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若是被巨大的疼痛疼醒的。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床边守着的人时,她的心,比身子还痛。
“孩子……没了吧?”她露出释然的微笑。此刻苍白的容颜,映着那抹迷人的微笑,给人一种震撼灵魂的疼痛囗!
他终于松了口气。抚摩她虚弱的容颜,他温和说道:“还在。”
她惊愕!那么痛她都忍了,竟然……还是没有掉么!!
“听着,慕容卿若,我不管你为何要我走,为何赶我回南宫。但是,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你别想离开我。即使陪在你左右的男人不是我,我也会远远守着你,看着你——”
她咬紧下唇,缓缓闭上眼睛。“我从没有赶你,是你嫌弃我,怎么倒把一切罪责推到我身上。”她试图翻身背对他,可是一动,的剧痛顿时让她呻.吟出声:“啊——”
“傻瓜你别动!”
八爷着急的握紧她的手,心疼她却又不知道怎么缓解她的痛楚。只能朝屋外喊:“大夫,怎么才能止痛!硗”
陈大夫走进来看一眼卿若,微笑道:“天亮了就好了。孩子差点没保住,这点痛啊,便宜你了!”
“大夫,我不要这孩子,你帮我……”
“我要。”八爷打断她的话,不容抗拒的说:“你和孩子,我都要!”
大夫笑吟吟的走出去了。卿若怔怔看着八爷,难以置信!他再一次肯定的告诉她:“慕容卿若,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要。”
她望着他,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你不是连我都不要了么!”她转脸不看他,眼泪潸然落下。南宫瑾禾,你傍晚才给了我那么阴冷的眼神,伤了我那么深,如今就想用这一句话挽回我!既然觉得我不堪,又何必勉强自己敷衍我!
他冤枉,“我有说过不要你吗?分明是你一开口就告诉我,孩子是他的,我可以走了——你知道这句话杀伤力有多大吗!我听得心都快碎了,你却还嫌不够,硬是残忍加上一句忘了你,当你没出现过!”
“我……”
“我还来不及说我忘不掉,你又紧接着说你会当我从未出现过!慕容卿若,你怎么忍心对我说出如此残忍绝情的话!”
她泪眼看他,固执地不肯接受这指责,“如果不是你那么阴冷的神情,如果不是感觉到你的嫌弃,我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我明明想无声无息打掉孩子,跟你安安静静生活下去!是你不要我!”
“从头到尾,我一个不要你的字都没说过,一直都是你的感觉,是你以为——可你问过我是如何想的吗?你甚至都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就一口否定了我,还要把我赶回南宫,不是吗?”
“……”
他擦去她的泪,说:“既然是误会,就要说清楚。第一,我从来没想过离开你。第二,我从来没让你打掉孩子。第三,我才是被你伤了的人。至于我的阴冷,是因为你不与我商量就自作主张打掉孩子,你不与我商量,说明你对我的不信任。即使你再怎么难过,也都有我在,你怎么能把一切自己扛,然后给了一个那么疏离淡漠的背影?你知道么,若是平时看见你那样的疏离,我不会很在意,可偏偏发生了怀孕的事,所以我也误会了你,我以为你是要离开我重回澹台所以才待我那么冷淡……”
“我哪有待你冷淡——”
“还不承认呢!”他见她口气软下来了,于是心情也好了很多,温柔道:“我们虽然才在一起几天,可是哪个夜里我曾背对你?我不都是抱着你入眠的么?你知道么,背影意味着距离。这次不管谁错,我们都不要追究了,我认——这一次,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跟你解释清楚,是我不该对你阴冷,是我不该轻易答应你的胡闹……全部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好不好?”
他诚恳凝望着她,就差给她跪下了。她能不原谅么?他已经放下一个男人,王爷的骄傲和自尊,都主动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她怎么能继续跟他闹下去?何况听他说来,的确是她误会他,是她冲动胡闹了——
“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我不该什么都不问你就断定你不要我了……”她自责,感动,混合着身体的痛,通通化作晶莹剔透的泪水滑落眼角——
他俯身封住她的唇,许久才道:“都说了是我的错,你不要再往心里去了,乖!你知道吗?我不怕被你误会,不怕你跟我吵闹,唯独怕你从此离开再不理我。于我而言,最最难以承受的灭顶之灾便是你的离去。”
她点头,闭眼的时候,又是两颗晶莹的泪珠滑落。
“我不需要你时常把爱挂在嘴边,也不需要你对我百依百顺——我只求你,求你不要再说让我走这种话——你知不知道,听到你说让我忘了你的一霎那,我心痛得真想拉着你一块儿去死,看你还怎么推开我!”
听他这么咬牙切齿的话,她破涕为笑。他握着她的手,郑重道:“若,你答应我,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那你答应我,我们……”
“除了把孩子拿掉这个不答应,其它的什么都答应你。”
她哑然。可她要的,偏偏只有这个啊!
“我们把他生下来好不好?”
“不,我不要他!我不要!”
卿若含着眼泪拼命摇头。他怎么能体会她在澹台的屈辱?他怎么知道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这个孩子是她的噩梦,生下来也会是她的心病。
“若你不要这么激动,冷静下来——乖,冷静,不激动了,听话……”他像抚慰小孩子一般温柔安抚她,好看的眉峰紧紧纠结一处。身子还痛呢傻瓜,这么激动不会难受么!!
卿若在他的温柔抚慰下逐渐平复了些。
他心头的沉重舒了一些,继续说:“听着,他不是别人的孩子,是你的。澹台君澜完全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所以这辈子,孩子只姓慕容,是你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