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下水处,慌忙的穿上鞋子,便寻路往回跑。可是,他们没跑得多远,雨已经下了起来。武念卿月兑下衣服给香儿披着挡雨,可是香儿却推开了他的手,她想酣畅淋漓的淋一场雨。她兴奋地尖叫着,竟冲在了武念卿的前头,武念卿原本害怕她淋出毛病,但是见到她如此的开怀,也就不管那些。他冲上去拉着她的手,二人便踏着泥泞竟往来路奔去。雨越下越大,香儿却也是更兴奋,武念卿可以猜到,她甚至连毛毛雨都没有淋过。他们一路狂奔,终于回到了莫邪山庄。
此时,莫邪山庄早已经乱成一团。自吃中午饭时,就不见了香儿,蓝莹因为俆义天有伤在身,所以并没有告知他,她只是命门下弟子,到处找寻。她一直在门房里等消息,一直骂看门的弟子,看门弟子却说真的没有看见他们从大门出去。蓝莹见雨下大了,仍没有香儿的消息,便急不可耐,命人拿了雨具就要亲自去找寻。突见一个弟子冲进门来,大叫道:“回来了,师妹回来了!”他话音未落,武念卿已与香儿冲了进来。
他们一冲进门,香儿便一坐在地上,却还是开怀的大笑。蓝莹一把将她抱起,想要打她,却终于是没有下得去手。香儿笑了一阵,止住笑声道:“娘,真的很好玩!”蓝莹也是一愣,她从没见女儿这么开心过。这时武念卿走上前道:“对不起前辈,是我不好,害的香儿姑娘淋雨。”蓝莹见他紫青着眼,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既然他们平安归来,她也就消了气,没心思再去教训他们。
突见一人冲了过来,“啪”的一掌打向武念卿,直接将他打趴下。武念卿眼冒金星,爬不起来。这人却还要上前打他,香儿突地离开母亲的怀抱,拦在了武念卿身前道:“大师哥,你敢再打他!”这人正是卞吉,府里最着急香儿的人,除了师娘便是他了。他看到香儿怒目瞪视着他,目光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香儿以前虽也对他过脾气,却从没有似这般认真。他倒一时不知所措。却听蓝莹道:“吉儿,助手!”她拉过香儿,又道:“快去召回其他师弟们!”卞吉无奈只得听从师娘的,便率领几个师弟,去找寻其他出去找香儿却还没有回来的师弟。香儿见状,也觉得很是对不住他们。
蓝莹怕女儿着凉,她看了一眼武念卿,道:“你回去休息吧!”说着,拉了香儿就走。香儿回头对武念卿做了个鬼脸,就随母亲去了。武念卿看着剩下的一些莫邪弟子们,个个对他怒目而视,他便知趣的回到了他的住处。他月兑掉**的衣服,躺在床上,想着香儿的香唇,心中无限欢喜,辗转反侧,久不能寐。
第二日,武念卿穿上已经干了的衣服,躺在床上,等着香儿来送饭,他自己还不时的笑。这时却听外面脚步声响,有人正朝这里走来,却突听卞吉道:“师父师娘二位老人家,你们怎么来了!”听声音十分的惶恐。武念卿慌忙的从床上下来。原来,昨日因武念卿私自带香儿出去玩,卞吉憋了一肚子的火,没有完。今早儿他便把香儿骗开,他来给武念卿送饭,他想借机再好好地收拾武念卿。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他刚到得武念卿的门口,就听脚步声响,回头看时,却见师父师娘由小师妹领着,正过了月洞门,来到这座院子里。他做贼心虚,叫了声“师父师娘”,便低下头,不敢抬头,生怕师父师娘看到他心虚的样子。
这时,香儿对他道:“爹和娘知道他好了,所以过来看看。”她说的“他”,自然就是指武念卿了。她走到卞吉跟前,从他手中接过饭盒,道:“亏得你堂堂的大师哥,今日来给他送饭,真是辛苦了。”卞吉听她口中左一个“他”,右一个“他”,叫的甚是亲切,不由得又是心酸又是气愤,便也不搭理她,伸手推开了门。
