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档的病房内,昏暗的灯光笼罩着,莫名的悲伤蔓延在整个病房内。
床上的女子安静的躺着,额上冒着细汗,干净的容颜带着些许的苍白,似墙角里倔强绽开的百合。她从不需要别人怜惜,连留给自己的关爱都不够。这样的一个女人就这么挺过了那艰苦的六年。蔚海琛从没有这么痛过,痛得他恨不得将她从床上拉起,狠狠的揍她的。可是揍了她,痛的还是他。
手里薄薄的一张纸被他捏着变了形,他恨,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女人,却恨自己。这一张纸是一些专业名词与大量的数据。正是因为这些名词与数据,让他觉得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远。
穆蓝,你怎可如此狠心?
活了将近三十年,蔚海深动过两次结婚的念头,第一次是在大学时期,第二次是在那间小单人房里。第一次他没能真正的结婚,可第二次他结成了,后来却被他毁了。
那时他睡在她的大床上,古老的灯光照佛着小房子,魅惑柔美。从电饭煲里飘出来的香味淡淡地洒在空气中,酝酿着一种心动。
“你醒了?”穆蓝干净的声音唤醒了他飘远的思绪,蔚海琛对上的是一张笑颜,眼睛眯着,像夜空闪闪的弯月,晶莹剔透,她并不美,脸上嵌着几粒雀斑,额上还有疤痕,虽然淡淡的,却还是一眼就能看到。这样的一张脸却让他在日后的无数个时刻,思念不已。
她是那么干净,整个人纯白无暇。
吃完她煲的粥,他仍然不想走,坐靠在床上,看着她忙呼的背影。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却在那一刻,他让自己放松,信任来得如此坚定。
那天,他在她的床上呆了一天,而她只陪了他一小会,便去串老乡的门了。屋子太小,容了两个陌生的人,穆蓝是不习惯的,却不能直白的赶他走人。老家的人都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她既然选择救他回家,那么就不能放弃。
晚上,她在老乡家里吃了晚饭才回家,推开门的那一刻,她见到他依然躺在她的床上,她是诧异的。那个男人看着气质卓然,与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她救他,却不打算与他有多余的交集。见他未走,想是自己疏忽了,他或许伤得比她以为的更重。做了饭,喊了他吃,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拒绝。吃了饭,他继续闭目,她无奈,却没有办法开口让他走。
第二早上,她醒来,是在自己的床上,而她身边已无任何人。衣服有些凌乱,却不像是被人动过的痕迹。
蔚海琛装睡的时候,穆蓝却是真的想睡,幸好她房中有一个充气沙发,于是她缩在她的小沙发上将就。蔚海琛睁眼的时候,她睡得熟透,即使姿势让她不舒服,依然影响不到她的瞌睡虫。看着她良久,然后他起身抱她上床,为她盖好被子。她的唇温热的,很舒服,他却不敢深入。
离开,还她原本平静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