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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小型会议室里传来手掌重重落在桌面上的声音,一名长相娇美的女警怒不可遏,怒视着坐在对面身穿便服的同侪。
“韦甜甜,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对待自己的同事的么?”
被称为韦甜甜的女警依旧怒目,冷笑了一声说道:“原来你也知道我们是同事,不过你们安全部门的人总是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我手下的人没用,一整个警队没能留住那个家伙,可是你们不也一样?这次的行动可是你们安全部门部署的,最主要的几个点都是你们的人。现在没能抓到人,你跑来问我?我倒是很怀疑是不是你们跟那个人勾结呢!”
“韦甜甜,你搞清楚状况,最后那个人可也是从你们警队的布防点溜走的。”
韦甜甜一脸的不屑,这会儿反倒不再愤怒了,而是坐回到椅子上,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对面那个三十余岁的男人。
“行动是你们安排的,整个过程也是你们在指挥,我的人只是在配合你们行动,现在你想要把责任往我头上推?我告诉你,我的兄弟可是受了伤的,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可是你的人呢?啧啧,好大的本事,干脆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没看见,看起来,你们安全部门的行动力还真是高的很可以啊!”
“你……”对方也被韦甜甜这不阴不阳的话给噎的没了脾气,的确,自从上头开始重视这次的行动目标之后,在警方屡屡受挫根本拿对方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安全部门决定由他们来策划和指挥这次的行动。同样是在一起常规的报警案之后,首先赶到现场的制服警员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和往常一样,仅仅只是背影,可是也足够分辨出就是引起上头注意的那个男人。这位周处长立刻率领手下,并且从韦甜甜手里调集了十余名老练的刑警,奔赴现场。明明已经将那个男人围困在了那处废弃的仓库之中,可是最后却依旧让他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一边是经过特殊训练足以应对小型巷战的特工精英,还加上十多个也算是屡破大案出过生入过死的刑警,周处长本人更是在国外做过十年秘密特工的精锐。而另一边,却仅仅只是一个男人,甚至于他赤手空拳,至少是一枪未发就从容走掉。这让周处长感到难堪的同时,也愈发的愤怒,这根本是违背常理的事情。
在周处长看来,除了有人蓄意放走那个男人,再没有其他的原因,而这个放走他的人,则正是坐在自己对面这名若不是穿着警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电影明星的韦甜甜,也是本市警察局的要案组组长。只是,这仅仅是怀疑,周处长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韦甜甜和那个男人有任何的勾结。最让周处长头疼的是,那个男人虽然绝对触犯了太多的法律,可是他做的每一件事,却都在有意无意之间,帮助警方或者安全部门处理掉一些他们很棘手的问题。
比如这一次,在那处废弃的仓库之中,最后就查出了不少枪械,还有一些足以让仓库里那几个伤者在监狱里呆上十多年的证据。一切都表明,比起那个男人,仓库里这帮不是断手就是断脚的家伙,才是真正的罪犯。那个男人所做的一切,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就像是一个古代的侠客,飞檐走壁无所不能的同时,也是在惩恶扬善,遑论他这次还救下了一个无辜的中年教师。
幸亏从这个男人出现伊始,警方和安全部门就达成了默契的共识,将这个男人自行参与的案件进行了保密处理,没有让媒体获得跟这个男人相关的资讯,否则,一旦让媒体抓住这些新闻,大肆炒作之下,市民们肯定会认定这个男人就是美国电影里蜘蛛侠或者超人一般拯救世界的角色,而进一步的怀疑警方对于市民安全的保护能力。
有很多的迹象都表明,韦甜甜和这个男人之间一定有某种程度的联系,近段时间以来,那个男人参与的每一起案件,几乎最后都是韦甜甜在收场。当然,韦甜甜的借口无懈可击,她是市警察局要案组的组长,而这些案件都可以算是大案要案了,不是动了枪就是干脆有人死亡,她的出现也算是在情理之中。而上峰需要韦甜甜打报告作交代的时候,韦甜甜总是说接到线报,而这个线报的来源她又籍着警方线人的保密条款而拒绝向任何人泄漏,这让市警察局和已经对此开始重视的安全部门,也是无可奈何。在法律的大框架之下,韦甜甜的确有,也必须保护她的线人,甚至于警局方面还必须为此支付给韦甜甜不菲的线人费,毕竟韦甜甜的这个“线人”,每次都能提供精准并且极为重要的线报。
