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用了!”
猛地将他的手打落,她脸上的慌张之色,明显与之前大不相同!
“难道现在就连我的关心,都令你感到厌恶吗?”
粉色的樱唇瓣中带着自嘲的笑,失神的望着被打落的手,他纤瘦的身体在暖风中瑟瑟发抖。
看着他悲痛的模样,她心中一紧,在泪水滑落的瞬间转身离去。
没有人看到,在阳光的照耀下,那朵淡黄色的花蕊中,一滴晶莹的泪珠正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繁茂的榕树下,他身着黑衣,如雕塑般屹立在角落,没人发现他的存在,就像是没人能够体会他心中的痛一样!
最终,她也只是个普通人,逃不过情这关!
漫无目地的,她固执的向前行,只想逃离那片花田,逃离出脑海中有他影子的地方。
但偏偏老天是残忍的,越是想忘,转身前他失落的模样,就越是印在她心中越深。
渐渐地,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这到底是命运的捉弄,还是自己的难以忘怀。
但就在她走累了,想要停下歇息的时候,望眼四周,她仍没能逃出那片花田,但熟悉的他,已经成为回忆。
蹲坐在空寂的花丛中,她仰头望向清澈的蓝天,任泪水从绝美的脸上滑落。
几只彩色的蝴蝶在她四周翩翩起舞,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就连它们,都在嘲笑自己吗?
“如果你知道自己的每一滴泪,都在在别人的心里有多么珍贵,你还会这样奢侈的让它随意流下吗?”
如行云流水般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淡淡的,带着几分心疼,却没能有勇气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
或许是因为她难得有这一次**吧,水沐僚在心里这样的安慰着自己。
这种场景,应该算是悲哀的吧,他在这里心疼,为她,而她在这里哭泣,为别人!
“就因为我很贫穷,所以才想让它一次流尽,这样最起码以后,就不会再去奢求一些本就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泪水滑过嘴角,苦涩的滋味令人窒息,但她却偏偏对这种感觉情有独钟。
是习惯吗?学着排斥晴空下甜蜜,学着享受黑暗中的苦涩。
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虽然他知道,此时此刻她最想能够陪在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如果你的泪能有一次为我流下,我情愿拿所有的一切来换,可惜,在你的心里,我永远只是知己,殊不知,就是这种关系才是最可笑的,因为已经到达另一个定点,再也无力转变。”
他轻抚她的背,希望能以此来减轻她心中的痛,但他的痛,又有谁能为他抚平?
犹记得第一眼想见,她活泼美丽,花枝招展,虽然只有五岁,但已注定是天生美人胚子。
初到陌生环境,女乃娘病逝,管家不知所踪,偌大的族落里,他被忽视,被孤立,却唯有她,朝夕相对,日日陪伴。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原以为他们会是这天地间最般配的一对,直到那场毁灭性的战争爆发,他才不情愿的回到现实。
侥幸生存,原以为会再续前缘,但再相见,她已是冷若冰霜,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寒冰,曾经的感情,俨然已经成为过去式。
单纯的以为,只要一直陪在她身边,终有一天,她会月兑离掉自己设的劳,重新低头再看他一眼。
直至她嫁给慕残月,怀有身孕,梦境再一次被摔得支离破碎,细想起来,这一场又一场华丽而美满的梦,似乎只不过是他在自欺欺人的幻想罢了。
终没能逃月兑命运的玩弄,曾经的亲密无间,变为现在的纯净知己,可却从没有人问过他,这一切,是不是他想要的?
公主的身边,该有王子的陪伴,骑士的守护,但自己,真的有把握做好那无数骑士中的一位吗?
“沐僚,等报完仇之后,你送我回那座小木屋吧,我累了,只想拥有一片简单的宁静。”
慕月离,慕残月,慕月风,他们每个人的爱都那么沉重,自己背负不起,更不想继续保持这种复杂的关系,唯一解决的方法,就是她离开,永远!
说她是胆小鬼也行,懦弱者也罢,终于有一次,选择权能落在她身上。
“好,我们一起回去。”
宠溺的抚模着她如丝般润滑的长发,有谁知道,她的这种选择,同样也是他最期盼的结局?
落日在他们的眼前跳动,虽然已不像之前那般耀眼,但赤红的颜色同样让人不敢触模。
一天过去了吗?她温柔的抚模着小月复,脸上满是身为人母的骄傲,算算时间,差不多也有两个月了。
“幽儿,我或许会离开些日子,答应我,在我回来之前,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孩子,等我回来之时,也就是仇恨就该结束的时候了!”
望着西方那道淡粉色的余霞,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轻靠在她耳边喃喃,却殊不知她却早已熟睡。
深情的在她的唇瓣留下一吻,他月兑下外衣,为她盖在身上。
或许很长的一点时间里,他无法在这样紧紧的抱着她,难得的最后一次,他不想过早的去破坏。
夜晚的唯美花田里,无数萤火虫舒展翅膀,在星空下翩翩起舞,与此起彼伏的昆虫叫声相呼应,似是在奏一曲“爱的离歌”。
二王府密室中,慕月离仰头,将一杯杯不知味的美酒倒入口中,天黑了,她还没有回来,可他却已经没有勇气再去寻找。
心痛感令他难以忍受,或许只有酒,才能减轻这种痛。
“主人,所有死士已经就位,只等您的一声令下,他们便闯入皇宫,直导龙朝,相信很快就可以提着慕月白的脑袋来见您!”
一名黑衣死士跪在慕月离身前,残酷的训练不只让他冷血无情,更让他学会察言观色,知道什么时候该报喜,什么时候该报忧。
再次灌下一杯酒,他冷峻的眸子里满是仇恨的目光,精致的酒杯在他的手中被捏的粉碎,鲜血顺着手心流下。
“吩咐下去,全部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