俆义天夫妇并未注意到卞吉的表情变化,于是便要进门。武念卿听到他们的声音,还未等他们进门,便早奔到了门口,但听“吱”的一声,门开了,还未等俆义天夫妇进得门来。武念卿便“扑通”一声跪倒,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他虽然和香儿定了情,但此时还不敢胡乱称呼,只得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前辈”。
徐夫人微笑道:“不必多理,起来吧!”武念卿道了声谢,便即站起。昨日他和香儿回来时,心情惶恐,没敢去细看徐夫人,此时但见她雪白的肌肤,容貌似仙,心中不由得称赞道:“怪不得能生出这么美丽的香儿。”他只看了她一下,便忙即转开了视线,但是他那赞美的目光却让众人看得清清楚楚,他赞美的目光在这些人看来,却成了一种亵渎。俆义天脸有愠色的瞪视着他,他惶恐不知所措,心想,他是气我昨日带香儿私自出去玩么?又见他还包扎着右肩膀,忙转开话题,道:“不知前辈伤势可好,晚辈早该去给您磕头请安的,还望前辈恕罪。”
俆义天“哼”了一声,武念卿不由得一头雾水,但见只有徐夫人一人还在微笑,其余跟随而来的众弟子们都是脸有怒容,但是卞吉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的样子。香儿则满脸尴尬的望着他,又是摇头又是顿足的,显得有些怪他的样子。他可不知俆义天之所以生气,就是因为他看了徐夫人那一眼。本来俆义天答应空慧大师,代为照看武念卿的,他又想到自己对不住燕飞,便想收武念卿为徒,好好教于他,让他走回正道。这样一来,他也好免却了心中对燕飞的愧疚之情。可是,他刚刚却看到这小子,竟然如此无礼的盯着夫人看,如何不怒,心道:“如此恶徒,也只有燕飞教的出来。”他就在这一瞬间,便打消了收武念卿为徒的想法。莫邪门下众弟子们,看到武念卿如此的无礼,当然也是生气。而卞吉则心中窃喜,暗道:“呵呵,果然露出了本性,这下可好了,师父一气之下,定会将他赶出府去,倒省了我费心思了。”
香儿也是为武念卿担心,心道:“他怎地如此的不知好歹,亏我待他这么好。”她又见爹爹本来微笑着的脸,突然之间严肃起来,不免担心,真怕爹爹会就此赶武念卿走。香儿望了望母亲,但见她并没有生气,仍是微笑着看着武念卿,香儿心下稍安,心道:“还好娘并没有生气,爹爹总也得听娘的话,要不真是糟糕了。”
世间女子都喜欢被别人赞叹美丽,特别是人到中年,更没有自信,这时更需要别人的赞美,特别是异性的赞美。徐夫人虽然人到中年,却还是十分的美丽,看不出一点岁月沧桑的感觉。可是,哪有不喜欢人家赞美的女子呀。她见武念卿看她的眼神,尽是赞美之情,并无他意。毕竟她是女子,直觉比男子准确。她不由得心中欢喜,看到这天真纯洁的赞美眼神,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几岁一般。
武念卿是个孤儿,哪里懂得这些东西,所以他看着众人各异的表情,心中不由得毛,他转头望向香儿,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答案,却见香儿看着他,一脸的埋怨。
这时,突听俆义天道:“你的伤势既然好了,便等空慧大师到来与他一同上少林寺吧!”说着转身便走。徐夫人见状,心知丈夫的意思,只得苦笑一下摇了摇头,跟着他回去了。众弟子一听师父下了逐客令,无不喜形于色,但是此时师父师娘并未走远,所以他们也不敢笑出声。当然,最高兴的还要数卞吉了,他笑着向武念卿轻声道:“恭喜恭喜,一路顺风!”他显得得意之极,大摇大摆的走了。香儿一顿足,用力打了一下武念卿的手臂,快步追她父亲母亲去了。她想赶快去哀求母亲,留下武念卿。
