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泡到十一点,大姐困得趴在酒吧的卡座上睡着了,江若岩虽然觉得扫兴,但还是叫醒大姐一起回家。
她喝了不少酒,一路上被夜风一吹酒醒了大半,兴奋地跟大姐讨论着刚才酒吧里那个男人帅,哪个男人舞跳得好,哪个男人最蠢。江似玉是个乖宝宝,第一次进酒吧吓的一直躲在妹妹后面,哪有心思研究男人。
回到家,江若岩还在叽叽喳喳说着。江似玉身子一直,对着沙发嗫嚅地叫了声:“二妈”。
“呵呵——似玉也在呀?这么晚了你们上哪去了?玩得开不开心?买了这么多衣服啊?”原本一脸阴骘的谭倩堆起笑容谄媚地问。
嫡长女江似玉在江家的地位是无人可以撼动的,更是江中恒最疼爱的女儿,她这个如夫人只有巴结的分,绝不敢造次。
江似玉还是不习惯变脸比变相怪杰还快的二妈、小妈的嘴脸,赧然一笑匆匆上楼。江若岩可就没这个好命了。
“江若岩——三更半夜你不去给我办正事带着似玉鬼混!你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事儿要是让你大妈或是你爸知道了会怎么样?”谭倩板起晚娘面孔怒目冷眺不争气的女儿。
江若岩的好心情全都被母亲吼尽,摇晃着身子,一坐到谭倩对面的沙发上,抬起醉眼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不就是在完成您交给的伟大任务,找男人喽!”
“你不是有个又帅又有钱的男朋友?借着这事把婚结了算了,放着现成的金龟婿不钓,还有心思跑出去鬼混?”谭倩想到前几天在别墅里看到的帅哥。
“吹了!”江若岩轻吐。
为什么说出这两个字来她的心会如此难受,比针扎还要疼?以前说分手就分手,绝不拖泥带水,这次是怎么了?为什么就是忘不掉那个男人?
“吹了?你这个死丫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女儿?我平常教你魅惑男人的手段都到哪里去了?你不会看紧一点啊?”谭倩火大地站起来戳着江若岩的额头骂。
“那你的肚子有消息了吗?”谭倩最关心的是这个,女婿的钱她未必花得上,但丈夫的钱她必须弄到手。
“没有!”那个臭男人除了吻什么也没对她做过,是个标准的正人君子,古板的很,说不定还奉行先结婚再上床的清规戒律呢?
江若岩闭着眼,不想看母亲此刻狰狞的表情,那会让她想到白雪公主的后母,那个阴险恶毒的巫婆。
啪!一个清亮的耳光甩上江若岩的脸,白女敕的脸颊上立刻印上五条红印。谭倩不解气,还想再打,但又考虑到如此一来女儿就没法出去见人了,转而拧她的大腿。
江若岩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咬着牙承受下来。她不明白母亲对她的恨,浓烈的恨从何而来,自暴自弃地任由她拧得大腿上布满了紫色的淤青。
凄然一笑,她倏地推开母亲,踉跄着上楼,眼角流下两行清泪。八月的夜晚酷热难当,可她却觉得从头到脚冷得如坠冰窟。
“死丫头!从明天开始给我去相亲!总之我不管你愿不愿意,下个月我必须要看到你怀孕的检验报告!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我说到做到!”谭倩对着江若岩的背影喊。
果然,她老妈说到做到,动员了一切社会关系,帮她安排了一连串的相亲。她就像一个不断赶场的明星,有时候一个上午能相三个。
她满不在乎,就像个任人摆布的布女圭女圭,要她笑她就笑,要她哭她就哭,顶多是被吃吃免费冰激凌而已。
可是,也有意外状况,例如——
地点是一间奢华的西餐厅,对象是一个据说很有钱的男人。
江若岩被老妈打扮的像是待价而沽的高级应召女郎,裙子短到不能再短,一坐下就隐约露出内在美,更别提修长的大腿,除了她老妈掐紫的那一片之外几乎都暴露在外——她老妈掐人是很有技巧的。粉色半透明的抹胸蕾丝上衣是露背的,仅在后颈处以白色轻纱打了个蝴蝶结,像是等待拆封的礼物。她毫不意外听到几声抽气声,这不正是她妈要的效果吗?
