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月光洒满了主峰山顶,今夜出奇地没有夜风吹袭,似乎连风也不愿意破坏这一副如画美景。战十三坐在观景台上,体内运转着昆吾杀诀,缓缓吐纳,沉浸在自己的修炼之中。
就在遥远的后山,空幽谷中的仙草地,碧草藤屋外坐着一个妙龄女子,透过月光仔细看去,赫然就是一直与战十三过不去的白衣女子。此时她也正盘膝坐在草地上,闭目凝神,双手如穿花般打着手结,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出尘玉洁。
就在白衣女子的面前的草地上,端正地摆放着战十三丢失地那把黑色菜刀,周围的景致那么美好,可是这把菜刀却实实在在地很煞风景,偏偏白衣女子还一脸正色地供着它。
白衣女子面色严肃地不断做着手势,似乎在进行什么庄重的仪式。而不远处的仙草地中,那只曾经引诱过战十三的三尾火狐正乖巧地趴着,全然没有平时顽皮的样子,就好像虔诚的教徒一般望着白衣女子。
诡异地一幕。
就在白衣女子的手结打得越来越快时,周围的天地元素忽然变得狂暴,空气中的波动越来越强烈,让离得远的三尾火狐都感到了不安,低声呜囔着向后撤了撤,这才安静下来。
而处于波动最剧烈中心的白衣女子此时却仿佛毫无察觉,依旧加速着手中的速度。
元素波动越来越剧烈,眼看着就要引起爆炸的时候,白衣女子那一对纤纤素手骤然变慢了,就好像是慢动作一般,一掌一指的动作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手势的变化优美而繁复,给人一种精致而深奥的感觉。
窝在仙草地中的三尾火狐之前一直都表现地很慵懒,即使是天地元素变得暴躁时,它也只是不安地往后撤撤。可是当白衣女子的手势速度慢下来的时候,它却表现出一番很积极地兴致,瞪大了一对乌溜溜的眼珠子,紧张地看着白衣女子的素手。
白衣女子的手势越来越慢,当看不出她的动作是否真地停下来时,却发现她的手心之中竟然飘起了一片晶莹闪烁的迷雾。
说雾不是雾,几乎是透明的气体中夹杂着晶莹的闪烁,就好像夜空中的明星一般。
白衣女子素手挥动,指挥着这片迷雾向着菜刀的方向移动。
远处窝着的三尾火狐眼睛好像宝石一样闪烁着晶亮的目光,眼睛直直地看着那片迷雾随之移动,最后看到迷雾移向菜刀时,眼中充满了惋惜和羡慕。
又是一声呜囔,这次三尾火狐干脆用尾巴把自己的小脑袋给围住,不忍再看下去了。
白衣女子面色不动,依旧指挥着迷雾渐渐地接近菜刀,俏脸上的表情愈发地严峻。原本低垂的眼皮子忽然一动,只见白衣女子的素手猛地向下压去,那片迷雾瞬间就覆盖到了菜刀之上,一片光芒突然地闪耀起来,把整个空谷都给照亮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三尾火狐从尾巴的缝隙中偷偷地看过去,当它看到那片闪耀的时候,眼中全是迷恋。
空谷中的光亮持续了没多久就黯淡了下来,光亮好像水流一般倏地一下就被吸入了菜刀之中,空谷中再次陷入了安静,就连月色都没有之前那么皎洁了。
“呼。”白衣女子轻舒了一口气,虚擦了一把额前的香汗,看来之前的一番动作让她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之后白衣女子没有再做任何动作,而是盘膝坐在原处,静静地观察着地上那把菜刀的变化。
十息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当半个时辰过去的时候,白衣女子脸上终于不再那么安定了。
冲着远处招招手,三尾火狐乖巧地从仙草地里跑出来,一跃跳到了白衣女子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起来,然后就带着好奇地看着地上的菜刀。
“难道说,是我们猜错了?”白衣女子右手轻轻地顺着三尾火狐身上的绒毛,眉头轻蹙,似是遇到了难题。
三尾火狐哼哼地用头拱了拱白衣女子的右手,在说着什么。
“我也是这么想地,如果我们猜错地话,就凭这把菜刀的庸资根本伤不到我。可是……”白衣女子眉头轻轻一跳,却没有再说出话来。
三尾火狐听到了一半却没有听到下半截儿,不由地抬起头好奇地看向白衣女子的俏脸,却见白衣女子脸上带着些似有所悟的表情,三尾火狐就不再打扰她,摆了摆自己的脑袋,继续瞅着菜刀发呆。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这一人一狐再加一把菜刀就这么保持着原状,一动也不动,仿佛时间停止了流动。
当月光渐渐地变得朦胧,身后不远处的碧草藤屋也掩入了阴影之中时,地上那黝黑的菜刀忽然闪烁起了一阵流光,只是这流光看得并不真切,因为黑色的菜刀表面流转地是血光。
白衣女子的素手忽然停止了,感受不到舒服的三尾火狐抬起不知什么时候打瞌睡的脑袋,迷糊地看向了菜刀,这一看,立即把它身上的瞌睡全都给赶跑了。
“终于找到了。”白衣女子樱唇之中吐出一句话,即使不用仔细地听,也能听出白衣女子松了一口气。
三尾火狐一下子来了精神,轻盈地从白衣女子的怀中跳出来,跑到菜刀的旁边围着圈子
转,认真地看着这菜刀跟刚才有什么不同。
不多时,三尾火狐就跑到白衣女子的面前,用头拱了拱白衣女子的右手,哼哼地呜囔着。
“小傻瓜,之前我们凶兽在大陆上存活有多难啊,几乎都要灭绝了。被神兵镇压着,而且到处被人类武者追杀,如果不怜惜自己的王血,恐怕根本不足以让‘王’保持人形,这上面的王血当然很少了。不过,也足以斩杀大部分中低级的凶兽了。”白衣女子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破例地说了很多的话。
三尾火狐又对着白衣女子拱了拱脑袋,却见白衣女子的表情也严肃了许多。
“是该去找他了,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说不定跟我们凶兽王族有密切地关系。”白衣女子喃喃地说着。
忽然,空谷之外传来了一阵轻叩声,白衣女子的思绪被打断,很不悦地看向了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