武念卿不知所以然,但见众人如此的对他,他也心中有气,也懒得去吃饭,回到床上躺了下去,心道:“你莫邪派好了不起么!你虽然救了我一命,但是也是你逼死了我师父,我又向你夫妇磕了头,也算谁也不欠谁的,大家扯平了!”想到此处,他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双颊烧,不禁打了自己一巴掌,道:“武念卿呀武念卿,你真是愧对师父的教诲了。即已扯平,还待在这干嘛。何必多受人恩惠呢!”他想到此处,胸口一热,道:“我本就孤身一人,天涯海角何处不得安身!”说着他转身便要出房,可是刚要跨出房门,突然想到香儿刚才那幽怨的眼神,心道:“我若是走了,便再也见不到她了,她怎么办?”不禁犹豫不决起来,但也只是微一迟疑,便咬牙忍痛迈出了房门。
武念卿所住的院子是莫邪府的客房,他穿过月洞门,出了院子,心想,就算走我也要光明正大的走,得去向香儿的父母告辞,也显得我是有教养之人,免得亏了师父的名声。莫邪府甚大,屋宇甚广,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才能找到俆义天夫妇。他转弯抹角,不知不觉间穿过了两个回廊,来到一堵矮墙下,但听得墙内兵器撞击之声夹杂着人的呼喝之声,不绝于耳。他好奇心起,便踮起脚来,趴在墙头上向内张望。
原来矮墙那边,便是莫邪府的练武场,十几对莫邪弟子正在对练剑法。武念卿向场中一扫,心道:“怎地香儿的爹爹不在此督教呢?若在此处我正好去向他辞行。”他看这些人在这练剑,他也没什么兴趣,便回到原地,只一转身,突见寒光闪动,一柄阴森森的长剑已指住了自己的咽喉。他不由得一惊,但见卞吉瞪视着他,恶狠狠地道:“好小子,竟敢偷学我派的剑法!”武念卿听得此言,也不怕他,怒道:“谁偷学剑法了!”却听一个人插嘴道:“大师哥,少跟他啰嗦,带他见师父去!”
武念卿循声望去,但见卞吉身后站着五六人,说话之人就是那个排行十四的屈留仁。卞吉一声冷笑,道:“这倒不急!”说着收回了长剑,转身向身后一人道:“八师弟,把你的剑借他用一用!”这个八师弟闻言,应了一声,抽出长剑,倒转剑柄,将剑递向武念卿。武念卿心道:“看来他摆明了想整我,哼哼,这又何惧!”他伸手便接过了长剑,但见剑柄上刻得有字,乃是“莫邪,朱秀。”心道:“原来剑上刻着各人的名字!”他接过了朱秀的长剑道了声谢。
卞吉呵呵一笑,道:“看你到底偷学了几招剑法!出招吧!”武念卿一听,怒道:“好,就叫你试试我偷学的剑法!”当下他将长剑一抖,一招“蛟龙出海”中宫直进。卞吉轻笑一声,轻轻地便躲了开去,武念卿跟着“双龙抢珠”,这是一招剑法分刺左右两处,竟也被卞吉轻轻地躲开了。武念卿初学剑法,虽然学全了沧浪剑法,但是从未实战过,再说此时卞吉的剑法高出他太多,二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卞吉与他比剑,只不过是想让他在众师弟面前出出丑罢了。
其实若是燕飞对付卞吉,几招间就可将他制服。武念卿只学全了剑法,但他生学乍练,对于临敌应变之道,招数转变之理,还不甚懂,所以他使出来的剑法,不免硬生有余,威力不足。二人斗了几十招,卞吉见他剑法也不过如此,不禁“呸”的一声道:“好厉害的剑法!”话音未落,他长剑一抖,“叮”的一声,武念卿的长剑月兑手飞出。武念卿一下呆了,自己的长剑竟然让卞吉给震飞了,心中好生羞愧。他一想到给师父丢脸,又不免自责。他只管自责,却没听见对方六人的嘲笑之声。
