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傲榕以为王芳所说的“检查”也就是随便的基本几项应付事儿,可万万没想到这检查项目真够全的,连X光都给拍上了,她不由觉得那姑娘是不是想从她身上拿提成呢?
倒不是缺这点钱,而是这事儿觉得挺难受,都是亲戚的,不至于吧!但是又没办法解释,她总是认为别人的用心都是坏的,从来没想过人家是好心。
检查完了之后,王芳说:“明天空月复来做个胶囊内镜,再抽个血就行了!”
秦傲榕更不悦,问道:“怎么还做?今天那么多的检查没查出结果?”她认定这姑娘是贪财的,便起了鄙夷之心。
王芳好脾气地说:“阿姨,这些检查都是需要的,为了您的身体麻烦一些也要做啊!”说着她看了辛濯一眼。
辛濯的心不断下沉,回过头来劝道:“妈,让您做就做吧,平时也不检查个身体,我看今天王医生帮了不少忙,晚上我请她吃顿饭,您折腾一下午,我先送您回去休息!”
秦傲榕一听立刻喜笑颜开,爽快说道:“好,就听儿子的!”甭管现在娶了谁,总之月兑离落洛那苦恋就行,不说别的,她看着儿子瘦成这样都心疼,所以一听说儿子肯跟别的女人吃饭,心里高兴极了。
辛濯要送秦傲榕,她说什么也不让,坚持让辛濯去请王芳吃饭。
王芳知道辛濯不放心秦傲榕,便说道:“我这里还有工作,这样吧,辛先生可以先送阿姨回家,一会儿再回来,估计那时候我才有时间!”
辛濯立刻说:“妈,您别浪费时间,先跟我回去吧!”
秦傲榕现在又觉得这姑娘不错,不管怎么讲心思还是挺活络,贪点财也不是不能忍受,小门小户的哪个不爱财呢?将就算了!
辛濯送母亲回家,他表面上看起来虽然没什么异样,可心里却十分沉重,不知道一会儿王医生跟他说的是什么。他丝毫没注意到身后远远跟着的一抹灰色人影。
那的确是安晓,她找了好几家医生才在这里找到辛濯,还好没让她把C市的大医生找完,那样估计得累死她。看着远远立着的辛濯,她内心十分不是滋味,看他又瘦又憔悴,哪里还有以前的风采?如果不是落洛,他根本不会这样辛苦,跟她在一起,她更不会让他操一点心,她会帮他创业、给他一个温暖的家,为他生一堆的孩子,孝顺他的父母,然而这一切,全部成为泡影。
即使他如此厌恶她,这样伤她的心,她还是不忍看他死去。这场情战里谁是赢家?她模模自己变得粗糙的皮肤,那是经常晚上喝酒,生活不规律所致,心里长长地叹气,其实都是输家!
王芳去看了秦傲榕的检查结果,然后才回办公室整理工作,为她即将去医疗支援做准备。
辛濯把母亲送到家,秦傲榕就赶着他快点回去,不要耽搁了吃饭时间。辛濯无奈地往回走,看母亲这着急的样子,他都要以为母亲又在给他介绍对象相亲了!
现在他真是没有闲心这样想,母亲的身体状况已经变成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这样忧心忡忡地回到医生,敲开王芳的办公室,看她正在屋里整理东西,他让自己的情绪变得的好一些,说道:“王医生,我们可以走了!”
王芳转过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对他说:“吃饭就不必了,我还有很多事,就在办公室里说吧!”
正合辛濯的意,他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就算到了饭店也吃不下去,于是听从她的意见,走进门坐了下来。
王芳拿出X光片说:“秦阿姨的检查结果并不乐观,就现在来看,胃病是肯定的,根据她的叙述,我们怀疑是癌症!”
虽然想到有这个可能,辛濯的心里还是咯噔一声,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问道:“怎么就会是癌呢?我看她身体不错啊!也没有什么症状!”
