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佳人,当真难得,不如我们行酒作令?”沧澜霄漫不经心地瞟了我一眼道,“婉鸢,你说如何?”
可恶!沧澜霄就是想看我笑话的,我这些个附庸风雅的事儿全没接触过,还专门来提醒着点我,真可气。看着众人的目光转向我,带着些不屑和好奇,我心想着我该做些什么吧,做些什么吧。面上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样,从从容容微微一笑道:“此情此景,婉鸢倒觉得有几分天地苍茫之感,风月之吟难免扫兴,不若我们换种行酒令,如何?”
参天古树之下,我们围火盘膝而坐,前方苍山如黛,暗沉沉地透出些鬼魅之气。远处,依稀有几声狼嚎,倒真不适合风花雪月的吟唱。
沧澜霄嘴角噙了丝谑笑,缓缓道:“那,婉鸢说,应当如何?”
“数青蛙!”我急不可耐道,一语惊四座,不过既然已经出口,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了,“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扑通一声跳下水。以此类推,若是谁数错了,便自罚三杯好了。”
或许是没有听过此种玩法,沧澜霄倒是饶有兴致,其他人也就没有了异议。
“等等,如此豪情,用酒杯岂不笑煞他人,岂能尽显英雄本性?”我虚虚笑了两声,将身后的五个大碗拿了出来,纷纷发个几个男子。小六子愁眉苦脸地看着我,嘟起嘴巴显示他的不满,被我瞪了一眼也只能作罢。婉昭本来颇有异议,不赞同地看了我两眼,见我不理她,便也就不再多言。
于是几轮下来,在座的大都被罚过几次,已显醉态,唯有我淡定从容,小学乘法而已……当然,为了意思一下,我也故意出过一次差错,三杯下肚,却有些眩晕之感,不想我的酒量差成这样。
酒至酣处,沧澜迦一摔酒碗,大呼痛快,随手拿起手边的佩剑舞起剑来。剑华流转,搅碎一地月光。俊挺的侧颜在月光之下亦梦亦幻,而然那种力量的爆发却完全容不得旁人忽视,手腕翻转,朵朵剑花闪烁,剑尖所到之处,转出一个个完美的弧度,竟有一剑九州寒的气魄。
我观着观着不禁热血沸腾,不由摔了酒杯站起身来,随着剑舞朗朗吟道:“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月兑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初初沧澜迦略有疑惑地看着我,而然不消片刻,他便继续舞剑,剑光大盛,越发行云流水得让人目眩神迷。不知不觉间,我益发觉得头痛欲裂,混混沌沌之间,感觉一只手扶住了我,而后便是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