这时一个少女的声音叫道:“喂,你们干什么!”众人回头看去,香儿正朝这走来。此时那个八师弟朱秀已经捡回了自己的长剑,忙上前对香儿道:“师妹,这小子偷学咱们的剑法,被大师哥抓住了!”香儿听他如此说,看了看呆在一边的武念卿,道:“不可能的八师哥,他不会是这种人的!”语声斩钉截铁。武念卿听得此言,心中无限感激,心道:“还是香儿知道我的为人!”却听卞吉道:“师妹,你还护着他,我们众师兄弟都看见了,还能有假么!”香儿这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想这么些人也不可能都说慌呀?武念卿见她迟疑,心道:“他们要怎么说便怎么说吧,反正我问心无愧!”他想到这里,转身便要走,此时再没有必要去向俆义天辞行了。
这边,这个十四弟屈留仁见武念卿要走,便上前拦住,道:“别想走!”香儿也不理会他到底偷没偷学剑法,也忙道:“你别走,我已求了爹爹,他让你暂时住下。”她说这话时,声音由大变小,最后竟弱似蚊声。武念卿见她忸怩不安,心道:“她对我这般好,我真难以回报,其实我也不愿意离开她呀!”武念卿看着香儿楚楚可怜的样子,胸口一热,道:“好,我不走了就是!”香儿听他此话,不由得喜出望外,但是在众师哥面前,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只得轻轻地道:“那就好了,我先回去了!”说着,转身快的走了,好似害羞的小媳妇一样。
卞吉一听此话,气不打一处来,心道:“我本想看到他偷学剑法,抓他去见师父,师父定会立即将他赶走,可如今看师妹的样子,她是给这小子撑腰的了,看来想这样逼他走,是不行的了。”他想到这,看了一眼武念卿,突又想到:“师父既然已经对他生了反感,我便再造个事端,让他非走不可!”他心中算计着如何陷害武念卿,便不再为难他,转身带领众师弟走了。
武念卿想着香儿对自己的好处,也不再理会卞吉他们,便又回到了他的客房。回到房间,他躺在床上想着刚才与卞吉对剑的情景,心道:“我怎的如此的不济,竟然连他一片衣角都碰不到!”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无用,于是连饭也不吃,便在屋子里空手演练剑法,细细推敲师父曾讲过的每一招每一式的要诀,这样一来,果然是有所收获,不禁兴奋地大叫起来,竟然也忘记饥饿,一直练了一天,也不知道疲倦。
到得晚间,风雨大作,他站在门外眼望月洞门,一直盼着香儿来给他送饭,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香儿出现,他见雨越下越大,心道:“雨太大了,你不过来也好,昨日刚淋了雨,今日再淋,恐怕要着凉了。”他刚要转身回屋,突见一个人快奔来,这人从天井中几个健步便冲到了这边的回廊。武念卿看得清楚,来人是个男子,看他很是眼熟,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他心知是俆义天的徒弟,便站在当下,看他要干嘛。却听这个男子道:“跟我走,师父要见你!”这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开,看样子他料定武念卿一定会跟着他走。果然,武念卿也不多问,便快步跟上。
