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倾菀不得不说句,还请自重,你可是相府大公子,刚才那些话委实不该出自你之口,倾菀便当什么都没听到。”
洛衍真的不想跟这个人渣继续打诨下去,只是他死死不肯放手。
“弟妹,你误会大哥了,其实我也就是看见弟妹脸色不是很好,所以好心地想要扶弟妹回临君苑罢了。”
“大公子可真是热心啊!”
一直未开口的妙繁忽然插嘴道。
“照顾弟妹是我应尽的责任啊!”
“倒是看不出大公子还懂医术啊!”
“什么医术?”
“咦?刚刚大公子不是看出倾菀脸色不是很好么?”
“那,那是自然。”
妙繁笑了一下,伸出手
“我最近也甚感不畅,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荣幸可以请大公子为我把个脉?”
君呈文见妙繁长得也算是秀色可餐,美人一个,这美人自动投怀送抱他哪里有拒绝的道理啊,自然是欣然接受了。
“看在弟妹与你结拜的份上本公子便勉为其难替你…哎呦……”
他的手还未碰到妙繁的手,便觉得手心一阵刺痛,但是摊开手掌心看了一下又没什么,也没有流血。
“大公子怎么了?”
“没、没事…哎呦!!”
他刚刚又想重新替她把脉,却是老样子,直觉有些不对劲了,妙繁一脸哀怨。
“大公子竟是这般不愿意替我把脉么?唉,也怪我没这个福气啊,妹妹,我们还是回临君苑吧,这一伤心,怕是有些动了胎气了。”
倾菀连忙扶住妙繁,脸上不动声色。
“那么大哥,改日你若是得空想为姐姐把脉了,再来临君苑吧。”
扶着妙繁离开了,与君呈文擦肩而过之后,洛衍的嘴角微微扬起,留下君呈文一人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发呆。
临君苑中,刚刚用完晚膳,便听到消息说大少爷君呈文不知道何原因忽然倒下了,面色惨白,人还时不时会抽筋吐白沫,请了一大堆大夫来都无济于事。
“姐姐,你那针上莫非有毒?”
妙繁笑着摇摇头
“没有,只不过我料到他会把手伸过来两次,那是我以前自己发现的穴道,对准刺两针的话人便会出现这样子的反应。”
“他两次伸过去都被刺的那里?”
“我看他伸过来后自己调度的位子。”
“哼,像大少爷那种人啊,活该,只不过他这要什么时候才醒呢?”
“如果我不帮他扎针的话,不出七日他便会饿死。”
洛衍听了妙繁的话后,想了一会儿,然后笑了一下
“姐姐,我有个好办法,从儿,你过来我跟你说……”
洛衍在从儿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话后,从儿便点点头,阙儿和妙繁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没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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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据说相府一晚上请了无数的大夫,甚至连御医都请来了,却还是无济于事,君呈文现在还是老样子,而且看上去似乎更为虚弱了。
就这样子一连着过了三日,原本已经打算放弃的相府,忽然找到了一丝希望,据说皇城新出了一个很厉害的道士,外号叫“聋半仙”,这位聋半仙算卦超级准,而且还会驱鬼除魔,很多人家家里人莫名其妙得了病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了却都被他给治好了。
只不过这位半仙耳朵时好时不好,所以称为聋半仙。
君棠炀虽然不怎么相信这种迷信之说,但是到了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便派人请了这位聋半仙,话说请这位聋半仙还要排队的,这一排,又是三日过去了。
君呈文的房间内,君棠炀、柳雁卿、司徒雅楠、尤以云还有洛衍一行人都在,这聋半仙已经在床前观察了君呈文很久了,却还是没说什么。
“请问大师,小儿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君棠炀的脸上满是焦虑之色,相比之柳雁卿倒是很悠闲,因为这君呈文是已逝的小妾所生,跟她没任何关系。
眼前这位聋半仙满头银发,脸上也满是皱纹,还留着长长的白胡子,拄着一根拐杖,每走一步都显得有些颤巍巍的,似乎只要别人稍微大声一点,都能把他给叫散架了,而他身边则跟了一个小徒弟,个子小小的,一身道袍,本是绝世的秀脸上却满是麻子,右边脸颊上还长了颗打黑痣。
洛衍和妙繁一脸平静,倒是阙儿有些想要大笑一场,只因眼前这两人的装扮实在是太搞笑了,其实这所谓的聋半仙就是玉靳痕假扮的,而小跟班则是容定曦。
再说得确切一些,这容定曦偶尔听到了这个消息,便自告奋勇毛遂自荐,然后还硬是把玉靳痕也给拉下了这个泥坑中。
玉靳痕模了模胡子
“唉,据老夫观察,令公子根本就本是得病,而是中邪。”
“什么?中邪?”
