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只就满数了,快点,别磨叽!”我颇有几分恼怒地瞪着又准备偷懒的鱼宁嚷道。大清早的就出来,才捕了这么几只蝴蝶,我对得起谁啊。
“拜托,都快一罐子了,你是要做标本还是要当毯子?”鱼宁倚在树旁,边使劲揉着脚踝,边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快点,难得出来一次,当然要把美丽的东西留下来喽!”
作为大一新生的我和鱼宁,这次的自助游就是我们的升学奖励,地点便是云南。美其名曰是缓解压力,实则偷得浮生半日闲。
“美丽的东西不是该让它放归么?干嘛把它们圈禁起来?”
“这样才有让我欣赏的价值。”
“凌绯,你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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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都市的空气格外醉人,繁华喧嚣褪尽,那才是自然的本初。混凝土太过沉重,压得都市中的人喘不过气来,自然显得那么的遥远。
“鱼宁,这边有水车,我还从来没玩过,我们试试。”我指着那简单的木制水车。看着河边的水车,自由的气息也感染了鱼宁,我们尝试着水车的新奇,两人在比赛转动速度。河流中分开了一条小小的过道,两边的水似乎被某种力量驱使着分了开来,以水车所在位置为对称轴。正当我探头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竟发现脚下的水轮越转越快,完全不受控制,我的脚几乎跟不上它的速度了。我转眸望去,鱼宁那的状况与我所差无几,我从她眼中看到了惊惧的神色。刚想放手,却觉得在瞬间分崩离析,我们的惊叫声悉数被吞入了水中。
混沌之间,感觉身体在风中飘摇,似水中浮萍,无所依托。我不是在水中么?怎的没有呛水的感觉?难道死亡的感觉如此平淡?
“起来!别装死!”娇斥声在我耳边响起,打破了我的平静。月复部的一阵剧痛激得我一个激灵转醒过来。
眼前一个大约十三、四岁地女孩满脸鄙夷地看着我,娇艳的面容上趾高气昂的神气让我顿觉不快。片刻迷糊后,我发现她竟然绾了双髻,穿着鹅黄色的裙衫,一副古代女子的豆蔻年华的装扮。我穿越了?
那女孩似乎见着我似悲似喜的神色很是恼火,抬脚又往我小月复处补了一下,嚷道:“果然是贱种命硬,没死还不起来!刚刚你推我的帐还没和你算清呢!”
瞬间的惊愕旋即被愤怒取代,我一跃而起,扬得倒退几步,捂着添了五条血印的小脸放声大哭起来。甩了甩打得麻痛的手,我觉得脑后火辣辣的疼,手指抚过,竟是一片血红。
不对啊!我的手怎么那么小?事实告诉我,我不仅穿越了,还得重新长个,重新发育过。这具身体也不过十三岁的样子,唉,返老还童了。不知我是该高兴还是该哀叹,也不知这豆芽菜长得怎么样。这千载难逢的穿越奇事怎么就被我玩个水车碰上了,也不知鱼宁怎么样了,估计被时空洪流给冲散了。
正当我在顾影自怜,自悲自叹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三千只鸭子太会制造声污染了,我必须想办法让她闭嘴。
思前想后时却见一众人匆匆走了过来,为首的男子向我怒喝:“畜牲,住手。”
不一会他们就走到了我的面前,那男子身后有几个妇人打扮的女子,姿色不凡。为首的男子也不过四十开外的样子颇有几分气宇轩昂。两个丫鬟扶起了哭号不止的女孩,那男人在女孩脸上巡视了几番,才舒了口气,吩咐道:“把大小姐带下去休息。”
这女孩该是他的女儿。我下了一个断论。那我会不会也是他的女儿?虚了一眼浩大的家庭队伍,我心里有了点底。那一袭红色的中年妇人怕就是正房。其他的嘛………猛的瞧见一个翠衫美妇在朝我摆手,神色之间颇有几分急切,被那红衣妇人瞪了一眼后,又放下了手。
那男子回首的时候见我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们,怒火更盛,喝道:“你这不知长幼伦常的东西!”
翠衫美妇几步上前将我护在身后,跪倒在男子面前,极力想要将我拉得跪下,无奈压不下我的犟劲,只得求饶道:“相爷,婉鸢还小,你就饶了她这回吧!”言毕,不断叩首。
男子将我不肯下跪,冷哼道:“十三也不小了,平常人家都能为人妇了。青芹,你要护她到何时?”
我被这颠倒黑白的戏儿激得冷笑几声:“长者仁德,幼者敬之。若为长不德,岂不成持强凌弱了?你倒不如问问她做了什么好事?”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一惊,那男子愣神片刻后怒道:“好!好!没想到你还长进了。来人!把这畜牲给我拉下去家法伺候!”两个家仆应声而出。
我冷笑道:“俗言道,龙生龙,凤生凤,不知我的父亲是哪类畜牲?”
“你!”男子脸色微红,显然是气极了。而跪在我身边的美妇微微颤抖,拉着我衣袖的手指节泛白,嗫嚅道:“婉鸢,求,求你,别……”
我心中一凉,那男子应是我这具身体的父亲,而跪在地上的就是我的母亲,而我,则是这封建大家庭庶出的女儿。为什么?人家穿越好歹享尽荣华富贵,而我却是个受尽欺负的可怜虫。不过转念想想,还好没有双眼一睁就七老八十的躺棺材里。
红衣妇人凉凉一笑道:“婉鸢倒是越发牙尖嘴利了,不仅不把她姐姐放在眼里,竟也敢对相爷这样说话。青芹,你可教了个好女儿!”神色之间,多是幸灾乐祸。
我正欲反驳,两名家仆过来拉我,又有人拿了木板、长凳来。我拂袖甩开家丁的拉扯,又掰开了青芹的手,冷冷地扫视了他们一圈,记住每个人的容貌。如今我骑虎难下,任凭我巧舌如簧也难逃一劫,或许只有挨顿打才能平息此事。也怪我好逞口舌之快,银样镴枪头。
我自动自觉地趴伏到了长凳上,心里恨恨地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当第一下板子下来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怎么会那么疼?刺骨的疼痛袭来,我才意识到我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我现在不在21世纪,并不能像在家里对父母大呼小叫。我莫名来到这里,就应该遵守这里的规矩,至少在我有能力自保之时。我松开了紧咬着的嘴唇,任哭喊溢出唇齿,慢慢侵入喉咙的血腥气不断提醒着我现在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还没有能力将这耻辱还回去。
跪在地上求饶青芹再也忍不住了,踉跄站起,哭喊着扑在了我的身上。青芹软绵绵的身躯减缓了木板的重击,却仍旧刺痛着我原先的伤痕。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在迷迷糊糊中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