他们在黑暗中穿过几个回廊,来到一座小院外,但见院内屋中射出淡淡的灯光。这个男子身上穿了蓑衣,而武念卿没有穿,这时他被雨一淋,却不免打了个喷嚏。这人忙伸手按住他的嘴,悄声道:“小心点,别让师父听见了。”武念卿见他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道:“怎么,这个小小的院子竟是香儿的爹爹住的地方么!怎么他要见我,他的这个徒弟却又怕我们吵到他呢?”武念卿不自禁的盯着这个人模糊地脸看了又看。
便听这个人道:“师姐在替你求情呢!”武念卿一呆,随即好笑,心道:“我还以为香儿真是小师妹呢,却原来她还有师弟。不知她向他爹爹求什么,请求留下我?收我为徒?”他想着如果香儿求她爹爹收下了他,那么他就可以天天和香儿在一起了,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他正想着,却听这个人道:“你先等一会,我去去就来!”他说这话,便转身走了。武念卿想要叫他,却又不敢大声,转眼便见他消失在拐角处。他站在原处站着,虽有檐头遮雨,可是还是会有雨随风淋到他身上,他却想:“香儿到底求什么呢?”不自禁的好奇,他想象着香儿求他爹爹留下他的情景,便不由得脸红心跳,于是他猫着腰,慢慢的向屋子模去,到得走廊里,他惦着脚尖慢慢朝有光亮的窗子走去。
他慢慢的移到窗子下,却听房中有人走来走去的声音,听脚步声甚是轻盈,似是女子。但是,却并未听到什么谈话。他不禁起疑,但又不敢抬头去看,生怕被觉了。这时却又听到屋内传出倒水的“哗哗”声,心道:“怎地有水声?”他好奇心起,便慢慢移到门边,从门缝中向里张望,却不由得惊呆了。但见房子东面围了一个帐子,一个小丫鬟正字端着热水往帷帐走去,但见她撩开帐帘,赫然便见一只大浴桶。武念卿虽在门缝里张望,但这一瞥之间也不由得双颊烧,他不只看到了浴桶,还看到了一条纤纤**,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迷人至极,正自翘在浴桶边缘,武念卿看不见她的容貌,心中却害怕之极。
武念卿忙转过了头,心中骂道:“这小子骗我!这是有人在沐浴,而且还是个女子!”想到此处,不免有一种不祥之感,便急欲离开,心道:“我平素虽然放荡不羁,可是这种卑鄙龌龊之事我是不会干的!”他也不去管那个洗澡的女子是谁,转身便要走开,此时他还是猫着腰,小心翼翼。他虽是被人害了,但是若是被里面的人知道他在门口,也是非常麻烦之事,所以他并不敢大意。
突然,人影一晃,一人挡在了他面前,他心下一慌,便欲绕过这人跑开,却觉胸口一痛,身子腾地飞起,竟向房门撞去,武念卿登时脑中一片空白,心道:“糟糕,这下死定了!”只听“砰”的一声,门被他撞开,他身子还在空中,没落下地来,便听“啊,啊”的两声女子尖叫。即已这样,也无别法了,他只得紧闭了眼睛,“砰”的一声摔在地上。他不顾疼痛,爬起来,便找门的方向,也不管会不会撞到门框上,便一头冲了过去。
这女子尖叫几声,随即便认出了擅闯之人就是武念卿,她不由得悲从中来,伤心欲绝,大叫道:“武念卿,我讨厌你!”武念卿已跑到了门口,突听这女子的声音,不禁呆住,心中咯噔一下,如坠冰窟,心道:“怎么会是香儿!”他不由得窘的不知所措,吞吞吐吐的道:“我,我,我···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已经语无伦次,哪里还知道此时应尽快离开,离得香儿越远越好。
