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吻她。温热的唇轻柔地碰触她的额头。若即若离,似有若无。但,缱绻缠绵。
什么忧郁烦恼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江岁岁有些尴尬地用力推斯朗:“你唔”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被一副温热的唇堵在口中。江岁岁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瞬间觉得斯朗面目可憎。
他竟然强吻她!
混蛋!脚下丝毫没有留余地,江岁岁狠狠踩下去。然后手臂用力一推。
没有防备的斯朗被推得踉跄几步,叫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他觉得自己的脚趾被踩碎了。
还没有站利索,一阵疾风扫过,只听见闷哼一声,斯朗高大的身体被抛弃,狠狠撞在远处的树干上,然后摔落地面。
一切只发生在瞬间。江岁岁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对上妖月愤怒到有些嗜血的脸。
“噗”的一声,斯朗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破布女圭女圭般仰躺在地面上,脸色白得几乎透明。
“妖月!你干什么!”江岁岁这才醒过来,急忙跑到斯朗身边,查看他的伤势。斯朗闭着眼睛,似乎是昏死过去了,“你干什么迁怒无辜的人!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何必借题发挥!”知道妖月是误解了刚才的一幕。但他出手这么狠,显然没有把斯朗当活人看。
妖月没有立即开口解释什么,而是死死盯着江岁岁和斯朗。
顾不得妖月的反常,江岁岁一手把斯朗扶起来,一手查探他的伤势。确定只是昏死过去,才阴沉着脸抬头:“麻烦王上叫人传御医前来。不然,他真的会死。”
“一个亡国质子,死了就死了。”妖月冷冷开口,丝毫没有犹豫。
“你!”江岁岁气结,但知道没办法和一个暴走的男人讲道理,索性吩咐追随着妖月的脚步进来的尹克西:“尹护卫,麻烦你去请御医来。”妖月涉足这些质子或使臣的院落,都是尹克西在侧保护妖月。
看了一眼妖月,见他面无表情,尹克西才走出院落。紧接着传来一阵匆匆离去的脚步声。应该是守在院外的护卫前去通传了。
果然,尹克西很快又回来。不远不近地站在那里。
放下斯朗,让他平躺着,江岁岁慢慢起身。这里已经没有她的事了。
抬眼望向妖月。只见他挺拔傲立,孤傲的身影被夜色掩去了明晰的轮廓,只留下一个稍显模糊的颀长身影。夜风吹乱了他的发丝,纠缠在他身后肩头。倾国倾城的容颜被夜色染上一层安然寂静。仍旧是一袭红衣,明明是火焰的染色,却没有火焰的温度。
江岁岁忽然觉得他们之间隔了一层什么,让他们看不清彼此,感觉不到彼此的气息。
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经过妖月身边时,江岁岁顿住脚步:“你可有什么话要问?”
一个御医模样的人匆匆进来,给妖月和江岁岁行了礼,指挥小太监把昏迷的斯朗抬进屋里。妖月缓缓吁了口气,似乎在强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之后才缓缓开口:“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僵硬着脊背,江岁岁没有回头,直挺挺地朝外走。她多么希望妖月能问点什么,哪怕是质问,也能说明他在意她的一举一动,在意她的心,在意她的爱。可是,这个昔日妖冶魅惑、自信又霸道的男人此刻却选择了沉默。让人胆颤的沉默。
带着些许的不甘和落魄,江岁岁回到了住处。
如意看到本应该已经睡下的江岁岁竟然从外面回来,身后还有尹护卫护送。欲言又止后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伺候江岁岁睡下,如意却看见守在屋外的尹克西一直没有离开。而且看那架势,大有常站不动的意思。
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何王上会派自己的贴身护卫来保护江岁岁?危险的情况下王上难道不应该把自己最得力的人留在自己身边,以备不测吗?
于是,如意悄悄记下,王上待姑娘确实是不同的。这那是翡翠主子或者任何一个主子能比得了的。
刚走出屋子,一个身子挺拔的身影不出所料地落在江岁岁身后几步出,无声无息。如果不是之前就有过之类的情况,江岁岁恐怕又要吓个半死。
自从那夜“私会”斯朗之后尹克西一直贴身保护着江岁岁。她在屋子里,他就守在外面,躲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如果她出来,他就不远不近地跟着。也算是“贴身”保护了吧。或者更确切地说应该是“监视”。江岁岁不习惯富人家的随身带保镖的习惯,总觉得身后多一双眼睛感觉怪怪的。
而且,她既然是灵猫转世,难道还需要别人的保护吗?虽然没有真正见过尹克西和谁过招,但依据身边的人对江岁岁的敬畏和关于她的漫天传说,她觉得自己的能力应该是不在因尹克西之下的。
但,江岁岁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即使来到这个没有多少法制可言的时代,她股子里却仍是个受过现代社会“法治、人人平等”教育的女大学生。她不可能在别人攻击她之前就出到,更别说是杀死。而尹克西却可以。
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尹护卫,我能不能再看看你身上那个腰牌?”江岁岁忽然停住脚步。
尹克西站在原地望着江岁岁,脸上的表情除了平静之外,出现了这几天以来的第一个裂痕。而且,大有渐渐扩大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