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洞外到处都充斥着鸟鸣的声音,落子陌背靠在壁上,睡得很熟。
她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梦里看见白衣男子对着她微笑,等她试图再走近一些,那晃在眼前的白色身影就不见了。她开始跑起来,追着他消失的方向,可无论怎么用力地向前跑,还是抓不到……见不到……
流慕白一夜未睡,左手臂仍是没有知觉,他借着从树枝缝隙间钻进洞里的光,看见落子陌额头渗出的点点冷汗,他强忍着后背撕裂开来的疼,轻声走到她身边,然后跟她一样,靠在山壁上。
“为什么……为什么……”
梦境轮转,她在梦里看见宫七寂,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王者风范,她二话不说就揪着他的衣领,质问!
为什么放她出宫后,还要派人来杀她!!
头不断的摇晃起来,流慕白右手一抬揽住她的肩,大手按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他感觉到她正在发抖,身体也是滚烫滚烫的,额上的冷汗随着嘴里的呓语越发的多起来。
“宫七寂!”
落子陌猛然睁眼,大叫出声,回眸之际撞进流慕白的眼里。他怎么坐到自己的边上来了?
“做噩梦了?”他将自己的手放下,盯着她脸上的惊魂未定,轻声问道。
他的声音很柔,带着独有的温润,落子陌听着,觉得格外安心起来。
“嗯。”她轻应,的确是梦到了那杀千刀的暴君,居然在梦里都不放过她,偏要她的命!
她眼里闪过一丝忧伤,流慕白却将此看在眼里。
“小落,我们出去找出谷的路吧。”
“小落……”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称呼她,以前李后都是叫她小陌。落子陌嘴里还在咀嚼着这个称呼,她就见流慕白右手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她连忙扶他,碰到他的左臂,只见他原本舒展的眉头,立即皱紧。她看在眼里,却也不再问他疼不疼。她与面前的男子虽是初识,可他骨子里的隐忍倔强,却是她一眼就看透了。
拿开阻在洞口的树枝藤条,她扶着流慕白出了山洞。
山洞旁的大河就是他们昨天掉下来的地方,上面湿气遍布,稀稀疏疏的太阳光照在上面,泛着金光。
“沿上游走。”流慕白环顾四周,这里太过僻静。但河却是活的,那么在河的上游应该就有人家了。
两人沿着河岸,往上游方向走了近两个时辰,一片空旷的平地映入眼帘。落子陌有些激动,她撒开扶着流慕白的手,沿着大河看去,不远处真的就有许多房屋错乱分布着。
他们再走了一会儿,就到了村庄上。
“有人么?!”她就近站在村口第一户人家,敲响大门。
很快就有人来应门,开门的人穿着粗布衣裳,他看着门外的两人,他们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男人的月白袍子上也全是血,左臂还绑着木条。
“大哥,我们是跌落谷里的人,能否借个地方让我们歇歇脚?”落子陌眼里怀着无比的期待。
这村里住着的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他们几乎不出谷,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庄稼人看着面前的两人,生怕是招惹了什么仇家才会落到这样的田地,为避免惹祸上身,他自然是不敢瞎帮的。
“我们是兄妹,采药时不慎跌下崖来,还望您行个方便。”流慕白看庄稼人一副犹豫的模样,开口道。
兄妹!
他们什么时候成了兄妹了?
“你们进屋吧,我去帮你们请村里的大夫瞧瞧伤!”庄稼人端详了两人之后,看也不像坏人,就松了口。
落子陌这才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打消人家的疑虑,只好瘪了瘪嘴,扶着他进了屋。
房屋是个典型的四合院,里面略微的装潢了下,到处都透露这庄稼人的淳朴。落子陌他们被这家的女主人带到西边的间房。
“穆老来了。”
听见屋外的声音,他们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由树枝做成的拐杖进屋。
庄稼汉替他背着药箱,他看了眼身边的妻子,“去烧些热水,再找两间干净的衣裳来。”
女人听丈夫的话,就出门去准备了。
“大夫,请先给我妹妹看看,她还在发烧。”流慕白看了眼身边的落子陌,道。
“你这胳膊再不治,怕是真的废了!”穆老翻开药箱,边拿里面的药膏边说。
他是这村庄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他年轻时候再外面学过医,老人回来这与世无争的地方养老,村里的人哪个不舒服都会找他。
落子陌看着流慕白左臂上的木条被一块块的取下,丢到地上。然后她看着老人拿着剪刀将他伤口上的碎布剪开,大块的伤口就到她眼下。
昨晚就见过,可今日再见她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从未想过有人会待自己这般,就算死也会陪着她。落子陌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老人把他的伤口用干净的纱布擦干净,然后敷药,包扎。
老人帮流慕白手臂上,背上的伤都敷过药后,才来帮她把脉。
一路走来,其实她知道自己
在发烧,可她就是要忍着,她千万不能倒下,不能再拖累面前的人了。
老人从药箱里拿了些草药递给庄稼汉,“这些药煮给这位姑娘吃了,三日后就会好了。”
随后老者就转身要走,落子陌连忙起身,扶他出门,以示感谢。
“老人家,他……哥哥的手没事吗?”老人在房里虽没说什么,可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终是不放心,这才跟着出来问个清楚。
“骨头差点就断了,怎么会没事?”穆老花白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看着面前的女娃,脸上虽是污垢,可怎么也掩藏不住她那双眸子里迸发出来的灵气。
“那会怎么样?”她的感觉自己说话的时候,连喉咙都在不住的颤动。
穆老拄着拐杖,模了一把自己的胡须,道,“可能就废了。”
“废了……”再坏的结果她都想过,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坏的结果!她亲耳听到,身体不听话的开始颤抖起来了。
“好好照顾他,还有他拿咳嗽的毛病,真是个折腾人的病啊!”穆老说着,就背着他的药箱,慢慢地出了门。
落子陌怔在原地,她不知道回去屋里该如何面对。
直到流慕白由庄稼汉扶着出来寻她,然后看她背对着僵立在院子里,他出声喊她的名字,“小落。”
这时,脸上早就挂满了泪,她强忍着不再让它们流下来,伸了手臂擦了擦脸,“大夫说你不能受风吹。”她上前,接过他扶着庄稼汉的手,扶着他进屋。
“你们兄妹关系可真好!”庄稼嫂子已经拿了热水和干净的衣服,她看见落子陌正给流慕白盖着被子。
“我就不影响你们说话了。大妹子,旁边的那间房是给你的,我已经收拾好了,你累了就可以过去休息。”
“谢谢大姐。”
落子陌见人出去后,就起身关了门。
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呼吸也越发的平稳起来。她端详着面前的男子,白子画,嘴里开始默念他的名字。
在宫里,有墨香和追影视她如生命。现在出了宫,竟遇上了这么个人,虽不知道他的来历,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拼尽了全力救自己。
可现在,他们也算是共患过难的人了,而且大夫说他的手臂可能就废了……一想到这,她心里就全不是滋味。
说好了不欠任何人,潇洒地活着。
可为什么几天前让她欠了追影,现在又欠了面前的男子?仿佛上天是跟自己开了很大的玩笑,她要的从来就很简单,可却就是得不到。
追影的命,她只能一辈子欠着了。但白子画,他的情她绝对是要还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把他的手臂给治好。
一个男人,若是废了一条手臂,那他今后要如何生活,如何恋爱,如何抱着自己的孩子,玩骑马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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