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当时你宁可跟我一起死也不愿意去澹台苟且偷生吧？对不起，我一厢情愿的以为，毁了你的一切，包括信仰……
八爷的声音让卿若从怔怔的状态缓过神，瞅见他懊悔的模样，再细想自己方才的举动，她歉疚的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拿了衣裳穿上，蹑手蹑脚下床坐到桌边。
杯子里盛着青涩的酸枣子，她随便拿了两颗放进嘴里。若是以往，一定会觉得酸涩，为何如今吃这枣子竟然没有半点不适之感？带着一些疑惑，她扣上自己的手腕——
这样的脉象好奇怪。她狐疑的皱皱眉，完全诊断不出自己是何病症。以前是替男人诊治，从没有替女人治过病，难道是自己有什么与男人不一样的病么？
她懊恼，早知道就不该只跟子卿学男子的诊疗了，如今连自己不舒服都诊断不出什么病症来。
“夜深了，睡吧！”八爷起身走到她身边，温和道。不过一看见她吃枣子的画面就忍不住牙齿打颤——
“对不起瑾禾……”她在他的搀扶下回到床上，咬紧嘴唇越发歉疚不安地说嚅。
“傻瓜，我们之间不说这种见外的话。我们是夫妻——”他温柔抱着她，再不作一丁点亲密的举动。他怕又让她陷入那恐慌……可是，难道这辈子都只能如此客气疏离了么？虽然爱她的人和心，可他不否认，他也十分迷恋她的身体……倘若今后都只能整日看着，整夜抱着，却无法一亲芳泽，那种折磨他不知道能否承受……
毕竟，他不是太监，而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你陪我说会儿话吧，好不好？”她埋在他脖颈间轻言细语。
“好。”他闭眼，温柔回答。
“你还一直没对我说，当初我进宫的时候为何要陷害我呢！”
他勾起迷人的微笑。“嗯……要真话还是假话？紧”
“都要。”
他体贴地将被子牵过来，紧紧裹着她，然后说：“真话是——我想要你。假话是因为七哥。”
“你果然早就对我别有居心——”她仰起脑袋温柔的看着他。他笑得越发勾人。那种诱惑，叫人不禁忘记呼吸。
“如今轮到你说了，金菊院你说曾亏欠我，是什么？”
卿若犹豫着要不要将他前世的所有事情事说出来。上一回在翠竹林只是说了个大概，并没有仔细说过。可是，菩萨说得对，让他陷入两个不同时空，对他而言不见得是件好事。
八爷见她许久不回答，径自问道：“是有关殇奕和若叶的事么？”
他、他知道！卿若蓦地抬头看着他，极其震惊。他温和笑道：“我记得曾对你说过，我是可以召唤亡灵的死魂人。所以，在禁地的那个晚上，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等等，太过突然，卿若需要足够的时间整理一下思绪。她怔怔望着俊美的八爷，努力回想过去的一幕幕……
“傻瓜，在想什么？”
“我在想，难怪从禁地回来之后你对我忽然好了很多……不过，那你也知道我是妖精了吧？”
他揉揉她的发丝，点头。“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万能。看人家夭夭多厉害呢，真正的妖精可没你这样的，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身子又单薄，还需要爷去天牢陪了你一夜……”
卿若更加迷恋他的气息，双臂抱着他的腰磨蹭，“曾经不知道天牢里陪我的人是你，后来就说怎么突然之间爱上了你的气息。直到翡凝告诉我，我才知道原来一直都是你在我身边。爷，妾身谢您恩典了——”
听到这么乖巧而调皮的话，他心头越发甜蜜。“免了。爷一直在你左右呢！”
“即使我是妖精你也不在乎啊？”
“我倒是更好奇，你说我们俩的孩子会是一枝红杏还是个人？”
“……”
“或者是半花半人？”
卿若听得心里直发寒。怎么他说得如此恐怖呢！要是真的生了一个半花半人的小生命出来……真不敢想象！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孩子？”她试探着问。虽然知道某人不会答应，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若，我想要我们的孩子。真的很想。”他扳起她的下巴，认真凝望她的容颜。
“你从十五岁就在女人堆里，也没见过哪个女人有了你的孩子啊！”她一时头脑发热，不经过思考就月兑口而出，自然点燃了某人的男子虚荣……
“慕容卿若，你什么意思——”八爷轻轻挑起她下巴，“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对于男人而言，这个面子……咳咳，果然是最重要的啊！瞧，有人强压着不满，温柔“爆发”了。
她自知理亏，作委屈状，“人家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不要对我凶嘛！”
汗颜！这样温柔的说了一句稍稍不满的话也算是对她凶？他摇头无奈一笑，“哪有对你凶啊！好好好，我错了，一定改，成吗？不过慕容卿若，我郑重告诉你，她们之所以没有我的孩子，是我不想让她们有足以威胁我娶她们的杀手锏，牵绊了我。而你，我恨不得让你即刻怀孕，从此安安分分待在我怀里。有了血脉的牵连，你这辈子也别想离开我了！”他深情凝望她，心里有一个声音说，若，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很怕。任何一个可以留住你的法子我都不愿放过，只要能留住你的人和心，我什么都愿意做——
“女人有身孕这种事你也能控制的么？南宫瑾禾，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儿呢？”
“当然可以了傻瓜——”他附在她耳畔，低低耳语几句，她听得面红耳赤，扬起粉拳落在他胸口！
“你真坏！不理你了，我睡了！”她转过身子不再理他，牵过被子将头深深埋起来——
背后那人什么也没说。这不像他呢！卿若睁着眼睛感受彼此的静谧，终于忍不住扭头看他。
淡淡的烛光里，他一脸潮红，神情有些“痛苦”，努力驱散眼睛里的迷离和情.欲……即使两人没有贴在一起，她仍然能清晰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炙热。那种滚烫的气息，让她也不禁有些心湖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