“嗯,还是被恶鬼缠身,若再拖上一日必定被吸尽阳气而死,到时候就无力回天了。”
屋子里的人都听得心惶惶的。
“大师,您可有法子救小儿?再多银子也没问题。”
“嘁,老头,你以为银子可以买到任何东西么?你们这些凡人就是肤浅,还有啊,什么大师,得叫我师父为大仙,叫我嘛就是小仙!”
定曦一步跳到他们面前,因为容貌极其难看,所以吓得他们都往后退了一步。
“是,是,小仙说的是,那么大仙,您一定要救救小儿啊!”
“长生,不得胡闹!还不快些把为师的照妖镜拿来。”
“是,师父。”
定曦去箱子里面翻了一下,拿出照妖镜递给玉靳痕,玉靳痕拿着照妖镜对着君呈文照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
“此鬼冤气慎重,怕难除啊,不过好在你们今日遇上了我,不用担心了,我自会将她给收拾掉的。”
“多谢大师啊!”
“好了,我师父要做法了,你们都不许出声,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持安静,否则功亏一篑,那小子就死翘翘了知道么?”
“是是是,一定。”
众人一脸紧张地看着玉靳痕,玉靳痕则拿了一大碗水一道符咒,然后在床前不断地念叨着咒语,还时不时把符咒在君呈文的身上挥几下。
而定曦则拿着拂尘在他周围蹦来跳去的,其实她这是因为难受,今日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穿鞋子,脚快难受死了!
“长生。”
“在,师父。”
玉靳痕将手中的碗和符咒递给定曦,然后又朝着君呈文念了几句。
“好了长生,将符咒拿好,为师数到五符咒便会自燃,然后放进碗中搅拌一下,将这福水分为三小碗。”
“是。”
玉靳痕背对着定曦
“五、四、三、二……”
众人都屏息等着这惊人的一刻,定曦在听到玉靳痕数一的时候,稍稍一用内力,手中的符咒便自燃了,烧得差不多后放入碗中,搅拌后分为三碗。
众人见符咒果然自燃了,现在想不相信这半仙的实力都不行了,洛衍和妙繁对望了一眼,心想没想到这平日里温文儒雅的哥哥竟也会演戏,还演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好了师父。”
“老夫刚刚掐指一算,令公子一共娶了一妻五妾,其中妻已忘,三妾被休,现在还剩下小妾两个,而刚刚那冤魂,便是妻的。”
众人讶异,尤以云脸色都有些苍白了。
“我师父的意思很简单,想要救他的话只需喂他喝下福水便是,但是光他一个人喝不够,和他亲近的二人也必须喝才行。”
“什么?”
“我们也要喝?”
尤以云和司徒雅楠不禁诧异,定曦将两碗福水递给她们。
“那是自然,你们也被冤魂稍稍吸取了些阳气,喝了福水之后将毒气排出才能保平安啊,否则怕是过不了多久也会像他那个样子的。”
两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喝了,但是这福水实在是难喝极了,还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强忍住才没吐出来,定曦见她们喝过之后,便去喂君呈文喝,然后顺道按照妙繁教的,替君呈文扎了几针,不一会儿,他便悠悠转醒。
“爹……”
“你可算醒了,这可多亏了大仙啊!”
“大仙可真是厉害啊!”
“爹,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会……”
君呈文话还没说完,便觉得肚子一阵绞痛
“不行了,我肚子痛,茅厕……”
然后便捂着肚子往茅房冲去,而尤以云和司徒雅楠二人也肚子痛了起来。
“大仙,这是怎么回事?”
“笨蛋,连这都不知道,这叫排毒气,等排完之后自然没事了。”
终于两人也忍不住朝外冲去了,君棠炀见君呈文总算是没事了,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定曦朝着洛衍眨了眨眼睛,笑得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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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菀,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啊?”
临君苑里,玉靳痕和容定曦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定曦终于解放了双脚,觉得甚是痛快,趴在石桌子上吃着自君月楼带来的糕点。
“想必经过这件事之后,君呈文和尤以云他们必定也会相信鬼神之说了,今晚我们就出动,让洛衍的鬼魂出来走动走动,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其实,只有妙繁一人知晓洛衍这么做的真正原因,其他人则认为她只是想帮冤死的纪洛衍查明真相,而洛衍的想法则是,晚上如果扮成鬼魂的话,说不定会让吓破胆的尤以云和君呈文说出真相,当初新婚夜那次侮辱,还有那些折磨,她必须得知道,究竟他们两个是不是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