这时,武念卿觉得背后风声突起,心知不好,却不敢回头去看,只得睁看眼来,找准方向,向门外猛冲。香儿见自己喜爱之人,竟干出这种如此下流之事,对她是极大地侮辱,若是被别人知道了,自己可没法活下去了。一时激愤、伤心、失望、痛苦、后悔之情群起,她披了衣衫,抽剑便砍向武念卿。武念卿正自狂奔之际,突觉身子被人凌空提起,跟着“啪啪”之声不绝,巴掌如雨点般向他的双颊袭来。他无法闪躲,也无心去闪躲,不管是谁打的他,他唯一遗憾的是,有人现了此事,会对香儿影响不好。他被打得晕头转向,突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无耻之徒!”却是徐夫人。这时香儿穿好衣衫也已追到,她见到爹爹和妈妈,“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一下子扑到她母亲的怀里。
俆义天猛地将武念卿摔在地下,武念卿呆呆的坐在泥水里,雨水不断地淋向头脸,心中自责道:“无耻小人,我真是无耻,这下可如何是好?”他呆呆的出神,突地想到:“我毁了香儿的声誉,便应一死以谢她!”他突然抓起香儿仍在地上的长剑,向自己的胸口刺去。可是剑到中途,却被徐夫人夺下,只听徐夫人道:“想死可也没这么容易!”武念卿听得此言,心中不免泰然,想到,这些都是有人陷害他的,于是心道:“你们有心算计于我,我是防不胜防的,是死是生,又有何要紧的,我又何必心慌呢。就算死了,我也问心无愧!”想到此,他抬头望着香儿,见到香儿伤心欲绝的眼神射向自己时,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心痛无比,眼泪也落了下来,心中针刺般的疼痛,这样一来,却也让他清醒,心道:“这定是卞吉的人设计害的我,没想到,他为了赶我走,却不顾香儿的名声,不知他师父师娘可曾知道!”
此时,刚才在屋里的那个小丫鬟,又拿来一件衣服给香儿穿上。武念卿心道:“他们陷害于我,香儿的爹爹妈妈定是不知道的,但是事已至此,就算是他们陷害我,我又怎能去辩白,就算辩白,又有谁会去听呢!”他见眼前加上他只有五个人,心道:“还好只有我们几个人,否则叫香儿以后怎么做人。”他看着俆义天冒火的眼睛,心道:“陷害也罢,不陷害也罢,此时此刻,我只有一死了之,才能消了他们的心头之恨,才能让香儿日后好好的活着!”他想到此处,翻身跪下,对俆义天道:“前辈,请杀了我吧!”
俆义天本来在妻子的劝说下,打算留下武念卿,让他改邪归正。他本想第二日就再去找他。可是,谁想到卞吉却设好了陷阱,他知道香儿要沐浴,所以找了个师弟故意将武念卿引到香儿的闺房外。随即,又命人去告诉师娘,就说见到武念卿鬼鬼祟祟的去了师妹的闺院。俆义天夫妇听此非同小可,立马便向这边奔来,但是他夫妇二人生怕万一有事生,以后会对香儿不利,所以只是夫妇二人前来,并不让弟子们任何人跟着。他们故意吩咐卞吉带领众师弟在府中前后门把守,以防武念卿月兑逃。其实,他们就是想不让弟子们知道生什么事!待到此处,正见女儿提剑追砍武念卿,他们心中说不出的气愤,但是看到香儿并无大碍,却也暂时放了心。
此时俆义天见武念卿泰然领死,也不禁迟疑,心道:“我答应空慧大师要照应于他,总不能真的就杀了他。”他突然间左掌拍下,正中武念卿天灵盖。他劲力一吐,武念卿顿感全身四肢百骸,奇痛无比,体内彭祖分脉真气竟被俆义天强悍的真气打的乱窜。突然,他感到身子似是漂在云端,体内真气竟一丝也无,身子如同烂泥一般瘫在了地上。徐夫人见状,对丈夫点了点头,示意赞同他的做法。
俆义天不便杀了武念卿,竟用他强悍无比的真气化去了武念卿的一身武艺。他先前给武念卿疗伤之时,便觉他体内真气特异,但是似乎并不对任何的外来真气产生排斥,但是却也不会吸收他们。此时,他以强大的内力冲散了武念卿体内的彭祖分脉真气,也将他体内的沧浪派真气化为乌有。他看着躺在地下的武念卿,心道:“看你日后还怎么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