周处长也是急了,上头给他下了命令,这次他带齐了人手却依旧没能阻止那个男人的离开,甚至依旧没能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长相,就连事后调集各个路口的监控探头的时候,也发现这些探头要么干脆是啥也没拍到,要么就是仅仅拍到那个男人的背影。
“马勒戈壁的,你以为你是赌神啊,居然全都是背影!”周处长在拿到本次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成功”了的行动的资料之后,看到所有的影像资料上依旧只有男人的背影,他不由得暗骂了一句。所谓成功,是因为这次行动在媒体和民众眼里是大获成功的,这是一个持械抢劫团伙,而且他们的枪械都不是土制枪械,而是从国外走私流入的制式枪械,比起警方的火力只强不弱。警方一举捣获这些手里至少都有几条人命的匪徒的窝点,可谓大快人心,只是在警方和安全部门看来,他们的行动还是失败了的,最初他们是希望将那个男人一并留下。
“韦甜甜,我警告你,你态度端正点儿!”面对韦甜甜的挤兑,周处长也是怒极攻心昏了头,才会对自己的同侪说出这样的话来。
韦甜甜不怒反笑,很是轻蔑的说道:“我一直都很配合你们的调查,不过,你既不是监察部门,也不是我的上司,我的责任仅仅是配合调查,你少拿那套官僚主义的手段在我面前抖威风。老娘不吃你那套!没事的话,警队还有事,你们安全部门的人闲的蛋疼,老娘的手下可是天天都在拼命保护市民安全的,恕不奉陪了!”
说罢,韦甜甜站起身来,朝着小型会议室的大门走去。
周处长顿时就怒了,也拍了一下桌子:“韦甜甜,你给我站住!”
韦甜甜很听话的站定了脚步,缓缓转过身子,看着怒发冲冠的周处长,眼中居然带着几分同情:“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们安全调查局,似乎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们安调局的人总觉得高人一头,看到我们警队没能抓获那个家伙,你们觉得自己必然是手到擒来。可是这已经是第三次行动了,前两次总还算有两个人受伤可以给那个男人做个简单的拼图,这次干脆是连人家的毛都没看见一根,你心里的恼火我理解,可是,这不成为你冲着我大呼小叫的理由。要抖威风,麻烦对着你那些连人家一根毛都没看见的没用的手下去抖。”
这一次,韦甜甜再没有停留,径直走出了会议室,大门重重的被关上,这才显示出韦甜甜心中对于周处长的不满。
周处长有些颓丧,的确,韦甜甜说的不错,他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心气儿太高,在局里是下了军令状的,可是这已经是第三个案子了,每次都让那个男人从容走月兑。导致两名调查员的受伤不说,他们做出的拼图居然在细节上产生分歧,直接导致局里的身份比对系统,到现在还无法确认那个男人的身份,而那个男人最初在警局留下的身份证号码,已经被证实是侵入户籍系统之后伪造的结果……
“狗|日的东西,居然给自己设了个A级的权限,老子在安全部门干了一辈子,都没见过几个A极权限的档案。”周处长喃喃自语,这是因为那个在伪造的身份证上名为罗金的男子,其身份证在户籍系统当中的保密级别居然是A级,而这个级别光是申请进入,就需要数十个报告,并且需要国家安全调查部总部审批予以进入,这足足耗费了周处长超过三个月的时间。当时周处长也感慨过官僚主义害死人,现如今却被韦甜甜原封不动的还给了自己。
“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人!”周处长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和韦甜甜又是什么关系。”
其实不光周处长在问这个问题,韦甜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也在思考着,罗金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身份。
韦甜甜永远忘不了,她第一次见到罗金的时候对这个人有多么的厌恶,这个家伙的眼神太过于肆无忌惮了,上下打量着韦甜甜,似乎要把韦甜甜身上的警服剥掉一般。其实即便是到了现在,韦甜甜对罗金也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仅仅是觉得,这个人的手法虽然过激了一些,不过,他的确对公众安全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并且,他的过激,也是有限度的。
坐在办公桌后,韦甜甜回想起了她第一次见到罗金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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