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进入六月中,热夏炎炎,知了在树上叫的欢快,成千上万只一起长鸣交织成一片刺耳的乐声,吵得人耳朵生痛。然而,这热夏之声却又让人感到兴奋莫名,毕竟,这代表着暑假即将要到来了。
A大每年在这时间,都上演着各种各样的戏码,生离死别戏:四年同窗,一朝分别,他日不知相见是何年,叫人不舍又伤心透顶,于是,哭哭啼啼的少不了出现。
言情表白戏:每到了这个时候,那些暗恋的心就会**起来,学妹向师兄表白,师兄师姐向学妹学弟表白,又或者向同届同学表白。反正,宿舍楼里挂着巨额横幅,那不成调的结他生,那时不时出现的鬼哭狼嚎,对XX大喊我爱你的时候,请相信,那是某人在发泄自己那可耻的暗恋心。
思忆当年戏:多年媳妇熬成婆心态,捏着啤酒吊着香烟忒装13的拍着学弟学妹的肩,当年你师兄师姐如何这般……又如何那般……所以……总而然之,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四毕业,欢送舞会开了一个又一个,废弃的学习书本丢了一本又一本,宿舍楼里要不吵哄哄,要不就是静的可怕,渐渐的,就会发现少了那些熟悉的人或脸孔。
再回校时,秋楠已觉A大又变了一个世界,显得安静许多。那些挂着花花绿绿,各式各样内衣裤的女生宿舍楼的栏杆也少了许多衣物。
看着那些空荡荡的栏杆,她忽然间觉得有些怅然,这样的情景也经历第三年了啊。今年9月,自己也成为大四毕业生了,可这些大学宿舍,自己是不可能入住的,那个人又怎么会让她住去呢?
读高中的时候,她就经常和爸爸一起商讨考哪个大学,读哪个专业。然后她会笑着说等考到大学,就会住宿舍,那样爸爸你就一个人了咯,要不要再给我找个妈妈?爸爸就会挤眉弄眼地故作凶恶的说好哇,等我给你找个巫婆后妈,给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看你怕不怕,嗷。
其实她很清楚知道,爸爸是不会再给她找个妈妈的。因为那样一个经常在夜晚拿着妈妈的相片发呆又温柔的男人,早已经把心遗落在逝去的妈妈身上的人,是不会再把心给别人的。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纤细敏感的她受伤害吧,所以宁愿一个人寂寞的过,宁愿当爹又当娘,也独自把她养大,让她就算没有妈妈,也幸福的成长。
她曾说过,等高考后考上理想的大学,就找个好的专业,然后出来工作找个好的老公,一起孝顺他,让他含饴弄孙,享尽天伦。
可这些终归只是个梦,还有那么几个月,他也看不到她考上大学,而且还是他最喜欢的A大,上天真的很残忍,残忍地剥夺她的幸福。
脸上忽地一片凉意,她伸手一模,凉凉的,是泪。
她吸了吸鼻子,头微仰着,只要抬头看天,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了吧。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寒少的‘过气’女朋友啊。”
就在她仰着头看着那高高的宿舍楼时,身后忽地传来一阵尖锐的讽刺声,声音娇嗲且尖,那过气二字,语气还特别的重。
秋楠转过身来,白皙干净的脸上冷漠得很,她扫了一眼对面那阵仗,嘴角冷勾。是校长千金,那个娇滴滴的公主,正带着她的几个好姐妹一起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呢。
秋楠仅仅是扫了一眼,便别开脸去,眼中一片漠然,转身就要离去。
都是些电影里的老桥段,女主被二配三配等包围,一番讥笑暗讽,统共不过是这些片段,她不屑也不愿成为其中的女主角。
然而,她不想生事并不代表别人也是如此,尤其是早就看她不顺眼,心里存了刺儿的。
“别走哇,哟,这莫不是哭了吧?”曹雪雅快步上前拦着她,掩嘴暗笑道:“也是该哭的,好不容易泡到的男朋友都被人抢走了,能不哭嘛?换了是我我都选有家世门当户对的严炎呢,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她就是看不惯她那张故作清高的脸,再漂亮也是个被人包养的**,有什么好清高的?还装啥清纯,呸!
随着她来的姐妹,都发出讥笑声,冷嘲热讽地附和着。
“可不是嘛,神寒是谁啊?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的,身边的女人都是名人和名媛,她算个什么?”一个单眼皮上画着烟熏妆的女生不屑地道:“人家不过是玩玩罢了。”
秋楠面无表情地听着,又眨了一下眼,眼中不带半点情绪色彩,依旧是那么冷冷清清的,像是在看一班跳梁小丑一样,嘴角泛着若有若无的笑。
曹雪雅被她的表情给激怒,想到那个神一样的男人对自己的不屑一顾,想到那晚舞会以后自己成了天大的笑柄,想到自己出身良好竟然比不过这样一个小孤女,不禁恼怒起来。
“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我们有说错吗?”她尖锐地叫嚣:“你早就被神寒包养了吧。哼,亏你还一脸清高的样子,也不想想自己啥出身。”
发怒啊,只要你发怒我就能把你踩在脚下!
“说够了吗?”秋楠冷冷地看向她,淡淡地说了一句,白皙的脸上不起半丝不悦的波澜。
曹雪雅张了张嘴,嘴巴却在她的瞪视下如同失了声一样,说不出半个字来。
秋楠冷哼一声,嘴角勾勒出一丝嘲讽的冷笑,翩然离去,不过是一班上不了台面只会呈口舌之快的小丑,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
然而,在她走了两步后,又刷地转过身来,双目如迸发出一股子凛冽的寒气,瞪着曹雪雅冷道:“你再说一次。”
曹雪雅被她那冰寒彻骨的眼神给震得后退一步,却很快稳住自己的脚步,扶着同伴的手臂挺起胸膛不屑地抬起下巴:“难道不是么?你就是先克母后克父的扫把星,谁近你身谁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