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年轻的军官打开她的车门俯视她。
“下就下!你那么凶做什么?不就是个小兵蛋子吗?”江若岩被他强硬的态度激怒,在他的注视下走下车,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惊艳,高傲地笑了笑,倔强地与他对视。
冷酷的军官走到自己的悍马面前,惋惜地拍了拍,回身两手一撑坐在了引擎盖上,翘着腿,凉凉地开口。
“你喝酒了?看你年纪小小的,你成年了吗?未成年开车再加上酒驾,当心我把你送到警察局。还有,我不是士兵,我的军衔是上校。”军官斜了斜肩让她看清肩上的肩章,冷觑了她一眼,看到她的粉肩和前胸,尴尬地别开视线。
他那是什么表情?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摆给谁看?一向只有别人看她脸色的分,哪有她看别人脸色的时候?
她对军衔没什么概念,直觉想到肯德基的上校鸡块,不屑地嗤笑,“上校又怎么样?不就是鸡块而已!还有,上校先生,不,应该叫上校大叔,我今年二十二岁,有驾照,要不要拿给你看看?还酒驾咧?车都撞成这个样子了,我想开叶开不了了啊!”
上校先生一时没弄懂她的意思,不解地问:“什么鸡块?说清楚!”
这家伙是从火星来的吗?连三岁小朋友都知道的事都要问?江若岩白了他一眼,双手一摊,“不就是肯德基的上校鸡块喽!”
上校先生跳下车,笔挺地站立,庄严肃穆地说斥责:“放肆!不准你侮辱人民解放军!道歉!”
什么跟什么?这人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冷冰冰、硬邦邦像块石头。大热的七月天,地下车库有没有冷气,她居然觉得有些冷,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
“道歉!”上校先生重复一遍。
“我不要!”江若岩跟他杠上了。
“你——”
“我怎样?”
“不可理喻!”上校先生冷酷的脸上浮现一丝愠怒。
“你敢说我?”江若岩仗着酒意伸出涂着斑斓手绘采甲的右手食指指着他,一时站立不稳往前栽了去,一双大手及时扶住了她,并将她扶稳。
刚想道谢,待看清楚扶她的人之后,江若岩恼怒地一把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
“你走开!我不用你扶!”
哪知一时逞强的结果就是再次摔倒,她的腰重重撞上越野车的前端,娇呼一声,趴在引擎盖上的江若岩像只喷火龙,两眼喷出强烈的火焰,转身欲打上校先生。
“你这个该死的男人!为什么不救我?”
身手矫捷的上校先生捉住她放肆的小手,如大海般沉静的眼眸闪现一抹狡黠的笑,“不是你要我走开的吗?”
这个混蛋!原来在这里等着她!江若岩彻底被激怒了,用力挣月兑被牵制的双手想教训这个可恶的上校。
但她哪是训练有素、孔武有力的上校的对手,用尽全身力气仍挣不开束缚。她抬起十公分的高跟鞋重重往他脚上踩去,哪知他早有防备,及时躲过偷袭。
上校先生双手抓着她两臂将她拉近自己的脸,两人对视,“够了!不要像个疯婆子一样胡搅蛮缠!道歉!”
江若岩被他抓疼了,小脸涨红,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颗泪花在灯光里闪闪发光。但她仍倔强地摇头,拒不道歉。
倒是上校先生没有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见她快要哭了,钢铁心肠软了下来,放开她。
江若岩一得到自由就退开几步,退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距离,看着碍眼的军绿色越野车气不打一处来。
敢说她是疯婆子?那就让他见识见识疯婆子的厉害!江若岩手脚并用对越野车一通猛砸、猛踢,等到上校阻止她的时候,高跟鞋已经在车身留下一个个明显的凹痕。
上校先生早已模清了她的刁蛮脾气,仅仅是将她拉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不再理她,心疼地用手一一拂过车上的划痕。
“损坏国家财物要赔的。”
“赔就赔!本小姐有的是钱!”江若岩理直气壮地说。她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
上校先生抱着胸斜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有钱就了不起吗?”
江若岩明显地感受到他眼里的鄙夷,“我就是有钱!有钱是没什么了不起,但是没钱会被人瞧不起!你怎样?不就是要钱吗?那——这些够不够?”
回到车里找到副驾驶坐上的包包,随手拿了一叠钱在上校面前晃,江若岩得意洋洋地笑着说:“怎么样?你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吧?修车够了吧?”
酷上校没有接钱,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有浓浓的剑眉紧蹙,敛唇,冷冷地看着她。
“不够吗?”
江若岩又拿了一叠。
上校先生的眉都快挤到一起了,脸色也黑起来。
“还不够?”
