林的扶持下,自回帐篷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