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嗜血无情,执着的只为报仇,坚持到现在的她,此刻,褪去了所有带刺的盔甲。
一切罂粟、妖媚的气息,都从她的身上,尽然消失,留下的,就仅剩了“赤身**”。
原来,她只不过,也是个平常女子,懂得泪水,该如何坠落。
“你为了他,竟然放下恨意,低声下气的跪在地上,求我?”
怔怔的望着那个跪在地上,绝美倾世的人儿,细数着晶莹泪水的滑落,老人皱纹横生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
“对,我求您,他已经遍体鳞伤,仅剩半条命而已,如果您放了他,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找灵珠,绝不食言!”
轻抬朦胧的媚眼,她屏息,看着奄奄一息的慕残月,对于缓缓流下的泪,她竟感到束手无策。
这世上,每个人,都注定会有一次留下伤痕的痛彻心扉,或许,她胸口的伤疤,就是他!
“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冰凉彻骨的冷笑声,她紧蹙柳眉,抬头的瞬间,一把利剑,就在她眼前,刺进了慕残月的胸口!
“啊!”
刺骨的痛喊声,从那具早已遍体鳞伤的身躯中,猛然传出。
他扬起头,被牢牢捆绑在石柱上的身体,因为痛苦,而不住颤抖着,鲜血,在那一刻,如数涌出。
凌乱的长发间,他搜寻到了她的身影,于是顾不上疼痛,对她慌忙大喊着:
“幽儿,跑,跑!离开这里,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快,求你,求求你!”
他的声音颤抖着,虚弱无力,满满的心痛背后,却夹杂着太多的担忧与不忍。
尤其,他的视线,移到了她纤弱的身姿前,那高高隆起的小月复。
“呵呵,你都在这里,还让我哪里有力气,去跑出那扇门?”
绝美的容颜中,一抹释然的苦笑,似悬崖边,那簇妖娆的罂粟花般,卓越风姿,悄然绽放。
她的双腿处,像是被缠了无数条藤蔓似的,牢牢地,将她禁锢在原地,想要离开的心,便只能化为泡沫,瞬间,便消失不见。
“幽……幽儿……”
昏暗的角落里,他垂头,低声喃喃着,妩媚的眼眸,在那一瞬间,暗淡失色。
冷风吹过,激起阵阵冷意,但他,却依然保持那个姿势,烛光下,他美的,就像是一座精致的雕塑!
“看你这么急于得到灵珠,定是自身染上了不能医治的疾病,或是希望什么濒临死去的人,重新复生吧?既然是这样,你敢不敢跟我在做一笔交易?”
猛地,慕残月抬头,美艳绝胜女子的脸上,曾经那缕邪魅的微笑,再次绽放。
老人皱眉,怔怔的看了慕残月许久,满布皱纹的脸上,才幽幽迸发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你?哈哈哈哈哈,一个将死之人,会有什么杀手锏,拿来与老夫做交易?”
带着嗜血微笑,老人握住剑柄,将那把插在慕残月胸口处的利剑,一点,一点,向外拔出。
“不要啊!你的目的是灵珠,求你不要再去无辜的人了,有什么恩怨,我们两个人自己解决,不要继续,不要继续下去了!求你……”
不顾一切的,她向慕残月的方向奔去,但就在碰触到他冰凉手心的霎那,整个人,却突然被两个男子拉回,并紧紧地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幽儿,不要过来!不要……啊……”
幽幽的申吟声,从那具体无完肤的身体中,痛苦传出,但一双修长的眼眸,却始终定格在她的身上,不曾离去。
老人的脸上,因看到他的痛苦,而显露出一丝极为享受的神采。
“好徒儿,如果不想让爱郎更加痛苦的话,就紧紧地闭上嘴巴,不要再说话!否则,你会亲眼看着他,是如何在经历折磨后,痛苦死去的模样!”
怔怔的,她望着自己纤细的指尖,刚才那阵冰凉刺骨的感觉,仍旧不停的浮上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当两只手碰触的霎那,她甚至记不起,究竟是两名男子拉着后退的,还是她自己,下意识缩回的。
那种好似一具尸体般的感觉,十年来,她一刻都不曾忘记过。
“她只是一介女子,有什么话,你可以冲我来,不要惊吓了我夫人,以及她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
轻眯起妖媚的丹凤眼,他转头,瞥向正肆意冷笑着的老人,仿若冰山般,刺骨的寒意,悠然迸发。
纵然,他已成为阶下囚、将死之人,但冷若坚冰的笑意,却像招牌一样,仍旧无法让人释然相对待。
“哼!夫人?慕残月,你铭心自问,在曾经的日子里,你真的有那么一刻,认为她雪幽儿,是你的王妃,亦是你今后生活的伴侣吗?”
老人的唇角,依旧保持着嘲讽的笑,对于慕残月冰冷的眼神,他玩味的挑眉,置若罔闻。
“老人家,你不觉得自己所忧虑的事,有些太过丰富多彩了吗?”
微挑起的媚眼,与老人略显暗淡的眼眸相视,轻视的笑意,在他苍白的樱唇边,慢慢绽开。
相视着目光,夹杂着些许火花,在狭窄的小客栈里,徘徊挣扎了许久。
猛地,老人像是被阵扎了一般,眸子一紧,转身坐回到椅子上,眼中的那抹慌张,一同转瞬即逝。
“现在说说看吧,你要与老夫做的交易,是想拿什么做抵押?如果是太容易得到,或是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老夫劝你,还是省点口舌,不要白费心思比较好!”
看似无意的望向不远处的雪幽儿,老人端起茶杯,轻摇了几下,放在唇角处,嗅着那淡如清风的香气。
对面,慕残月轻挑丹凤眼,抿起的好看薄唇,被跳动着的烛光,镀上了一层妩媚异常的蜡黄色。
他撇头,闪动着绝望的目光,看着如同婴孩一般,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雪幽儿,轻启的唇角,缓缓吐出几个字:
“以命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