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方丈点点头,继续向黄尚问道:“我观你身上也有一个巅峰武尊的武尊印记,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东西交给老衲?”
黄尚一愣,他既然已经进入佛院,本来是不打算将纪亚中的信拿出来的。不过方丈既然这么问了,他还是将信封拿了出来。
“有。”黄尚取出,交给方丈。这方丈看后笑道:“原来是纪贤弟的晚辈,咦,你居然是那秦慕仙的弟子,想不到,那件事过后,秦慕仙便被关在圣武堂地牢,没想到居然还能收到弟子。”
方丈浑浊的眼睛审视着黄尚,心中狐疑道:“那秦慕仙一向自视甚高,怎么会收一个真武根弟子?”
纪亚中信中,并未提及黄尚的身份。
“原来这人的身后也有巅峰武尊,看来是我小瞧了他。哼!不过我们都是佛院弟子,不管怎么样,假以时日,我一定能胜他!”这令狐云心中不服输。
“好,既然都是故人引荐来的,我这就为你们赐法号。你们闭目放松。”方丈缓缓说道。
二人照做,闭上眼睛、放松心神。
“放松放松”飘渺的声音环绕黄尚、令狐云二人,他们两个不自觉间失去自识,脑中变得一片空白。
这是催眠术,很肤浅的东西,需要受术者对施术者完全放开心神才能奏效。黄尚与令狐云对这佛光寺的主持方丈自然是一点不怀疑,轻易便被催眠。
见二人都已经被催眠,方丈缓缓道:“令狐云,我先问你。你为何来我佛光寺出家?”
“自然是想学厉害的武技。”
“嗯?你父亲一身真武技十分厉害,你又何必舍近取远呢?”
“父亲说佛家武技自有所长,且他近年自创的一门真武技似乎暗合佛法,因此要我来这修习,一来有助于我,二来可以助他完善武技。”
方丈点点头:“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我便给你一个法号‘行痴’。因你们父子二人全都一心前行,痴于此而不知己所欲。”
“行痴,你可记下了?”
“记下了。”令狐云说完这句,立马一个激灵,这才发觉自己方才中了催眠之术,暗叫大意。
“你呢?你说自己无名,你又为何来我佛光寺出家?”方丈又问到黄尚。
“因为想要借助佛法修心。”黄尚目光呆滞着说道。
“修心?”这方丈却是一愣,这样淳朴的回答,他还从未听到过。他本想怀疑,但黄尚此刻处于催眠状态,又不可能说假。而以他的修为,自然看得出黄尚确实处于催眠状态,而非装出来的。
这方丈继续问道:“那么你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最想得到的?”黄尚在催眠状态中竟然变得迷茫,这又让那方丈吓了一跳。
一般来说,人如果处于催眠状态,那么便是在用潜意识与人对话,一切都直至内心最深处,如果这样还会出现迷茫状态,那其人内心的困惑可想而知。
“最想得到最强横的实力、左右一切的能力,最想让所爱之人常伴身旁。”良久,黄尚开口说道。
“前者也许难以办到,如果是后者,我想世间该有不少人能做到吧?”
黄尚的眼神渐渐清晰,竟然在那方丈还未赐号前便自己走出催眠状态。黄尚清澈的双眼看向那方丈,古井无波般说道:“遥远,无论是实力,还是人,对我来说,都是那么遥远。”
武尊也许指日可待,巅峰武尊也许尚可染指,但其上还有他仅仅在巅峰武尊口中听到的仙域,似乎这武道之途无穷无尽,没有尽头一般。人更是如此,他和魏心灵远隔千山万水,她被半囚禁在蓝晶宫,若是自己无法在十年内成长到足以击败蓝弈的程度,或许一生无望。
方丈看着恢复自识的黄尚,微微叹息:“既然如此,那便赐你一个法号‘觉远’吧!”
他继续说道:“哦,老衲法号禅心,觉远师弟记下,日后我就是你的师兄了。”
“什么!?”黄尚和令狐云齐齐一怔,佛光寺弟子分四辈,方丈无疑是初代弟子,但现在他竟然要让黄尚当他的师弟!?
“方丈,这是”
“叫我方丈师兄,这其实是纪贤弟信中吩咐,让我尽量给你一个清修佛法的环境,即使你不学习我寺武技,也尽量不要强求。”
“师兄想了想,我寺四辈弟子中,二代、三代、四代都有每日功课,佛法、武技都乃必修之课,但初代弟子却可例外。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个名分罢了。”
他心中所想,确实是给黄尚一个名分,却不分实权,如此,其实给出一个初代弟子的身份,卖纪亚中一个人情也无不可。
那令狐云皱眉道:“方丈,那我呢?”