江若岩有点不耐烦了,随身带的现金都用完了,翻出支票簿,写了一张空白支票。
“喏,需要多少你自己填好了。”
在这一点上她和她爸爸难得地一致,认为现金是一切的通行证,不带个三五十万在身边一分钟都没有安全感,至于信用卡、银联卡、支票簿什么的纯粹是装饰用的,现金用完了才会有机会上场。
懒得跟他蘑菇,江若岩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想看清手表上的时间,可是手表突然多了起来,她居然看到三只一模一样的手表戴在她手腕上。
眼前模模糊糊,脚下的地也跟着摇晃,浑身虚月兑月兑的没有力气。
糟糕!酒劲上来了!
江若岩脑子里清醒,但是身体不听指挥,她伸手向前挥了挥,嘴里娇喊,“走开!别挡着我!”
奇怪的是她明明看到那个当兵的就在她面前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可是手却什么也没接触到。
“你练过乾坤大挪移吗?怎么刚才还在我前面,一下子又跑到那里去了?”江若岩眨了眨迷离的水眸,终于看清楚了他站的位置。
“乾坤大挪移我倒是没练过,不过我看你应该练过一种失传已久的绝世神功……”上校先生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学她眨了眨眼,坏坏地说。
“哦?什么绝世神功?为什么我不知道?”江若岩疑惑地望着他,原本就黑白分明灿若晨星的大眼在酒精的作用下褪去妩媚,只留下最纯真无邪的天真。
那娇憨的神情,娇女敕绵软的语调,酥麻入骨,能让天下间最有自制力的男人崩溃。
上校先生失神了,精湛的眸子微微眯起来。
“你快说呀!”江若岩等了半天,见他不回答走了两步到他跟前,用长长的指甲戳了他胸口一下,娇娇地催促。
上校先生回过神,以暗哑粗噶的声音回答:“醉拳!”
呿!不知所谓!江若岩觉得自己的头有千斤重,她的脖子快要承受不住头颅的重量了,可恶的是那个莫名其妙的上校还一直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她伸手抓住他手臂,靠在他身上,终于止住了自己的晕眩。
“你不要一直动来动去好不好?”
酷上校不客气地掰开她手,将她的身子扶直,厉声说:“站好!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如果你是我的兵我一定会让你一天练八个小时军姿,改掉这个坏毛病!”
肠胃一阵抽搐,江若岩疼的咬着下唇,没有理会上校先生的训斥。
酷上校接着说:“不过我看你样子也当不了我的兵,毕竟我的兵个个都是千挑万选万中无一的好手,你这身体素质,我看你连入伍体检这道关都过不了。”
一打眼他就看得出江若岩长期浸婬夜生活,与烟酒为伍的身子弱不禁风,体质太差。
江若岩对上他眼,揪着他的衣领,“你别太过分了!谁稀罕当你的兵!你用八抬大轿抬我我都懒得去!哼!”
(小江妹妹,八抬大轿是古代成亲的时候才用的吧?女孩子多少应该矜持一点,第一次见面提这种要求不太好吧?)
一口酒气扑面而来,上校先生皱了皱鼻子,拉开她手,退后一步,嫌恶地挥了挥脸前的空气。
“你喝了多少酒?”
喝了多少?她没数过。
“你管我?又不是我爸?管那么多干嘛?”江若岩睨了他一眼。
他爸只关心她姐姐,才懒得管她和小妹,从她们名字里知道自己受重视的程度了。
大妈,也就是他爸的合法妻子生的姐姐叫似玉,如花似玉,确实被所有人当成无价珍宝呵护。
二妈,也就是她亲妈生的她,叫若岩,顾名思义就是像块石头,不起眼。
小妈,他爸的新宠,生的小妹叫弄瓦,泥土烧的瓦片,比她这石头还不如。
有时候她挺佩服她爸的,以一个只有小学五年级文化水平能取出这样的名字实在难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不是第三个出生的,不必叫那可笑的弄瓦。
“我才懒得管你!好女人不应该喝成这样子!”上校先生的两道眉峰都快聚拢到一块去了。
这个男人感情是教训人上瘾了!江若岩翻了个白眼,“请问亲爱的上校先生:这个样子是哪个样子?”
酷上校淡淡轻吐:“烂醉如泥。”
“你——呕——”
江若岩刚想反驳,月复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肠胃一阵翻涌,喉头一酸,一股东西顺着她的食道逆厄上来。
事情就是这么巧,上校先生刚好站在她对面,躲闪不及,被她喷了一身。
“你——”酷上校刚要发火,看到病恹恹的她于心不忍,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抖了抖自己一身她胃里逆厄上来的酒水、未消化的食物残渣、胃液,掩着鼻子跑进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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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闪亮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