王芳说道:“症状是有的,比如说消瘦,比如黑便等等,只不过不受人们的重视,现在的生活习惯以及节奏的原因,人们多少都会有胃病,但是都不会太过重视,再加上做胃镜太痛苦,胶囊内镜价格一般人承受不了,所以不是难受的不行,大家都会忍着。像胃癌这种病只要发现一般都是中晚期,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
辛濯忙问:“那我母亲的情况属于哪一种?”
“现在还不能确定,确诊癌症需要做的检查很多,她这次的检查也不是因为非常难受了才做的,只是体检查出来的,所以情况不一定会很坏,还要看明天的检查情况如何,所以明天一定要带她来,再有这件事暂时不要跟她说,以免增加心理负担!”王芳说道。
辛濯点点头,低声说:“这次谢谢您了!”
“不客气,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亲戚,时间不早了,您先回去吧,明天记得带她过来就好!”王芳说道。
“那你看,干脆还是晚上一起吃吧!”拖到这会儿,辛濯也觉得不好意思。
“不了,我工作还有很多!”王芳指指自己的桌子。
辛濯不再勉强,点点头出去了!他有些失魂落魄,勉强出去开车去了江边,以前不常吸烟的他几乎成了烟鬼,一支支地吸着,他倚在桥边,看江水发呆,再次为自己悲哀,不管是爱人还是家人,他都没有照顾好!
这一刻他非常的想哭,他很想给落洛打电话听听她的声音,却担心她是不是在休息,吵醒了会不会大吐一场?就连想她似乎也成了一种奢侈,母亲的病,他知道他错失的是什么,可能这辈子与她失之交臂了!在最关键的时刻,是段煜麟陪在她身边。
这时候落洛在干什么呢?她在睡觉,梦里面没有辛濯没有段煜麟,她梦到小时候,父亲教她识字、带她去游乐场玩的时候。梦见哥哥跟她闹脾气,母亲训斥哥哥,却在背后给哥哥好东西,来哄他。小时候对于她来讲是幸福的,她渴望着幸福,长大后无论段煜麟还是辛濯,曾给过她的幸福也带了辛酸与纠结。
然而幸福的场景并不长,后面痛苦的经历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温馨的画面一转,便成了黄祥与哥哥落帆一起向她扑来,她尖叫一声从梦里惊醒,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呕吐。
段煜麟从外面冲进来,把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问她:“是不是做恶梦了?有我在,不要怕,以前的都过去了!”
落洛吐完,喘着气栽在他怀中,他给她身后塞了几个靠垫,让她舒服地靠在上面,然后他去倒了两杯温水,一杯是让她漱口,一杯就是让她喝的。
落洛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他也没有问她做了什么梦,而是抱着她问:“好些了吗?”
“嗯!”她低哼一声。大半夜她精神不好,也懒的计较他是否抱着自己。
“还睡的着吗?”他问。
她摇摇头,此刻的确睡意全无。
他说:“我给你唱歌吧!”