江若岩意兴阑珊地搅动着咖啡,面前的海陆大餐动都没动,听着她老妈客气地跟她未来的金主介绍。听听,连她的三围都爆出来了,简直像是老鸨在推销小姐。
对面的男人根本没有认真在听她老妈的讲话,那一双贼溜溜的色眼在她身上来回瞄,几乎要流下口水来。还有桌子底下那不规矩的贼腿,居然来碰她的腿,江若岩一直堆着笑躲避,却被他误会成欲迎还拒,大胆起来。她抬起练过跆拳道的腿踢了他一下,他才稍稍收敛。
男人看上去比她老妈还大上几岁的样子,秃顶,很胖,眼窝深陷,一看就是常年浸婬酒色的样子,标准的暴发户,跟他老爸有某种程度的像。
老妈看人的眼光二十多年来一点长进都没有,挑来挑去都是这种类型的男人,江若岩嗤笑。
跟这样的男人一比雷厉风简直就是天使。讨厌!她怎么又想起雷厉风那个没心肝的家伙,说分手就分手,连个电话也不打,就不知道哄哄她。
“谭女士,不用谈了,江小姐就是我要找的另一半!这是一千万聘金,你看够不够?”老男人猴急地覆上江若岩放在桌子上的手。
“呵呵——王董事长您太客气了。那我就替小岩收下了。”谭倩乐的脸上开了花一样,两眼熠熠发光瞅着一眼支票,打算放进包包里。
江若岩迅速抽回手,将支票抢过来摔到老男人身上。还觉得不解气,站起身,拿起一杯白开水尽数泼向想占她便宜的老。柳眉一横,“老东西,本小姐是来相亲又不是卖身,收起你的臭钱,这几个钱本小姐还不放在眼里!”
说完将长带的包包往背后一甩,扬长离去。
这只是冰山一角,还有更离奇的。
这次不是在餐厅,而是某企业大楼办公室,没有美酒、西餐,只有秘书小姐带着异样的眼光端来的一杯浓缩咖啡。
等了一个多小时,她老妈等的不耐烦了,屡次催促就是不见那个神秘的男人,进来的永远都是秘书。
又等了半个小时,总裁大人终于开完会,拨冗相见。
前面是两个助理,后面跟着一个秘书,两个部门经理,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继续和部下讨论,基本上算是忽视了江若岩母女两人。
江若岩抬手看看表,又过了二十三分钟,围绕在总裁大人身边的人才退去。她也见过不少总裁、董事长,可是向这么忙、这么有派头的还是第一个,所以多留意了下。
一身手工西装衬着挺拔健壮的身子,深刻的五官有着东方少有的立体深邃,酷酷的脸上是君临天下、不可一世的狷狂。这样的男人若是以前有可能会吸引她,但是跟雷厉风一比就显得幼稚了些,少了些社会历练。
男人的眸子带着戏谑和评估,让她感觉自己是误入虎穴的羔羊,浑身冒着凉意。
“美女,我们又见面了!”
这样的开场白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他们见过吗?为什么她没有印象?江若岩偏着头努力回想。
她老妈倒是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趁机和男人攀谈起来,越谈越满意,最后竟拍板定下来。
“好!这个女人我娶定了!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明天我会吩咐秘书送上两栋别墅和一些首饰作见面礼,请您务必笑纳!”男人对谭倩在京城商圈广招女婿的事颇有耳闻,对症下药先征服她。
这种他说了就算的语气,冷酷的神情……是了,她想起来了,那天,就是遇到雷厉风那天,在酒吧里要拉她上酒店后来被她泼酒水的男人,就是他——精品男!
嫁给他还不等于羊入虎口,这辈子都得任他欺负!这个男人一定是为了报复才想娶她的。
“你想娶本小姐就得嫁吗?笑话!”江若岩高傲地像只孔雀,扬起头以下巴对着男人。
嫁给他还不如嫁给雷厉风呢!
该死!这种时候她怎么尽想这种没用的事!江若岩与男人对峙。
“不好意思杜先生,这孩子被我宠坏了,我们先回去商量商量,明天再给你答复。”谭倩说着拉起江若岩就告辞。
对这个女儿的脾气她领教过了,不敢逼得太紧,更不想在外人面前闹笑话,只好回去再作打算。
“妈——我不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