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雅,你也出去。”眼风扫到病床般边纹丝未动的女人,慕靳寒冷了声音下着逐客令。
“寒,”希雅娇嗔。
“出去,”冷冷的声音,夹着怒气。
希雅面色变了几变,猛的一跺脚跑了出去,却在病房门口停下,转头看了慕静柔一眼。
那一眼,集万千繁复的情绪,似要把慕静柔生吞活剥了。
而低着头的慕静柔,并没有看到。
“靳寒,你的腿,”“嘘,”慕靳寒伸手点上她的唇,“不要说话,听我说。”
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他的手指冰凉,还隐隐颤抖着,慕静柔却觉得唇上被他手指贴着的那处异常灼热,烫的她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能想。
“静柔姐,我爱你。”温柔的声音,认真,坚定,郑重。
像是一个惊雷在脑中炸开,慕静柔惊得无法言语。
慕靳寒定定望着她,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情意,他在等,等她的答案。
“我是你姐姐,怎么会,不可能,你弄错了,一定是你弄错了,”低头避开他深情的目光,她语无伦次。
“我是认真的,相信我,静柔姐。”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真诚,那么的郑重,她从没有听过他这样认真的说话。
“可是,”
“你爱我吗?”
“不,我,我怎么可能爱,爱你,我一直当你是弟弟,”
“可是我爱你,很爱很爱。”
手术室,慕静柔穿着无尘手术服站在手术台一侧,她的手被躺在手术台上的人紧紧握着。而躺在手术台上的慕靳寒,他拒绝打麻醉,此时正睁着双眼紧紧盯着慕静柔。
“静柔姐,”他的声音因为疼痛而沙哑扭曲。
心头一阵锐痛,慕静柔不得不承认对于这样的慕靳寒,她完全没有抵抗力,她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那个纯真的慕靳寒,小小的,总喜欢跟在她身后。
“痛不痛?”她的语气轻柔似三月的春风。
“很痛,”他眉头紧蹙,咧嘴说道,“也很幸福。”
小护士暧昧的打量着两人,满脸的羡慕,要是有一个男人腿上缝了几十针却坚持不打麻醉,只为了能一直看着心爱的女人,那该是怎样的深情,要是有人这样待她,她一定毫不犹豫扑到他身上,给他一个**的热吻。
“医生,缝了多少针?”慕靳寒突然问道。
医生举起手里的细针,剐了他一眼,“怎么,受不了了,早就警告过你,没几针了,忍着吧。”
“不是,我要你帮我缝99针。”慕靳寒勉力撑起上身,探头看着医生。
“你疯了,”医生不可置信的尖叫,“你右腿的伤口虽然很长,可也用不着缝那么多针,50针足够了,”
“我坚持要99针,不行的话,就把外面的阿恒叫进来,他也是医生。”慕靳寒十分坚持。
“靳寒,你在干什么?”慕静柔也是满脸的疑惑。
“99针,代表我对你的爱,长长久久,永远不变。”慕靳寒认认真真说道。
“哇,好浪漫,”小护士感叹。
慕静柔惊呆了,傻傻望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有种。”医生瞥了他一眼,算是认同他的要求。
一个多小时候后,手术结束,慕静柔随着移动病床一同走出手术室,希雅立即扑了上来,“寒,没事吧。”
“伤口很长,但是病人意志很坚强,硬生生挨了99针,”小护士一本正经说着。
“什么,99针?”阿恒面色铁青,“把你们医生找来,这样的伤口50针足以,”
“这位先生,请您冷静,这是病人的意思,是他让医生缝99针,说是代表他对这位小姐的爱,长长久久,永不改变。”
阿恒和阿豹对望一眼,不再言语。
“寒,”希雅凄楚的唤他,“你就这么爱她,值得吗?她根本不爱你。”
话落,她没等慕靳寒回应,踉跄着跑远。
慕静柔抬头循她的身影望去,走廊尽头,苏哲和叶欣并肩站着,静静看着她。
“静柔姐,”慕靳寒发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他猛的一僵,伸手牢牢握住她的手。
走廊人来人往,苏哲的眼神却似跨过千山万水紧紧盯着她,那样的专注,却又带着无尽的伤悲。
车轮咕噜,移动病床擦着他走过,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慕静柔才敢抬头,透过门缝,她看到了苏哲的背影,僵硬的令人心酸。
病房布置得很温馨,医护人员将慕靳寒移到病床上后就出去了,阿豹和阿恒跟着进了病房,没有走近,只远远站着。
“你需要休息,”阿恒凉凉道,语气并无起伏。
慕靳寒不说话,痴痴看着静柔。
慕静柔心头一软,柔声道;“睡吧,我陪着你。”
慕靳寒如闻圣旨,终于安心睡去,只固执的伸手牢牢握着静柔。
阿豹和阿恒悄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漆黑的夜,床头亮着一盏灯,暖暖的橙色灯光倾泻而下,淡淡罩着两人,慕静柔一手支着下颚,静静凝视着床上面色惨白的男子。
靳寒爱她,怎么可能呢,在对她做出这样的事后,他怎么还能肆无忌惮的说出这样的话,又让她怎么去相信。
手上猛的一紧,她整个人随之往前倒,摔在病床上,下一秒,慕靳寒的手臂顺势缠上她的腰,将她拉到床上,拥进怀里。
“靳寒,”慕静柔惊呼。
“别动,我只是想抱着你。”慕靳寒低头凑近她的颈窝,双手牢牢缠上她的腰。
慕静柔挣了挣,考虑到他刚刚忍受了那样的疼痛,终是放弃了挣扎,任由他紧紧抱着。
身后的人鼻息渐稳,她却依然了无睡意,两弯卷翘的睫毛下,她的下眼睑泛着浓浓的青色,显然已是几夜不曾安眠。脑海里反复回想着今日总总,越想越不明白,越想也越睡不着。
直至天色渐亮,她终于浅浅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