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
檀君坐在一条锦绣小船上,悠然欣赏沿岸的风景。之前虽答应那位王爷,去金陵凤潇楼等。可那人却不知,他第二日便折返,去了京城。勾唇轻笑,哼,你不就是担心本太子在京城贿赂、勾结你们南宫的大臣,所以打发本太子去金陵等你么?可惜,本太子天生就不是乐于被人差使、听人调遣的男人。你不让我去,偏去,能如何?
眼见选秀结束,那人即将动身前来金陵,于是自与卿若相遇后不到一个时辰他便纵马来了金陵。好在,这儿的风景甚是不错——
“公子,这是第一次来秦淮吧!”艄公的老妻端上一盘清蒸鲈鱼,对檀君笑道。艄公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哼着一段小曲儿,悠哉乐哉划着小船。
檀君一身天青色服饰,腰系一条白玉腰带,脚穿锦靴,俨然一富家公子的模样。黑亮的发用一金丝银线的发冠轻轻束起来,绝美妖冶的脸庞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佳人。只是,再儒雅的装扮也遮掩不去他眉宇间那股杀戮之气——
“老妈妈如何得知?”檀君的嗓音低沉,带了些男子的阳刚之气。不过,同样如珠玉般动听。
“我和相公在这条河飘了几十年,这方圆百里的公子哥儿我都认识。可公子你却面生得很。想来必是刚来的。”
“老妈妈真是眼尖,一眼就瞧出来了。在下檀君,从关外而来。早已听闻金陵风光无限,夫子庙,栖霞寺,金陵山……岂料光是这秦淮河便已让我移不开视线!”檀君以折扇代替手指,遥遥指向沿岸那些酒家青楼,身后的华美小舟,以及同样徜徉于舟里的佳人公子。
那些轻舟里,飘逸若仙的舞姬挥着水袖,叫人眼花缭乱。说话间,琵琶丝竹之声隐约穿透水面,水底的鱼儿们也纷纷闻曲舞动。
“放眼望去,这湖面轻舟里,怕只有公子未唤舞姬陪伴。”老妈妈称赞道。檀君是她见到的第一个洁身自好的翩翩佳公子。都说男子越倜傥越风流,看来也不尽然!
“是么?”檀君含笑望向周围的轻舟。果然,同样的华美小舟里,只有他这船里没有丝竹管弦声。而沿岸两旁,豆蔻年华的少女追随着轻舟,毫不遮掩自己对轻舟中的翩翩佳公子的爱慕之情——
“老妈妈,这里可有琴?”
老妈妈点点头,“公子稍候,老身这就去取来。”
檀君颔首谢过。瞥一眼那些个一掷千金的富家公子,他轻笑,本公子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仙乐!有几锭臭银子便整日招摇,不把你们比下去我就不姓澹台!
一会儿,老妈妈将一张古色古香的华美古琴递给檀君。他盘膝而坐,将琴放在双膝之上,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摩琴弦。食指拨弄了下,一段悠扬的声音即刻散开了去。
“果然是一把好琴。音色纯正悠扬。”
“公子见笑了。老身这里的酒菜丝竹,样样都是金陵数一数二的。”
这倒是事实。檀君低头,开始抚琴。一段段美妙的曲子从他手指下逸出,音色月兑尘超俗,余音绕梁。都道是关外之人粗鲁野蛮,不懂情趣,可檀君身为太子,自小学习骑射兼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而他天生敏而好学,样样学得精通。
何况,十九年前他一直在金陵揽月楼供人差使。青楼,向来是精通丝竹管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