禅心方丈看向令狐云道:“令狐贤弟在信中要我给你找一个好师父,本寺虽有规矩,但为了行痴师侄,违背一下也无不可。只是碰巧,今日当值的这位枯荣师侄佛法、武技造诣均是深厚,我看倒是不必舍近求远。”
令狐云又皱眉道:“那我的这位师父,是几代弟子?”
“枯荣师侄虽然荣升武尊也只是几年光景,但毕竟还是九段武生,如今还是二代弟子。等他荣升武尊之后,按照本寺规矩,自可晋升初代。”
令狐云露出不快之色,他心道:“这个觉远是初代,而我现在是三代,日后枯荣成为初代之后,我也不过跟着成为二代弟子,为何我要屈居他觉远之下?”
黄尚和禅心方丈都看出令狐云心中所想,都在心里暗暗摇头,纷纷暗道:“这个令狐云,攀比之心还真是重,连这种虚名都要比上一比。”
禅心方丈道:“好了,你们已经有了法号,出去吧!觉远师弟去佛院报道剃度之后,一切可免,至于行痴,你师父枯荣师侄自会为你指点寺中规矩,并且帮你打点安排。”
黄尚和令狐云出了房间,看到等在门口的那老僧。
枯荣老僧见到两人,和蔼地笑道:“两位乖徒儿,随我回去吧!”
黄尚微微一腆,有些不好意思地提醒道:“呵呵,枯荣师侄,方丈师兄方才任命我为一代弟子。”
“一代弟子!?”枯荣一怔,上下打量一遍黄尚,皱眉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可是在逗我?”
“不敢。”黄尚淡淡道。
枯荣又看上黄尚一眼,突然展颜一笑,竟然好似一点不再怀疑:“既然如此,我枯荣见过师叔!”
他又看向令狐云,问道:“你呢,你该不会也是我师叔吧?”
令狐云眉头一跳,不甘地说道:“弟子行持,拜见师父!”
“嗯,好,你随我去吧。”枯荣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黄尚问道:“不知道师叔的法号?”
“觉远。”
“哦,觉远师叔,既然你是初代弟子,那寺中一切杂规都可以不守,但是佛家戒律一定要遵守。其余的,师叔一切都可自便。”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是,师侄告辞。”
随后枯荣看向令狐云,催促道:“我佛光寺纪律严明,还不和你师叔祖告辞?”
令狐云极不情愿地道:“师叔祖,弟子告辞。”
“这个令狐云,怕是心里很不甘。”黄尚心中暗笑
佛光寺的生活很简单,以黄尚初代弟子,方丈师弟的身份,进出哪里都通畅无阻。平日,黄尚便在藏经阁研读佛经,不得不说,佛经的确对修心有着莫大的好处。几个月下来,黄尚的心境进步很大。
当然,每日必备的修炼也不可少,紫袍武尊虽然被诛,但他已经给了黄尚的近两百的时辰自然归了黄尚,借助这些演武界时辰修炼,黄尚的修炼速度也快得惊人!
除此以外,黄尚最期待的演武界团队比赛,只有在那时,他才能见到魏心灵。只不过每一次蓝弈都会和他一起在空界观战,虽然后辈只能有一个,但只是单纯的观战,却并没有限制。
而由于蓝弈的存在,魏心灵每一次都寡言少语,和黄尚之间更是一句话都说不上。
一日,黄尚从藏经阁研读佛经归来,准备进入演武界修炼两个时辰,却发现自己住的这院子中有一点变化。
“咦?我住的这院子有南北两个大厢房,平日里我住南边的厢房,而北边的厢房在这几个月里都一直空着。何以此时门扉大开?难道是有人搬进来了?”
这样的大厢房都是寺中弟子八人住一间,可是初代弟子却可以一人一间,而这座院子中南北两个厢房都是经过装修的,里面是一个人住的陈设。
“如果真有人进来住,那该是个初代弟子。”黄尚想着,走到北厢房门前,他不敢贸然进去,只是在开着的门上轻轻敲打两声。
过了片刻,里面没有人应声。
黄尚眉头一皱,加大力度又敲了敲,并向屋里面叫道:“贫僧觉远,不知哪位师兄新搬进来,可否一见?”
“是谁在这里大吼大叫的?听说这里住了一个武生七段的初代弟子,是你吗?”
一个小光头从里面走出来,黄尚看一眼那光头,光洁亮人,上面还隐约冒着点热气,似乎是刚洗过。
黄尚心下不由一笑,自己几个月前刚刚剃度的时候,可不就是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