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遁》口诀你背熟了?”
“背熟了。”
“《大日诀》呢?”
“……也背熟了。”
“很好,你马上下水。如果感觉冷,就运转《大日诀》护体,先适应水下环境,然后再修炼《水遁》。”
听着霍老头的话,许浩心里顿时产生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在水下运转《大日诀》?水火不相容,听着就诡异。他试探着蹲下,伸手浸入湖水。
“啊……”半秒钟不到,他如同被烈火烫到一般,猛地把手缩了回来,瞪眼一看。乖乖!五根指头瞬间凝结了一层寒霜,极度的寒冷,使得他的手指先是麻木,然后火灼火灼地疼痛。
许浩面色古怪,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他抬头看向霍老头,“水太冷……能不下水吗?”
“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霍老头的脸色阴沉得极为可怕。
许浩黯然无语。虽然空间不同,但万物的标准却出奇的一致,没有什么是白给的,得到便要付出代价。
许浩猛一咬牙,缓缓月兑去外衣,仅留一条裹体短裤。
湖边严寒,多风,而且湖面上还诡异地飘零着雪花,陆地上则没有。他没有感觉到寒冷,而且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相比以前,强健了不少,几乎没有半点赘肉,而且根根肌腱充满力量,看上去身材十分协调。
这都是“淬体洗髓”的效果,拉伸骨骼,重新组合骨骼分子和内脏细胞,从而得到一个全新的躯体。
许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顽强地迈脚踩入湖水。
一只脚刚接触湖水,他只觉一股让人胆寒的凉意顺着脚足经脉快速上行,瞬间他整个身体结了一层薄霜。
他的耳畔传来一声爆喝:“运行《大日诀》。
可他对周围的一切完全失去了知觉,根本无法动弹,更谈不上运行真气。
湖水中的极度寒气接踵而来,瞬间占据了他的全身经脉,血管仿佛凝结。但他体内的“小水塘“却从死寂中荡漾起来,体内的寒气如受美味吸引,纷纷冲入”小水塘“。
接下来发生奇妙的一幕。“小水塘”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无论湖水寒气来势多么迅猛,多么巨大,也也始终如小溪流入大海,永远都填不满。
许浩的身体也逐渐恢复温度,他身体外的结霜亦化为颗颗热珠滚落。
身体终于能动弹了,他的另一只脚也踩入湖水。
两只脚踩入湖水和一只脚完全是天壤之别。
千百道寒气顺着他的脚“唰唰唰”窜入他的身体。“小水塘”虽然蕴含无尽的能量,但也架不住速度如此之快的冲击,一时间竟陡涨了一倍,形成两个巴掌大小的水塘。许浩心道不好,连忙照着《大日诀》的口诀运行线路运转真气。
不知不觉间,他的体内缓缓涌现一团热息,随着他不断运转《大日诀》,这团息逐渐辐射到他的全身,把侵入的寒气蒸发得一干二净,然后,“烘“地一层火光包裹着他的全身,踩入湖水中的双脚再也感觉都不到寒冷。
许浩一脸地难以置信。身体起火相比飞行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这个世界上的常态,在他的前世里都是变态,都是奇迹,都是不可能,违反自然和科学规律。很显然,在这里不算什么。但就在刚才,他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大日诀》的修炼。要知道,这是他第一次修炼这个功法。
便是连湖边旁观的霍老头亦目瞪口呆。按他的估计,许浩至少要通过湖水的刺激修炼一个月到三个月,《大日诀》才能竟功。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许浩竟在第一次运行之时,就成功淬炼出护体火盾。虽然火盾没有任何厚度,也缺乏热度,但毕竟成功从身体内淬炼出“火焰”,相当难得。
这个杂役是个绝世天才?
霍老头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膝,临空漂浮的身体仍然可以看出两只小腿严重萎缩。这是他当年擅自入寒潭的后果。
犹豫半晌,许浩继续迈步。
一步……
两步……
三步……
在湖水和寒气的夹击下,他的护体火盾飘摇欲熄,但依然能提供给他足够的热息。
直到他的身体完全浸泡在湖水下,护体火盾散发的强大热能才逐渐羸弱。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许浩整个人也镇定下来,一遍遍催动火盾,同时“小水塘“也帮助火盾吞噬强行突破火盾的寒气,仿佛得到滋养一般,竟充满了勃勃生机。
“啪嗒!”
“啪嗒!”
在强压和体内“小水塘”的滋养之下,《大日诀》功法竟接连突破两层。半个时辰内,达到第三层。火盾的色彩因此变得极为厚重,凝实。如同一层火红色的人体皮肤,焕发着太阳般的光芒。
而此时,许浩灵台空明,万虑俱消。在极度严寒的湖水中蛙泳和自由泳来回滑行。看得霍老头眼睛一愣一愣的。
他竟然只花了半个时辰不到,便将从来就没有接触过的《大日诀》从第一层直接修炼到了第三层?霍老头的脸皮抽搐着,双眸狂喜。原本不抱希望的“心愿”,现在似乎大有可能实现。
他忍不住对着湖里的许浩狂呼道:“试试《水遁》。”
在他心里,《水遁》不难修炼,因为它只是一种在水下屏息换气的法门,是大路功法,高明的的渔夫都深谙此功法。
许浩闻声,在水中停止游动。静下心神,脑中回想起《水遁》的吐纳口诀,片刻后,他闭上眼,缓缓下沉。
水下没有任何声音,死一般的沉寂,仿佛没有任何生命存在,而且深不可测,不知道有多深。这种感觉比他在海水浴场深水区的感觉还要强烈,他放弃下潜,按《水遁》的口诀开始修炼。
这套功法讲究的是毛孔呼吸和水下潜行。和《大日诀》十二层修炼方式不同,它是一次性竟功之法,功法随修为高低而不同。霍老头的修为,凭借《避水诀》在水下周身半米之地开辟出空间,水不沾身。巅峰强者则能在水下如同陆地行走,端是妙法。
许浩完成一个周天的运气,他的毛孔在其后张开,人身身上无数的毛孔吸纳着水中残存的氧气,如同口鼻,甚至比口鼻还要舒坦,自然。
霍老头的神识跟踪着许浩,感受他的变化。
他感觉自己一辈子的震惊加起来,都比不上今天半个时辰。
《修罗海》造化天地,习者共融一切功法,跳出五行属性约束。这不假。但,许浩的修炼速度快得令人不敢置信。
先是半个时辰修炼《大日诀》,并一次性跳跃至三层。接着片刻间完成《避水诀》的修炼。前者是火属性功法,后者是水属性功法。水火不相容,但许浩竟把这两个天生的属性死敌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一边运行火盾,一边避水呼吸。
他几十年未尝激动过的心脏怦怦乱跳起来,既然《修罗海》能无限中和属性,那么许浩是不是可以立刻开始开山换岳之法的修炼?也许今天他就能帮他实现“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