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她笑着和他招手。
任飞扬笑得很高兴,露出洁白的牙齿,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
“Fly召见,小的哪敢不从。”慕静柔笑得十分开心,眼睛亮亮的。
“走吧,去我工作室。”
“行啊你,一点时间也不浪费。”
大红的兰博基尼,任飞扬的爱车,载着他亲自挑选的模特,在路上疾驰,带她去往他最私人的工作室。
“静,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答应做我的模特。”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任飞扬突然问道。
“因为我要赚钱出国啊,”慕静柔很自然的回答。
她已经想好了,在国内还有一年的大学不去上了,她要出国去学珠宝设计,而且她不想用慕家的钱,这些年虽然打工也存了些钱,不过要是出国的话显然是不够的。
“你看着也不像缺钱的人啊,”任飞扬本身是服装设计师,自然是练得一双火眼金睛,初见她的那一日,她拖着的是Channel的行李箱,身上的T恤和牛仔都是意大利名牌,这样一身名牌的人怎么会缺钱?
“呵,假象而已,”慕静柔撇嘴,慕云恒那么爱面子的人,对于家人着装的要求那是一个高,不是名牌不能穿出去,家里哪个人衣柜一拉开不是满柜子的名牌。
每个季度光是各家品牌店的人都不知要往慕家走几趟。
“行,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反正做我的模特,我也不会亏待你。”任飞扬挑挑眉,知趣的没有深究。
“那敢情好,我可记着了,你别不认账哈。”
“我是那样的人嘛。”任飞扬嘟囔。
“行,行,行,你最好,行不!”
轻快的欢笑声在狭小的车厢里漫开,慕静柔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拼命的笑。
笑着,笑着,眼泪突然就汹涌而出,浸湿了脸颊。
她的眼泪就像是打开了阀门一样汹涌而出,无声而迅速的落下,她甚至有些措手不及,脑海里还没有反应过来,眼泪却已经不受控制。
一方蓝色格子的手帕出现在眼前,她接过,抬眼去看任飞扬,他自在的收回手,并没有看她。
“想哭就哭,憋着干嘛。”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姿势没动,淡淡说道,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一点情绪。
慕静柔接过帕子,轻轻擦着满脸的泪水,也许是任飞扬的话触动了她,她脸上的泪水越擦越多,好像怎么也擦不完。
她甚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哭了,明明不停在心里对自己说不在意,不要去想,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
任飞扬没有再说话,像是专心的开着车,那两片薄薄的唇呡得很紧。身侧的人明明没有哭出声来,他却觉得仿佛有丝丝的低泣声直沁入心底,缠缠绵绵,婉转相绕。
C市远郊的地区有一座美丽的庄园——秋园。纯白色的围栏,几间质朴的木屋包围在成片的花海里,悠远而宁静,置身其中,仿佛来到了与世隔绝的人间仙境。
入眼的迷人景致太美,慕静柔终于暂时从悲伤中抽离,下了车急急往园子里走去。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这样静谧的场景,穿着纯色的长裙,徜徉在花海,躺在碧油油的草地上,看着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远离尘世的喧嚣,一点点沉淀自己。
任飞扬倚在车门上,看着那个轻快小跑着的身影,突然,他嘴角一勾,拔腿追了上去,抓住她的手,牵着她向前跑去。
他拉着她一直向前跑,穿过花田,绕过木屋,来到了屋后的小河旁,河岸边停着一叶小舟。任飞扬什么话也没说,径直扶她踏上小船,熟练的撑起船桨,小船便悠悠往深处行去。
眼看着船越行越远,渐渐远离了庄园,慕静柔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我们去哪?”
“去采荷花。”任飞扬稳稳当当的摇着船,话语里带着那么点不可抑止的欢喜。
“荷花?”慕静柔有些惊讶。这么大的一个庄园,他们为何要把荷花养在这么远的地方,“怎么不养在里面?”
“我妈故意把荷花养在河流深处,她喜欢坐在船头,让我爸摇着船载她去赏花。”说完,任飞扬轻轻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可是从他含笑的眼睛里不难看出他对于爸妈的爱。
只听着,慕静柔已不难想象出他的爸妈是怎样的恩爱和睦,那样美好的感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也不敢奢望的,可是此刻,看着任飞扬这样无奈而甜蜜的笑容,她突然间很向往这样的一份真情。
在她的世界里,她从未见过这样温馨的场面,以致于她不敢轻易相信所谓的爱情,尽管连日来慕靳寒对她很好,她的心也在一点点的融化,甚至愿意去相信世上真的有亘古长久的爱情,然而,希雅的出现终于毫不留情的破坏了这一切。
“妈妈极爱花卉,爸就为她建了这座秋园,园子里的花都是爸走遍世界各地亲自带回来的幼苗,他们一起把这些幼苗种在园子里,像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这些花。”
任飞扬清清淡淡的声音慢慢传开,慕静柔觉得仿佛有一支浆在自己的心湖划过,搅出一圈圈的涟漪,久久不愿散去。
“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是啊,”任飞扬明亮的眼睛突然变得暗淡无光,“他们很相爱,所以在我妈得了癌症去世后,爸也跟着去了。”
“什么!”慕静柔惊呼,原来世间真的有至死不渝、生死相随的感情,“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想这么问,却又好像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是在告诉自己,要相信世上有真爱么?
那他,是不是早已知道了什么?
慕静柔感激他的开导,想了想,终是蹦出两个字,“谢谢!”
任飞扬摇摇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过得太辛苦,很多事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结局是什么,有些事未必会有好的结果,但是那样的一个过程同样精彩纷呈,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