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知道这些,便甘心了吗?你三年的思念和努力便妥协了吗?”慕容哲有些义愤填膺。
“不,年少气盛的我,哪里那么容易妥协和甘心。我又去私下见她,向她表明了心迹。老夫还说不介意她现在种种,甚至她月复中的胎儿也能当作自己的孩子,只要她愿意跟老夫走。”
“那她答应先生了吗?”慕容哲像个孩子般急于知道下面的故事。
“没有。
她告诉我,且不说好女不侍二夫。那富商公子如此带她,她便更不可以负了他,否则她将良心难安。再者,当时我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文人,若她真答应了我,那我将誓必被众人耻笑。错过便是有缘无份,何必因为自己的执着,伤害更多人?或者伤了自己?”
“那先生被她说服了?”慕容哲感觉有东西堵在胸中,他心里甚至对那个女子有些气愤。
欧阳范喝了口水,见慕容哲如何心急,眼中有着不知明的深意,嘴角在无意中略略翘起。
“没有。虽然她说的没错,但是年少的我,并没有被她说服。
相反,我当时很生气。因为我不甘心三年空等,更不甘心她离我而去。
我的不甘心迷失了我的双眼,我把她的分析当作借口。我认为是她变了心才如此。之后,我不止一次地去纠缠她,想去说服她跟自己走。在这个过程中,她正常的生活受到打扰,我的心也越发不能平静。
我们在彼此挣扎,这是相互折磨的过程。现在想来我的不甘心,和不接受现实的愚执,那时在伤害自己的同时,也深深伤害了她。我最后的纠缠已经不是爱,而是自尊心和自己的私欲在作怪。”
欧阳范又停下,浅饮了一口水,慕容哲眼中有深思,没有像刚才那般急切地寻问结果。
“一天我去散心,路上遇到一年长的出家人。我把心中苦闷告知于他。那出家人听后,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说,我想和表妹在一起,最终是为了什么?若是为了让她幸福,她现在已经很幸福。夫疼,月复中又有了娇儿。那么我便可放手,再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若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把她留在自己身边,那么我这是在相互伤害。不仅让她失去了幸福,而且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必定也身心受折磨。
他最后说施主,放手吧。错过的缘分便不是缘分,失去的幸福便也不是真正的幸福。
舍能对治贪病,不能喜舍时,应懂知足,知足才能清静淡泊。忍能对治嗔病,不能行忍时,应有慈悲,慈悲才能拨苦予乐;觉能对治痴病,不能觉悟时,应求正见,正见才能转愚成智。而后离开。老夫当时犹如被人醍醐灌顶。若我将她强求在身边,让她良心不安,
失了幸福的意义,那我将她留在身边又有何意?既然是她现在幸福,我又何必在意她在谁的身边?我爱她的最终目的,还是想她幸福。在放手的那一刻,心也宁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