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的夕阳下,邪魅刺骨的他,美眸轻眨,背对而立,薄唇抿起一抹彻骨的冷笑。
而就在迷人的光亮下,他的身后,横七竖八,残忍死相的西域勇士,给这座偏僻的小院,更是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
沐僚不着痕迹地,依旧坐在床榻边,看着那张绝美的容颜,嘴边的笑意,带着满满的无谓。
“嗜血无情,屠杀族人,初次相认,皇兄的大礼,还真是令人感到意外!”
俊美的脸上,他不允显露丝毫真实神情,只为在这无边际的危险下,寻求那一丝逃月兑的希望。
即便注定是死,他也不希望让她看到,这是所剩时间不多的他,唯一心愿。
“皇弟过奖了,本宫起杀意,是因为他们有眼无珠,竟将真正的天子,错当刺客!这等的大逆不道,勉强留在这世上,也无任何用处!”
有着足以与女子媲靡的妖娆容貌,他的眼中,略带悠然之色,仿若刚才的那场杀戮,只是新一页的开始。
望着屋内,熟睡的她,以及隐约有些虚弱的他,夕阳下,慕残月的嘴边,泛起一丝任人猜不透的笑。
“果然……”
他在心里,默默地这样对自己说着两个字。
“真正的天子?呵呵,既然如此,那皇兄可否明言,今后是该唤你慕残月,还是赛尔金。残月?”
不舍的将目光移去,他眼眸含笑,望向门槛处,那抹异常邪魅的身影,有些沉重的喘息着。
可就在这时,一缕松树的清香,猛然飘过鼻息间,沐僚怔住,因为那如鬼魅般,眨眼置身在他眼前的男子。
纤细的指尖,在来到他身边的霎那,幽幽滑过他的手腕,妖娆的脸上,惊异的神情,转瞬即逝。
“对一个仅剩几个时辰寿命的人来说,本宫的称呼,真的还有那么重要吗?”
宁静的小屋中,因为有了他的加入,而自然而然,增添了些许妖媚气息,摄人心魂。
身边,沐僚俊美的脸上,并没有因他的话,而有丝毫动容,相反,却异常的平静。
“皇兄或许还不理解,其实,若情,已注定,而心,亦有所属,那几个时辰,与一生,便再无任何区别!”
轻抚着床塌上,那张白如雪脂的倾世容颜,苍白的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
此刻,他坚信,所谓的离别,不过是为了今后,更美邂逅前,借口的的铺垫而已!
嘴角微挑,媚眼轻眯,看着他极为亲密的举动,慕残月的心中,一股难抑的怒火,正愈渐烧灼这那颗冰凉的心。
紧握双拳,他强扯出几分倔意的冷笑,满带嘲讽的说:
“对于情感的造诣如此之深,好皇弟啊,本宫应当感谢你啊,为了照顾幽儿女人,及本宫的骨肉,你竟然不惜奉上自己的生命,与整个西域国度美好的未来!这等精神,实在可嘉呢!”
他明知,这种“感激”,简直要比名言说出的侮辱话语,更能令沐僚近乎崩溃,但他依然悠哉的说出口,而目的,亦是众所周知!
猛的,一口鲜血,涌上心头,沐僚紧握住棉被的一脚。
是的,他在赌,赌在慕残月面前倔强相向,需要忍受多么大的痛楚,以及花费怎样的毅力。
“皇兄此话,太过繁华,幽儿生性静逸,喜好自由,像宫里那种富裕却拘束的生活,不适合她!皇兄,若你真的爱她,那就给她真正想要的生活吧!”
才虚弱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恳求,没人会知道,要他垂首,去求其他的男人保护她,内心,需要忍受怎样多的煎熬。
但,他的爱,注定是令人心疼的,所以,在仅剩不多的时间里,尽可能做多一些对她好的事,便是他唯一想做的事。
“呵呵呵,本宫的女人,该怎么对待,是本宫的事,即将永远消失的你,无须多虑,如果皇弟你嫌寿命太长,或许本宫可以助你早登极乐!”
赤色的眸子里,含满杀意,慕残月薄唇轻抿,纤细的指尖,顺着暗藏在袖中匕首,缓缓滑过一圈,嘴边的笑容,嗜血而冷情。
沐僚的好意相劝,在他看来,无非是一颗定时炸弹,引爆了,后果便是不堪设想的!
“皇兄会有此一言,难不成,是因为朕,无意中,道破了你的秘密吗?”
垂头,沐僚唇瓣扬起,轻笑出声,却也不忘以眼角余光,注视着不远处,那邪魅至骨男子的一举一动。
“朕?寿命仅剩几个时辰,皇弟竟还以`朕-自居,呵呵呵,已经去见阎王的老头子,或许怎么也想不到,他前脚刚死,后脚,他的宝贝太子也丢了性命,堂堂西域,即将面临亡国,难不成这就是冥冥中,天意对你们父子的惩罚?呵呵……”
邪魅的眸子里,因那难忘却的恨,而泛起嗜血的光芒。
野种,两个字,不断压迫着他本就忍受着各种压力的心,那种羞辱,却难以表达的痛,或许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够理解。
“羞辱,嘲笑,这样做,会让你好受些妈?慕残月,你嘴中的老头子,也是你的父王!这件事,难道还要朕再次的提醒你吗!”
虚弱的身躯,在松树香下,微微颤抖着,棱骨分明的拳,终于,再也无法容忍,他将曾经的伤害,化成伤害所有人的理由!
软剑,不经意间,已经被他紧握在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