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送到骨科,当班的大夫是位年近半百的老大爷,他没立刻救助我这个伤患,反而以一种暧昧的眼神瞅着我和好心人笑。
“女朋友?”
我和好心人一致的摇头,而后瞅着对方做自我介绍。
“司徒熠,熠熠生辉的熠。”
“胡黎,古月胡,巴黎的黎。”
老大爷下巴月兑落“你们不认识啊?”
“现在认识了。”我俩异口同声,默契度还真不像刚刚相识的。
司徒熠赶着回诊室值班,没在多做停留,我则专心致志的疼,无心去管其它。
我的脚伤不是很严重,三天之后就完全消肿了,三天里,我足不出户,也无法出户,每天和智联招聘网较劲。
就如大部分的北漂一族一样,我只是个租房住的小美工,衣食住行哪样都要钱。很多人觉的,能开车上班的人,年薪怎么也得过二十万,可是,车分很多种的,我家小白的档次仅高于电动车一个台阶。
受伤的第四天是星期天,陆函约我出去聊聊,打电话时他就在楼下。
我不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可他却执意要我下楼。我不知道我们僵持了多久,只记得外面开始打雷,我才慢吞吞的走出家门。
我和陆函是在公司相识的,做了一年多的同事才开始交往,他告白的那天也是阴天,下班时他把我拦住了,外面的雷声几乎盖过了他的声音。我是从口型分辨出,他说的是“我喜欢你”而非经常说的那句“我找你们经理。”如今再见面,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他对我说“上车吧,我们去街角的冰激凌店。”
冲着冰激凌的面子,我去了。他点了一份香草巧克力的冰激凌,一杯纯净水。服务员按照正常的逻辑将冰激凌给了我,纯净水给了他,服务员走后,他将白水推到我了跟前,因为,就着白水吃冰激凌是我由来已久的习惯。
“我想不出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我的嗓音很镇定,我觉的自己跟像大尾巴狼似的,因为这一切都是假象,我根本无法平静的面对他。
陆函苦大仇深状的锁紧了眉峰,近乎无奈的道“黎黎,一定要这样嘛?”
“请你不要叫的这么亲密。”我从包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辞职申请推到他跟前“你和我们经理熟,麻烦你转交一下。如果你良心未泯,就动用一下你的里子面子,让他尽快批下来。”
“我不想弄成这样,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人安排你去其它分部。”
我忽的站了起来,拎包就走,我听不下去了。局势就是这么难堪,无论他想还是不想,我们都不可能笑着祝福彼此,既然如此,何必去做些无用功呢?
陆函急忙跟了出来,开着车子一路尾随,我知道他只是想确认我安全的回到家里,这就是陆函,即使局面很难堪,该保持的绅士风度绝对不丢,但是,这不耽误我真心诚意的唾弃他一切所作所为。
为了甩掉他,我钻进了一条车子无法通过的胡同,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就是拍流氓的那条路。
天空阴霾一片,雨丝洋洋洒洒,胡同里比往常更暗,身后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我知道那不是陆函,因为陆函脚步偏重,而身后的人像个背后灵,脚步声微乎其微。
我忽然有点害怕,担心是那个流氓在这埋伏着,一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寻找板砖。
这个习惯是在初中时养成的,那时候有几个坏学生总欺负我。起初,发小总是帮着我,后来,她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她把第一块板砖交到了我手中。不得不说的是,板砖的威吓效果和实用度都是一等一的,只是一个女人手拎板砖的形象实在说不上好。
我刚将板砖放进包里(似乎就是之前那块,感谢小王没把它当物证拿走。)身后的人就拍上了我的肩膀。几乎未经大脑,背包飞了出去。可“背后灵”似乎早有准备,所以,承载着板砖的包砸在了墙壁上。
“咚”的一声,包掉在了地上,避过一击的“背后灵”急声道“别跑,小狐狸。”
略显耳熟的声音拉住了我的脚步,回眸一看,我乐了,原来不是流氓,而是那个帅医生。一问才知道,他正准备去接班,结果看到我神色匆匆好似躲什么似的就跟过来了,完全是一片好意,我却差点给这个古道热肠的好心人一板砖,汗颜啊……
“黎黎!”我和司徒熠正交谈着,陆函快步进了胡同,一见我和司徒熠并肩而立,二话不说就将我们隔开了。
“你怎么警惕性这么低?和不认识的人就说说笑笑?”鲜少动怒的陆函不悦的数落着我,长眉拧到了一起。
我挣开臂上的大手,漠然的说“我不是你的责任了,他也不是陌生人,就算是,他也没伤害到我。”
陆函恍然有所觉,可他只是微愣了下,似乎刚刚记起我们已非情侣。可他并未因此而改变自己的态度。
“走吧,我送你回家。”这句话我听了不下百次,每次都觉甜蜜,只有这次苦涩交织。
“我再重复一边,我不是你的责任,你不需要管这些了。”我挺直了腰杆,不想让自己的脆弱和辛酸暴露出来。
陆函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我想和你谈谈你的工作。”
“我已经决定辞职了。”我绕开了他,擦肩而过时轻声说了句“再也不见!”
陆函没再执着,司徒熠默不作声的跟了过来,安静的胡同里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细雨砸在身上的唰唰细响,昏暗的路灯将影子拖的长长的。
直到进了小区之后,司徒熠才开口询问我是不是需要工作,我轻描淡写的回了几句,他说帮我留意一下,互换了电话号码之后便离开了。
我并没抱太大希望,但是,三天之后,我却接到了越洋工作室的电话,那的人事部通知我去面试。
我决定去试试,至于EC那里只能等,虽然不该也不想这么说,但是陆函确实会帮我搞定的。
越洋工作室不在CBD商业圈内,而是设在一处商住两用的日式社区里。社区内整洁有序,甬道两侧都是樱花树,可惜季节不对,看不到樱花怒放的场景。虽然我不喜欢日本,但是,那些三层的木楼着实可爱。
毕竟很久没换工作了,踏进这家规模不大的公司我还真有些紧张,可是,见了面试官后反而放松下来了,因为,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司徒熠,你怎么在这?”我惊讶的瞅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脑筋有点转不过来。
对面的男人目光冷漠,语气平淡“你认错了,我不是司徒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