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前厅。
一株姿态怪异的梅树盆栽立于梨花木椅后面,甚是别致。卿若倒吸一口冷气,裴殷皱眉,更加小心的将药膏涂抹到她伤口处。
“虽然痛了点,不过挺有效的。五天左右差不多就看不出疤痕了。”裴殷将一方丝巾递给她,她接过去蒙了面,只露出眼睛和额头。
知府笑吟吟的对裴殷道:“承蒙裴公子救了慕容姑娘!今夜慕容姑娘若是有个闪失,老朽可没法儿跟钦差大人交待了!”
裴殷摆摆手,笑而不语。转眸看一眼已无恙的卿若,说:“若你有一天在帝都待腻了,来象牙湾找我。我会一直在那儿。”等你,这两个字终是未说出口。或许,碍于知府在场,也或许,是不愿再度听她说出伤人的话语。
卿若点头。他一门心思去象牙湾等她,她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我走了,自己多保重。”
“走好。”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庭院,跪在远处的黑衣女子凄凉失笑!卿若随知府大人一同走近她——
“明明有一个这么好的男人爱你!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们争这秀女名额!”黑衣女子声泪俱下,“你不是没人疼爱!你家不必靠你光耀门楣,不必靠你养活!我不一样!我们家就等着我入宫做王妃,爹娘等着我飞上枝头养活他们!你有家境殷实的裴公子,我什么也没有!为何还要抢了我的名额!为什么……为什么……”说到后面,女子的声音已在颤抖,听者也觉无限悲戚。
知府叹口气,这样的杀人借口还真独树一帜!
卿若弯腰嫣然一笑,“你为何不动另外四个秀女,偏偏要杀我?”
与卿若同时入选的还有四名女子,住在东厢房。
“五人里数你最美,不杀了你,即便我能充为秀女,进宫后照样会输给你。”
知府感叹女人的妒忌之盛,卿若玉指勾起女子脖颈上的红色绳子,拽出来只见绳子下端是一枚价值连城的美玉。
“啧啧,姑娘戴着如此珍贵的玉坠,却说家中父母等着姑娘赡养。这委实叫人费解。”
女子欲抢回玉坠,奈何两名衙役钳制着她双肩,只能徒劳叫嚷着:“还给我!”
卿若示意一名衙役松开她的胳膊。抬起她的量着那一双玉手。手指粗硕,肌肤粗糙,尤其指月复还有茧子。
“这双手的的确确是贫苦人家女儿的手。这茧,该是长年握斧头劈柴之类的苦重活儿而结的吧?像姑娘这样的身家,如何有这么珍贵的玉?即便有,怕也是压在箱子底不轻易佩戴的对么?万一有个磕磕碰碰的岂不叫人懊悔?”
女子听卿若慢条斯理的分析,不觉手指握紧,瞳孔一点一点缩紧。
卿若放开她的手,也松了玉坠。
“姑娘的姿色在这玉门关尚且不算佳人,在皇宫又如何能月兑颖而出?就连那四位秀女你都比不过,不是么?所以,她们谁都有动机杀我,独独姑娘你没有。”
女子惊愕看着卿若,嘴唇抿紧,面如死灰!
“说吧,谁指使你杀我的?”
女子眼中流露出无助的惶恐,连连摇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看着甚是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