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不计后果地横冲直撞一番,频频惹来太子府的婢女奴仆的关注。绕了小半个圈子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把捂着脸的手放下了,这样子怎么着都像三流言情剧里面的悲情女主,虽然我不是比较悲剧的那个。停下来静静思考了一番,终于想到了一个更不对劲的问题,就是,我迷路了,在这偌大的太子府内。抽抽了发酸的鼻子,随手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借着阵阵凉风,我不断安慰自己,不过是失恋而已,也没有什么好难过的。何况还没有相恋,不过是我一时被色相迷倒而已。
就这样一直默念着,顺着岔口左转再左转,却是看到了我一生中最不想看到的。两个奴仆趁着夜色扛着担架,其上蒙着白布,依稀是个人形。我知道,那便是不久前还哭诉着的群芳。红颜转眼成枯骨,也不过如此。我心中一时五味陈杂,毕竟要我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伤心约莫是不大可能的,而然,感慨却是免不了的,那人,消逝不过片刻,音容还在眼前。
我心中估模着这是要趁着夜色放去乱葬岗,也应该会从偏门出去。心中犹豫了一下,就举步跟上,便也解了迷路的困窘。只是,越是看着那惨白的白布越是有些个触目惊心,何况还有一滩血红跃然其上。等等,我心下惊疑,再仔细瞧了瞧,确实只有一摊血迹,而且照着方位判断,应是口吐鲜血造成的。而照着群芳的情况,小月复也应该出血才对,难道只是诈称怀孕,其实此事本就是子虚乌有?
我又有了些不知名的小小欣喜,却又觉得莫名奇妙,而后又有些觉得这群芳有些个咎由自取。转念想想,罢了罢了,他人是非,我又岂能妄论?我终不过是个旁观者而已。
举步走在清冷的夜色里,我心间一阵凉过一阵,所谓世情恶欢情薄,我以为我早便是知晓的,未曾想到了我眼前,却还是放不下。沧澜霄,你这是凭什么,让我对你恋恋不忘?也罢,一切蠢行便了结在今日,此后,便是陌路。
回得院中,发现婉昭袅袅站于庭前,手托杜鹃,似是赏玩。见我来了,转过身不咸不淡道:“姐姐真真了不得,竟让一向讳莫如深的太子大失方寸。”
“多谢夸奖。夜深了,妹妹若是讲完了,便早早归去吧。”我无心再应付她,淡淡打发。
“太子天潢贵胄,今日这等事情皆是寻常。我只问一句,姐姐在意么?”
我听得她的言语,止步转身打量着她,那分明未月兑稚气的脸容上带着历经风霜后的洞明,不由月兑口而出,“那末你呢,你不会在乎?若非如此,又为何陷害嫣华?”
“姐姐真是天真,区区侍妾而已,他日死活皆在我一念之间。而路嫣华虽说是吏部尚书之女,却是嫡出,身份可说与我不相上下。若是太子继承大统,日后母仪天下也未可知。”婉昭柔柔笑道,眉眼间却带出几分杀意。莫名的,那娇柔之气添了几分致命的魅惑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