“你还会唱歌?”他意外地问。
“当然!”他关上台灯,屋里立刻陷入黑暗之中。
段煜麟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一种缓缓的、轻哼的、词都有些模糊的童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段煜麟居然会唱这种歌?落洛真是意外极了。他这样冷峻霸气的男人居然会唱如此幼稚的歌是多么有喜感?可在现在这种气氛下,落洛居然听的很有感觉,是他哼的像摇篮曲一样,让她仰头看了眼窗户,只可惜窗帘拉着,并没能看清外面是否有星星。
到了后面,词都没有了,就是小星星的曲调,重复的、毫不敷衍的、带着感情的。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眼慢慢闭上,他的歌声给了她平静与安宁,就像小宝宝在妈妈怀里一样觉得安全般的睡着了。他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闭上的双目,声音慢慢变小,最终停了下来。他并没有动,他一动她就会醒,很可能再吐一次。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与她相拥而睡了,这个时候能让她休息好是非常重要的。
辛濯在江边呆了很久,他觉得一顿饭的时间差不多,这才上车回家,有时间还是要多陪陪母亲的,也许爱情他得不到了,那只有亲情让他珍惜,不管怎么样,他不能哪边责任都不负。
安晓看着辛濯那般忧伤,她也很难过,如果说当初可以成全辛濯幸福,她会不会退出?这个答案她不止问过自己很多次,可每一次的答案都是肯定的,“不会!”还是当初的想法,她认为能给辛濯幸福的只有她。
辛濯回到家后,看到父亲并没在家,客厅的灯也是黑着的。他懒的伸手开灯,换了拖鞋向里走去。
母亲卧室的灯光亮着,门虚掩成一条缝。辛濯走过去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他有些不解,父亲没在,母亲跟谁说话呢?他的手放在门把上,并没推开。
“你跟我夸了那么久,我怎么觉得她像是在骗我钱啊?不然要我检查那么多项目干什么?我身体又没事!”秦傲榕的声音并不算高,她的目光也一直在留意着外面有没有亮灯,这是她看是否有人进来的参考。
“不是爱钱的人?她还让我明天去检查呢!”秦傲榕听了对方的话,不屑地说。
辛濯这才听出来,是母亲在打电话,如果没错的话,她应该给大姨打电话。他站在门外,等着母亲打完电话再进去。
“姐,本来我也觉得你那亲戚挺靠谱,可这事儿吧弄的我挺心烦的!你不知道,辛濯还真请那姑娘吃饭去了,要不是为了让他离开落洛,我没准就拦着了,这次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秦傲榕说。
辛濯的身子立刻僵了起来,他刚刚是不是听错了?母亲说的什么呢?
那边秦傲兰也不乐意了,“我说傲榕,王芳那孩子可是公认的好孩子,绝对不贪钱,她这样不也是为了演戏逼真嘛,不行我问问她去!”
秦傲榕说:“是逼真,太逼真了,给我真弄个全身检查,哎你没跟她说清楚就是演个戏不用真做检查的?辛濯在那儿我也不能说,简直是气死我了!”
辛濯终于忍不住,伸手猛地推开门。
门突然被推开吓了秦傲榕一跳,她看到儿子铁青着脸站在门口,用怨恨的目光盯着她,她不由吓了一跳,手机也掉在床上,结巴地说:“辛、辛濯,儿子,你怎么回来也不开灯?你听妈说!”
“妈,您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没想到经过这么多事您还是不死心,从此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他说罢,转身风一般地走了。
秦傲榕追了出来,“儿子、儿子,你听妈解释啊!”
辛濯的大长腿,又年轻,哪里是秦傲榕能追上的?她刚跑出门就看到辛濯的车子刷地开走了!她一心急,踩空了楼梯,“哎哟”一声摔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只可惜辛濯没有看到。
她想回去拿手机,也站不起来,保姆请假回家还没回来,家里就她一个人。
还好辛勇开车回来,看到她坐在地上,立刻下车跑过来扶她,“你坐地上干什么?我怎么看着刚刚像是辛濯的车?怎么回事?”
“辛勇、辛勇你快去追儿子啊,他让我给气跑了,他不认我这个妈了!”秦傲榕哇哇地叫着。
辛勇没听她的,先把她扶起来,说道:“你让我追他也得让我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放心吧,他跑不了,大不了我们追到国外去,我们先进屋说!”
辛勇把她扶到沙发上,看了看她的脚,所幸只是扭到了,没有伤着骨头,他拿出药酒给她抹,听她在那儿哭天喊地的,“我真是大意啊,谁想到他回家不开灯,全让他给听了去……儿子这次恨死我了,说再也不认我了……唉哟!”
辛勇不耐烦,问她:“你别哭了,你到底对儿子做什么了?”
秦傲榕抹着泪,“我骗他回来,说我身体不好,让他跟我做检查!”
