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游不过两日,我心中却添了不少烦心事。婉昭如今日日繁忙,怕是策划她的大计去了,而我恰恰来到水月容,便逢了沧澜霄前来拜访。虽说诸如此类的拜帖、礼单等等被诗云回绝良多,但是这沧澜霄的嘛……一来,他的拜礼着实丰厚,二来,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手段我也是有所耳闻的,自然是不会为着这微不足道的小事去触他逆鳞的,便吩咐了诗云前去安排。而然,诗云还好意提醒我,莫忧不在,切勿烦扰。这让我十分郁闷,难道,我就像个红杏出墙的主儿么?
“云公子请了。”虽说我面上坦然,但是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自己面上的秋纱,心中仍有几分担忧,怕沧澜霄看出端倪来。
沧澜霄着一身紫锦深衣,金丝腰封上配以黄田玉,嘴角笑纹隐现,定定看着我笑道:“自那日一别,在下对姑娘甚是挂念,不想姑娘连一面之缘也吝啬给予,让云某心中十分抑郁。”
“公子如此说来倒是凌绯失礼了,愧对公子。”我虽然面上说得客气,但神色淡淡,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瞪大眼睛看着沧澜霄,看得他俊颜现出些不自在,只得微微转首,不与我正视。泛着玉色光芒的手指圈住了白玉杯盏,一口饮下。瞬间,却变了脸色,迟疑片刻后,只得勉强咽了下去。
“呀!云公子,这可是洗眼睛的盐水,你怎的就喝了下去呢?”我故作惊讶道,心中却暗爽了把,哼哼,臭小子,你也有今天。
沧澜霄面色泛青地看了我一眼,艰难道:“可还,有旁的水?”
“云公子,你先忍着会儿,奴家立马去烧水!”我焦急道,瞥见沧澜霄的身子晃了一下,默不作声地以手支额,忍得十分痛苦。
“在下可是得罪过姑娘,让姑娘记恨如斯。”沧澜霄无力道,脸色益发惨白,只是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我默默瞅着沧澜霄快要顶不住的样子,摆了个严肃的脸色郑重道:“云公子怎会这么想呢?进门是客,凌绯怎会蓄意使坏?莫要胡说坏了我这水月容的金字招牌。”我看火候也差不多了,拿出珍藏的二锅头递了过去,冷声道:“权当润润喉缓解缓解吧!”
沧澜霄哀怨地望了我一眼,接过我手中的酒壶,猛灌一口,而后,便是惊天动地咳嗽声、唔,里面的辣油似乎放多了。沧澜霄一边咳嗽,一边极力控制着怒气,我清晰地看见了他额角的青筋跳啊跳的,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某种极致。而然,我心中不由兴奋地想着,他这嗓子,这几天怕是好不了了。
沧澜霄自我调节了良久,才缓和过来,如玉的面庞已经一片通红,眼中怒火滔天,我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双手绞着,喃喃道:“可是你自己受不了这味儿,不怪我的。”却不想绊倒了椅子,重心不稳身子就要栽倒,腰间却被一股力道扶住,定睛一看,竟是沧澜霄。他见我望去,似乎触电一般缩回了手,面色有些羞赧。我正震惊于这一奇观间,却听见了叩门声,不由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