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玄以前也喝醉过,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放浪形骸过,他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反正心里想抽支烟。从兜里拿出一根来,自己给自己点上。“我出生在美国洛杉矶,那是个多民族的国家。黑人、白人、黄种人、拉丁人种……”
他吐了一口烟,用仅存的理智四处寻找烟灰缸,看到琴上放着一个杯子,他下意识的往里弹了弹烟灰。
善英苦着小脸,她什么都没说。啊……那是小女子我最喜欢的水杯啊……不过看在你今天这样,就不计较了。
金正玄继续说道:“我从小就没有妈妈,她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他胳膊拄在钢琴盖上,夹着烟的手抵着右边额头,明明是转头对着善英在说话,可是眼睛却是无神的。“那时候……大概是我6岁的时候吧,我爸跟我说要多和小朋友们玩。可我生活的区域住着很多黑人,那些黑人小孩都笑话我是没妈的孩子,我开始还还嘴,可是他们说不过我就开始动手。”
善英捂着嘴,瞪大眼睛,她家境在韩国来讲算是优渥的,所以成长环境很好。从来没想过一个孩子小时候还会遇到这种事情。
金正玄没看她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我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跟人打架,他们有6个人,我挨了一脚,然后被踹倒在地上,我爬起身来,在他们的追逐下跑回了家。”
在善英澄澈的目光中,金正玄歪歪头自嘲的一笑,“像个懦夫!”他没有解释什么,其实人在那种情况下,都是会本能的远离危险,尤其他还是那个年纪。
“你知道我爸在看到我肚子上的脚印,知道我逃回来时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金正玄说道道。
善英眨眨眼,静静的听着金正玄的话,她知道金正玄不是要等她的答案。
“他那失望的眼神现在都历历在目,他瘪瘪嘴对我说:‘我的儿子居然只会逃跑。’”金正玄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当时的情形。“之后,又一次遇到了这帮人,好像比第一次还多,你知道,我小时候是没有朋友的。他们以为第一次我跑了,再见到他们只有像个软蛋一样听着他们的嘲笑。那是我第一次挥拳,也许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只野兽吧,无论年纪大小。我还是被打倒在地上,那种感觉,啧……”金正玄感叹一句,“好像全身都散架似的。”
善英完全的被带入到金正玄的故事中,她想更多的了解金正玄的过去。
“不过我发了疯似的找上那个骂我骂得最欢的黑人小孩,无论别人怎么打我,我就只打他一个。”金正玄揉了揉太阳穴,烧酒的后劲有点上来了,“你知道,一旦你吃了几拳,而且意识到你并不是玻璃女圭女圭……”金正玄说着笑了笑,“从那以后我把那些小孩的的脸记住了,每个人我都堵了一遍。这条街区的小孩再没有人敢嘲笑我了。”
善英惊讶的看着金正玄,没想到他小时候就这么狠。
“当然,我个人是不推崇暴力的。有一段时间,我每天都是身上挂彩的回家。我爸什么也没说,只是给我处理伤口。我知道他很担心我,不过他什么都没问。后来我问起他,他说就是想让我像个男人一样去战斗,但又担心我变得暴力。而且他说,毕竟是小孩子打架,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变得会保护自己了,我变得勇敢了。”
“我从小就非常聪明。这点不是我自夸,我从来没为学习的事情担心过。”金正玄继续说道。
善英点点头,那是,跳级跳了好几次,能说你学习不好吗。
“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我的老师。好像也是6岁吧……后来我知道他是全美跳舞跳的最好的人。他叫。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名字也加上了一个‘Mr.’。”在善英不解的目光中,金正玄笑了笑解释到:“通俗说法就是,在街舞界只有跳的最好的人才会被别人冠以‘Mr.’这个前缀。而我的名字正好是。后才我知道这些事的时候被舞蹈室的人笑话了很久。”
善英也跟着笑了起来。金正玄的童年还真是有意思,不过跟现在的性格比起来差异为什么这么大?
“不过,我没辜负这个名字。我十一岁的时候就登上的最高点。十一岁我就是世界冠军了,世界街舞大赛。而且连续三年,我越跳越好,三年冠军都是我。三年内我拿了9项冠军。”
善英看着金正玄妖异的笑容,内心满是震惊。他确实可以自傲的说出他只追求第一。
“不过后来我发现再比赛冠军也还是我,毕竟我那时才多大。我就不比了,我又迷上了音乐。柯蒂斯就是那么进去的,同期的考生中,我依然是第一。”金正玄闭上眼睛回忆着。
“其实,对我影响最深的就是我爸。争胜的观念也是他教给我的。”金正玄再睁开眼睛,却满是悲哀。“我毕业的前一年,他死了。而自大学开始,我们就聚少离多。他给予我的是关怀,我却什么也没报答他。”
“不会的,你这么出色,他一定非常欣慰的。”善英红着眼圈说道。
“我在美国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回到韩国之后倒是有了一些至亲。”金正玄又点起一根烟。
在善英盯着自己手里的烟时,金正玄解释道:“不开心的时候才会抽烟。”
“其实我谁都没告诉过,以前我曾经暗恋过一个女孩。”金正玄酒劲上来了,已经神志不太清醒了,所以说话没什么逻辑,想到哪就说到哪。
善英好奇的看着他,她很想知道金正玄会喜欢是什么样的女孩,为什么现在没结果了。
金正玄呢喃道:“那时候我喜欢上了同班的一个女孩,她也是韩裔。我想她也喜欢我吧。最美妙的时光就是大家相互喜欢,却都没有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