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幕降临,浓稠墨黑,带着热气的夜风从微微敞开的窗户卷进,拂起悬挂在窗边的米色帘纱,轻舞飞扬,一晃一动。
啪的一声,秋楠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橘色的灯光立即驱走满室的幽暗,她揪着左胸,使劲的揉着那脆弱的一处,似乎要把整颗心都掏出来仔细安抚。
她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梦境里?为什么她会感受到她们的心情起伏?
好痛,她好痛。
太阳一阵突突的跳动,脑袋像是被几双无形的手硬生生地向四方拉扯,那撕裂的疼痛和晕眩,让她呼吸都为之急促窒息。
为什么,她会做这样的梦?
秋楠把头埋在膝盖里,双手紧紧抱着,似乎只有这样,那疼痛才会减缓,才不至于难以忍受。
嗯的一声,她被自己喉咙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沙哑得不像是自己的声音,喉咙处一阵**,直传四肢百骸,让她浑身如至烤炉一样。
门外忽地传来门锁扭转的声音,随着房门的打开,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进她的耳朵,床边猛地一沉,她立即顺势靠在了他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间,小脸贴着他的胸膛,倾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
只有这样,才会安全,只有这样,她才会感到世界不至于如此寂寥。
对她的主动靠近,神寒一愣,手抚向她的背,却感到手心一阵濡湿,他一惊,抬起她的脸,灯光下的她,额上一层密汗,小脸潮红。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他边说着,边探向她的头。
他正在陪金田东旭用餐,突然接到丽姨的电话说她中午就回来了,也没用餐,一直到现在都没下楼吃饭,期间看她一直都在沉睡,怕出什么事儿,才打给他。
他先是打给韩思琪询问了一下,然后赶了回来,不其然的,看见她一副怏怏的样子。
“你发烧了。”他被她额头上的滚烫给烫得收回手,脸色倏地变得阴沉,二话不说就掏出手机叫许修远。
秋楠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眼皮有些沉重,头更是痛疼晕眩,身如火烧。她知道,是因为中午在花园里那么一坐又回到空调之下,一热一冷,受了暑气,这才烧起来了。
“辞职。”神寒叫丽姨端来温水,亲自喂她,冷冷地下令。
她的人向来娇弱,他亦最怕她生病,这才多久,又弄得这样?不管她再怎么抗拒,他都不会再心软,也不会随着她的性子去干那什么暑期工。
“好。”
原以为她会抗拒,他亦准备好了说辞,却不料,耳中听到的是这样的答案。
她的顺从,反而让他起了疑,他的眸子兀地变得深沉,眸光如寒星冰冷,瞪着她说道:“怎么了?有人给你脸色看了?”否则,怎会轻易的就应了?
秋楠摇了摇头,就算他不提出,她也不想再在画廊呆下去,毕竟今天早上神寒高调送花的事,让她无所适从也意兴阑珊,她不喜欢他们探究的目光,她也不想成为他们话题的中心。
“没有,我只是不想成为他们钻研的人物目标,不喜欢他们议论和探讨我的身份。”她淡声说道。
神寒霎时清楚她说的所谓何事,目光变得幽深,唇角冷勾:“你这是,怪我?”他知道她不喜欢高调张扬,但他也是首次送花给她,她不高兴,反而怪他造成了困扰吗?
“我只是累了。”她淡淡的说了一句,再无力气去多作解释。
神寒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她满脸疲惫和苍白的脸色,不禁把话吞了回去,看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许修远的动作真是越来越慢了。
花藤会所。
名为大阪的包厢内,正热闹非凡,音乐婉转,莺莺燕燕之声嗲得人浑身酥麻,鸡皮疙瘩也不断跳舞。
金田东旭坐在沙发上,四个环肥燕瘦的小姐正拿着酒水或喂或灌的倒进他嘴里,声音之暧昧和甜糯,让人听了不免浑身酥软。
付妍敏自一旁坐着,笑容满面的陪着笑或劝酒,只是她的眼角不时瞄向手腕上的名贵腕表,注意着门的动静。
那个女人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连金田东旭都能说抛下就抛下,时间还这么长?
“付小姐似乎坐立不安心不在焉,怎么,担心神总一去不回头?”金田东旭左右手各揽着一个漂亮的小姐靠坐在沙发上,嘴里咬着一颗由小姐喂过来的圣女果,斜睨着付妍敏取笑道。
付妍敏雍容一笑,拿起桌面上的酒杯说道:“金田君哪里的话?来,我敬你。”
金田东旭邪邪一笑,放开其中一个小姐,拿起酒杯和她相碰,叮的一声清脆,付妍敏喝尽杯中名贵的酒水。
“爽快。”金田东旭挑眉,也毫不犹豫的喝下杯中的酒,还不忘捏了身边的小姐一把。
付妍敏笑而不语,朝一旁的小姐使了个眼色,那叫丹丹的小姐立即拿起那瓶叫价几十万的名贵酒水倒了一杯酒,嗲着声说道:“金田君,人家也要敬你啦。”
她端着酒杯向他靠近,许是喝多了,也许是被绊了,竟然直直的就把杯中的酒水居高临下的倒在了金田东旭身上。
付妍敏见此,脸色一沉,立即看见金田东旭的脸,但见那张阴柔的脸已然沉了下来,眸子半眯,危险又凛冽的杀气迅速把那叫丹丹的小姐笼罩起来。
“你是怎么做事的?”付妍敏一看,暗付要坏事了,马上先发制人的向丹丹斥道:“还不道歉。”
丹丹吓得脸色发白,跪了下来,抽出桌面放着的纸巾就要往金田东旭身上擦:“对不起,金田君,对不起。”
金田东旭冷哼一声,冷冷地推开她的手,随即想到什么,快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相片,看到并没有被弄湿之后,脸色才稍霁,顺手把它放在自己身旁的沙发上,这才动手月兑下西装。
付妍敏一直注意着他的神色,眼角悄悄地朝那张相片看了过去,这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她下意识地拿了起来睁大眼惊呼:“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