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被辜负的青春和爱情,要一个解释!
千缘定定地看着眼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点点头,说:“我要他亲口告诉我,为什么要负了我!”
眼前的女人淡淡地笑了,轻松的笑容温暖得像太阳,开始慢慢把积雪融化,积雪融化落到了千缘的眼里,模糊了整个世界……
“穆柯,你为什么,要负了我?”
千缘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膝盖,推开窗户,风夹杂着雪吹了进来,粘了些雪花在千缘的发丝上,她看着窗外那枝向着宫墙的梅花枝桠,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出去茆!
快天亮的时候,又温了一次梅花酒,安安稳稳地睡去,没有孩子的出现,也没有那个长得和她相像的女人。
“鸢贵人,该用早膳了。”侍卫在门外说话,千缘应了一声,从床上起来。
穿一件什么样的衣服好呢?随手抽了件宝蓝色的宫装穿上,千缘来到门口前,推开门,侍卫恭敬地站在门外蚊。
“请贵人用膳。”侍卫提高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食盒,千缘接过,道了声谢,转身要将门关上。
“启禀贵人,鸢妃娘娘身边的婢女来传话,鸢妃娘娘今日要来看望贵人,请贵人做好接驾的准备。”
侍卫在千缘关门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千缘关门的动作一顿,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
关上门,千缘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的东西,包括她此刻身上穿着的宝蓝色宫装,都是那位未曾谋面的鸢妃娘娘命人送来的。
鸢妃?千缘打开食盒,梅花糕,红枣粥,杏仁酥,鸢妃对她还真是不错,每日送来的吃食都是她喜爱的。
千缘怎么会不懂,她在冷宫的这段日子,唯一照顾她生活的就是这个鸢妃。隔壁住着的疯妃们吃的都是粗茶淡饭,连肉末星子都没有一丁点。
好整以暇地为自己倒了半杯梅花酒,捻起一块糕点,满口的清香,入口即化。
不管是谁来了,总之,她一定要出去,谁也不能阻挡她出去的脚步。
千缘的眸光一闪,冷冷的神色和她梦中的女子神似。
用完了早膳,千缘为自己点了炉子,燃了熏香,从鸢妃送来的一大堆东西里面挑出一本书,半卧在床上,照着暖暖的炉子惬意地在看书。
“鸢妃娘娘驾到——”太监的声音尖锐,让刚刚迷上了书的千缘有些皱眉,早晚不来,偏偏选了这个时候。
她从床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头发她是不会梳成古代的发髻的,只能用一根带子稍微绑起来不那么凌乱罢了。
“千缘参见鸢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清脆可人的声音响起,这些吉祥话都是宫规硬生生逼出来的。
“免礼,平身。”鸢妃的语气平淡,却听得十分熟悉。
“外边冷,进去说话。你们都在外面候着吧。”鸢妃前一句是对千缘说的,语气虽不是说得上什么温柔,但是比起她后一句对宫人们的语气,听起来已经是分外地照顾千缘的感受了。
门刚刚关上,千缘就被快步上前的鸢妃握住了双手。
“贵人,您,您还好吗?”鸢妃拉着她的手,双眼含泪地问。
千缘惊呆了,眼前雍容华贵的人,居然是之前侍奉她的碧莲!
稍稍收了心神,千缘将自己的手从碧莲手中抽出来,疏离又有礼地回了一句:“千缘承蒙鸢妃娘娘多番派人接济,在冷宫中能有如此待遇,已经是万幸了。”
在冷宫那么久,心爱的人不见来一次,孩子也没有了,她消瘦的模样根本就是一个证明她活得不好的事实。
碧莲用手帕擦了自己眼角的泪,看着已经瘦得不成人形的千缘,欲言又止。
“那梅花酒是千缘在旧住所时酿的,也不知道娘娘是从何处得来的?”千缘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心中实在又太多的疑问想要知道。
“贵人,您不用这么对我说话的,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像以前一样说话不就好了吗?”碧莲有些渴望地看着千缘,眼神如当初一般关切。
“碧莲,你,你怎么会成了鸢妃,而且,那梅花酒……”
千缘和碧莲一同坐在了炉子边,方才千缘温的酒还暖着,千缘再放了一些进去加热,淡淡的梅香混合着熏香的味道,安心又提神。
听见千缘的问话,碧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贵人打入冷宫不久,皇上的伤势好了,他是想着您的,天天来鸳鸯宫,有一次喝醉了,遇见当时在打扫的我,错认了……皇上酒醒之后,直接就封了我做鸢妃,就住着贵人之前住的鸳鸯宫。宫里之前一直闹着,最近几天才消停了,我也才敢让人光明正大地给你送东西过来。”
碧莲这一番话,让千缘心中多生感慨。
当初的婢女成了比自己身份高的妃子,原因居然是因为皇帝把她当成了自己?呵呵,樊丞,你是想证明你是爱我的么?
