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都是随着娘亲一起同娘家过来的?”遥沐芸一双澄澈清眸在眼前五个人来回看着,神色倒也沁着一丝冷意。
“是,主子(小姐)。”那五人齐声回道。
“嗯,你们都是对娘亲忠心耿耿的人,我便敞开天窗说亮话,我三岁的时候就被送出遥府,至今已经九年,物是人非但是并非事事休,我的回来势必在府内引起轩然大波,今后的处境却……”她故意顿了顿话语,意味深凡地扫视他们一眼,续而说道,“但是我遥沐芸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再任由人欺辱我,再有机会害我。所以你们可愿意跟随我?”
“奴婢(小人)愿意。”五个人再次跪下,给遥沐芸行大礼。
“嗯,我对下人却也不会太过严厉,唯有一点忠心是必须的,这瑶芸宛内可是容不得有二心的人。”遥沐芸声音严厉地对五人说道。
“奴婢(小人)绝不会有二心,愿忠心侍奉主子(小姐)。”五人再次齐声唤道。
“嗯,起身吧。”遥沐芸这才展颜一笑,语调温润轻柔地对他们说道,“多年来各位有劳了,有我遥沐芸在,便也不会亏待你们,对了,我排行第几?”
“回主子的话。”雯娘开口简单给遥沐芸介绍了下遥府大房的情况。
大姨太今年三十五岁,名叫柳莎莎,原本一直跟在父亲身边伺候着丫鬟,后来不晓得怎么就爬上了遥文宇的床,成了通房丫鬟,待遥文宇娶了母亲后因为怀有身孕这才抬成了姨太,可惜肚子不争气,第一胎没保住,后来又怀了一胎生了一个女儿,名为遥沐新,今年十六岁。
二姨太今年三十岁,名叫肖浅珍,小门小户肖家送进来的女儿,模样居然稍显普通了些,但是肚子争气得很,为遥文宇生了一儿一女,只不过那庶子没活过三岁就夭折了,女儿倒是养大了,叫遥沐琦,和遥沐新同一年生,稍晚几个月也是十六岁。
三姨太今年二十八岁,名叫袭泽雅,这位是已故老夫人许给父亲的姨太,是老夫人娘家的远方亲戚,当年老夫人在世时张扬跋扈,刁蛮任性,极为嚣张,不过老夫人过逝后,倒也是老实过一段时间。但是消停一段时间后,依旧仗着遥文宇看在过逝老夫人的面子一再迁就她的态度,再次气焰嚣张起来,生有一对龙凤胎和一个女儿,撇去二姨太夭折了的儿子不算,她的儿子也算是庶长子名为遥岚秦,今天十五岁,他的胞妹叫遥沐琴,另外一个女儿十四岁,名为遥沐雨。
四姨太今年二十岁,名叫凤栖,是金王府送给父亲的侍妾,模样姣好,能歌善舞,倒也颇得父亲喜爱,为父亲生有一个四岁的儿子遥岚意。
五姨太季芳颜刚进门四年,这才十八岁,风华正茂,闭月羞花,乃是四大世家之一季府的庶女,刚进门一年就为父亲生下一女,名为遥沐妨。
最后的六姨太遥沐芸见过,就那个娇滴滴的张雅雅,算是现今最受宠的姨太了,今年芳华十六,没有子嗣,不过却丝毫不会影响她受宠的地位。
遥沐芸大致了解大房内情况后,倒也安下心来,大姨太年色已衰,早就不受宠了,而她的女儿遥沐新因为被她宠得刁蛮任性,眼高手低,至今未寻到合心意的夫婿,其实据传闻,遥府大房的人没几个不嚣张任性、作威作福的。
二姨太的女儿遥沐琦早就订了婚约,结果还没嫁进去夫婿就病死了,后来又寻了门亲事,结果嫁进去之前对方就得了重病奄奄一息,这么婚事就这样黄了之后,对方居然奇迹般的病好了,再之后便再也没有人家愿意娶被冠上克夫之名的遥沐琦。
三姨太的大女儿遥沐琴去年嫁给了四大家族钱家三房庶子钱辽语,小女儿未嫁,儿子遥岚秦尚未婚娶,似乎在瞧定娶哪家的小姐更好。
遥沐芸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还真是一大家子,且不提二房三房的人,单单这大房就够麻烦的了。
她也没继续询问,现在了解的一些事情她就得消化消化,让雯娘他们两队夫妻先行去了瑶芸宛内的后院专门给下人居所收拾房间。
而玉卿则留在屋内陪着遥沐芸,便听她语调温柔地说道:“小姐,您回来了便一定要万分小心,之前那二姨太生的庶子早早就夭折了,指不定就是其他几位姨太暗中下的手,那二姨太就是个单纯的笨女人,小家小户进来的怎么晓得大家大户中的人心险恶,可怜倒也可怜,但是也算是个例子。”
“他是怎么死的?”遥沐芸倒也好奇,对玉卿询问道。
“据说是溺水死的,丫鬟跟丢了,掉池塘内,溺水死了。”玉卿叹了口气,对遥沐芸说道,“据说捞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身子都泡肿了……二姨太抱着他的尸体哭了一宿呢,后来整个人就静静的,极少出来,守着她的宝贝女儿,可惜她女儿不晓得遭了什么霉运,背上‘克夫’的名声,哎,倒也是可怜人。”
遥沐芸也微微蹙眉,这女子命运倒也苦得很。
“我会小心的。”遥沐芸冷傲地微微一笑,对玉卿说道,“这么说,我没在遥府长大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怕是我死得最早了。”
“小姐您有遥家列祖列宗庇佑!”玉卿咬了咬牙,摇着头对遥沐芸说道:“虽然您受了那么多年的苦,但现如今还是平平安安地终于回来了么?不过,小姐千万莫要掉以轻心,府上不少人都将您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我既然回来了,自然有这个觉悟。”遥沐芸倒也没有露出惊慌失色的神态,反而冷笑一声,“不过现在该觉悟的是他们了。”
“雯娘她厨艺一绝,以后您尽量不要在外用饭。”玉卿虽见遥沐芸如此态度,却也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微微低下头,关心地叮嘱着遥沐芸说道,“那些心肠歹毒之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是自然。”遥沐芸单手托下巴,姿态放松地斜倚在罗汉床之上,心中却有别的盘算,听着玉卿的话,这女人确然是真心实意向着自己,不过还有待深究,至于雯娘他们四人,瞧着倒也安分,毕竟没有人可能苦等着这么多年,只为了等着一个有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的嫡女卧薪尝胆这么久,若是真的有这样的人,遥沐芸倒也是甘拜下风,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