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霄的新宅院坐落在天都的北面,与皇宫相对。虽说比不得皇宫之中的雕楼玉宇,却偏重于山水天资,灵气韵味。婉昭倒是对这边好奇得紧,虽说摆出个端庄姿态,眼神却止不住地左右瞟着。曲径通幽而过,花木扶疏之处,竟站着多日未见的沧澜迦。
此刻的沧澜迦不似以往的爽朗明媚,如今带着明显的愁绪,浓眉紧锁,眼神忧伤。婉昭抬头瞥见,似笑非笑地望了望我,便举步离去,也一并唤走了带路的小内侍。
沧澜迦目送他们走远之后,才跨前两步握住了我的手,急急道:“婉鸢,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我挣开了沧澜迦的手,看着他尚带稚气的英挺眉目,按下心中火气与他道:“迦,你可是允了路嫣华与你的婚事?”
沧澜迦听闻此言,低下了头不敢正视我,声如蚊蝇道:“当时,我母族有一亲系在吏部受审,父皇那时提出我与路嫣华订亲。而路尚书却在那时提出予以私交摆平此事,我无法违其逆鳞,毕竟那是与我血脉相连的表兄。我想着,这事终是可以有拖延的机会,我们可以改变的。”沧澜迦鼓起勇气抬头看着我,眼中的惶恐与不安泄漏了他心中的紧张,似乎只等着我判决一般。
“无妨,你与谁订亲与我无关,既是你决定的事情,那便这样吧。”我被他这一席话说得倒是火气全无,是啊,我有什么必要动怒,我与沧澜迦似乎从未有过什么承诺,仅仅是那次两厢偎依也是遇难之后不得已而为之,他,从来只是我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
沧澜迦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喃喃着:“婉鸢,你,只要你一句话,我便是拼尽全力,也会将这门亲事推掉的。只要你有一丝一毫的表示,或是只要你说一句你不愿意便可。”
“沧澜迦,这样很好,毕竟,你曾经也不是仰慕过路嫣华么?你前日里莫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与你只有患难之谊,从无男女之情!你在我眼中,不过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而已,你又能有什么作为?”我盯着沧澜迦一字一句道。虽然心中有些空落落的,看着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失落,甚而失魂落魄,却并未停顿半分。看吧,其实我是真的狠心,连对沧澜迦都可以做到这样不留情面。那个男子是这么的单纯,单纯的爱着我,而我回报给他的,却是一柄剜心的利剑。或许,这样对谁都好,不会再犹疑在要与不要之间。
“你!你不要说了!”沧澜迦叫道,捂住自己的耳朵,眼睛里慢慢地泛起了血丝,“婉鸢,你是想报复我么?报复我应了婚约?我会改的,会改的!”
我被沧澜迦的反映惊到了,急急想要拉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险些摔倒在地。而腕上莫名加诸一股力道,我便直直落入一方怀抱。眼中看着奔走的沧澜迦,直至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却不愿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