“那,梅花酒又是如何到了你的手中?是……他吗?”千缘微微试探地问着,如果是穆柯,如果是穆柯让碧莲送来的,那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见她?
听到这句问话,碧莲的眼神有些闪烁,吞吞吐吐地不愿说出来。
“碧莲,告诉我,好吗?”
看着千缘急切的目光,碧莲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贵人以为我一介宫婢,忽然晋升为妃,这事情即使有皇上担着,能那么快就平复下来吗?往前也有宫婢被皇上临幸的,不过封了采女,怀了龙胎生了龙子的,最勉强的也不过是封了贵人了事,又是早早‘病逝’了的。我为妃的事情,是因为身后有人压了下来。”
碧莲的目光深邃,看着千缘的小脸,心中复杂地不知道如何告诉她。还是不要让她知道那么多吧,已经瘦成这个模样了,知道了更多的事情,不是会硬生生地让她心疼死吗?
“我父亲原是穆家的老将,之前被诬赖通敌叛国,所以才被抄家斩首,我也才被迫进宫为奴。将军不久前找出力证,证明了我父亲是忠贞为国的,直至重伤下沙场之前还杀了敌军大将。皇上是对我父亲有愧疚,又宠幸了我,才特别封我为妃,以抚慰老臣的心。我是沾了父亲的光。”
千缘听完碧莲的话,也明白了,难怪碧莲会认穆柯为主子,原来碧莲的父亲本就是穆家的老将。“贵人,我知道皇上对您还是有感情的,您就没想过要和皇上认错,从这冷宫里出去吗?”碧莲试探性地问着眼前的人,她拿不准千缘的心思是什么。如果千缘坚持在这冷宫不想出去,那她这次来的目的,也就真的只剩下看望旧主近况了。
千缘神色一动。她想出去!
“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皇帝情哪里是轻易付诸的?我在这冷宫那么久,也不曾见过他有一次眷恋。”
千缘做苦笑状,神情可怜,可是她说的话确是实话。樊丞不曾派人来过,哪怕是之前说命章公公送堕胎药来也不曾,像是忘了她,忘了这件事情一样。
“贵人从我的封号中不能想到什么吗?取的是鸢贵人的名号,住的也是贵人曾经住的鸳鸯宫,皇上还给我该了名字,我如今的名字是顾子鸢。”
鸢妃,顾子鸢,鸳鸯宫,侍奉过千缘的婢女。皇帝用心谁都看出来,对千缘的留恋和宠爱,全都附加在了曾经侍奉千缘的婢女身上。
“只要贵人一句话,别说是出了这冷宫,就是拆了这冷宫,皇上也一定愿意为贵人去做。只要贵人愿意……”
顾子鸢仔细地观察着千缘的神色,见千缘好像陷入了沉思中,她端起面前放着的墨梅杯,饮了一口杯中千缘亲酿的酒。
“呵呵。鸢妃娘娘这话说笑了。千缘不过一介沦落冷宫的罪人,皇上怎么会为千缘这般?话都扯得远了,千缘只想知道,这酒,鸢妃娘娘从何得来?”
顾子鸢还是叹了一口气,把玩着手中的墨梅杯子,也没了什么兴致,蔫蔫地说了一句:“紫云姑娘为我赶制了衣裳,我命人打赏她说不要,只要进宫来见我。这是她进宫时候带来的,求我给你送来。”
紫云?那个为她也为万阳公主缝制过嫁衣的紫云姐?千缘不解地看着顾子鸢,问:“紫云姐不是誓死不进宫的吗?怎么……
“我也不知晓。她现在鸳鸯宫里住着,你身上穿的这些宫装,好多都是经过她的手缝制的。她确实是人间的第一绣娘,皇纺司的人都比她不上。”
千缘的思绪翻转。这酒酿的时候只有她和玉花知道,不是穆柯让顾子鸢送来的,而是紫云请命进宫带来的。这,怎么一回事?刚才提到这酒的时候,顾子鸢就吞吞吐吐的,现在才说了是居然是誓死不进宫的紫云带进来的。难道是穆柯让紫云带进来的?可是他不是可以直接让顾子鸢送来就好吗?
“鸢妃娘娘,千缘想问一个问题,请娘娘一定真诚告诉千缘。”
顾子鸢默默地点了点头,同意了千缘的请求。
“穆柯,他,最近如何?”
顾子鸢嘴角的笑容一僵,眼神闪烁,讪讪地笑着,说:“嗯,驸马……驸马最近如何……我……我也不是知晓太多……”
不能让千缘知道主子最近的情况,不然她肯定会受不了的……
“他怎么了?碧莲,你告诉我,我要知道他真实的情况!”
若是听闻他好或不好,她还能恨他或者是爱他,可是顾子鸢的这么一句模糊的回答,反而让她为穆柯提心吊胆。
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
千缘的目光再一次急切地看着顾子鸢,顾子鸢咬了咬牙,终于决定告诉千缘穆柯的近况。
“驸马他……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