“你骗他回来干什么?儿子刚到国外你给弄回来,这么折腾他身体能受的了吗?”辛勇问。
“我这不是听大姐说了,咱们这样对落洛也算仁至义尽,现在是落洛不跟辛濯,又不是我们不同意。她不答应也没办法啊,我大姐夫的亲戚家姑娘是个大夫,人长的漂亮又端庄大方,这不大姐合计给辛濯介绍一下,又怕辛濯反对,所以就弄出这么一个体检来……”
辛勇把药酒重重地放在桌上,瞪着眼问她:“你这么着把辛濯给骗回来了?”他真是想收拾这女人,可一看她脚肿着又没忍心,气死他了。
“是啊,我琢磨着他要没看上就再回去找落洛,反正也不差这么两天嘛,就当没这事儿完了,谁哪想到他进来也没个声儿,灯都不开,把我跟大姐打的电话全给听去了,这不他……”
“要是我我也跟你断绝关系!”辛勇气的直拍桌子,他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这日子好容易才消停下来,咱们以前做的事辛濯不计较就算了,你就让他去追落洛,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看落洛那孩子态度挺坚决,他追不上也不会回来埋怨咱们。现在你又整出这么一出幺蛾子,还蠢的让儿子都听见,你说你怎么就笨成这样了?我辛勇怎么就有你这么个老婆!”
秦傲榕哭的更厉害,这泪哗哗地掉,“我这不闹心嘛,大姐一说,我想起落洛那事儿就麻烦,难道你就甘心让辛濯娶她?”
辛勇说道:“这是老爷子的遗愿,你连这也不顾了?我看你就是嫌这个家不够乱,好好的又弄出这个了,我看你姐也是,多管闲事,别人家的事儿嚼什么舌根,现在怎么办?”
“你快去追回来儿子啊!”秦傲榕叫道。
“我追到有用吗?追到他就能跟我回来?真是糊涂女人!”辛勇气道。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秦傲榕问。
“我怎么知道?你先好好反省吧,我最近事儿正多呢,真是给我惹麻烦!”辛勇说罢,甩着手走了。
辛濯开着车赶到机场,这才发现自己脚上穿的是拖鞋,他先去商店买双鞋换上,然后去买机票。
可是这个时间飞过去的班机根本没有,最快的也要明天早晨,这样的话要将近二十个小时才能飞过去。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只想离开,他冒着舍弃爱情的风险回来陪母亲,没想到又是一个阴谋,他万万想不到母亲为了让他回来竟然骗他说自己生病,真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本以为她是真心答应他与落洛在一起,万万没想到只是表面功夫。
他太失望了!对母亲、对这个家里!
没有立刻飞走的班机,他打算坐船转机过去,这样可以节省下来将近一半的时间。他开上车转去码头,目光坚毅。
安晓一直在跟着他,她担心父亲会对辛濯下手,所以丝毫不敢松懈。看样子他要去国外,她心里一黯,如果没错他应该去找落洛的。可即使这样,她也不肯放弃他的生命!
辛濯买了船票,又去旁边的超市买了一本有关怀孕的书,打算在船上和飞机上补一下知识,希望能帮助到落洛。
安晓其实现在离辛濯很近了,但是他仍然没有察觉到,这里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他心里又是家里的事又是落洛,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人对他不利,所以一点防备都没有。
安晓买了与辛濯同一趟船票,打算跟着他一起去国外,她知道如果跟辛濯说实话恐怕他也不会相信,更不会因此而对她态度有所改观,到时候只能使他与父亲的矛盾更加激化,更何况这样相当于出卖父亲,她也做不出来。
上船后,辛濯拿着书没有进自己的房间,而是在甲板上吸烟站着,他的手抚模着封面上可爱的小宝宝,他的小洛怀孕了,可那孩子不是他的,或许这永远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安胜武这时候也很紧张,他一直在与对方通着电话。如果辛濯在C市他根本就无法下手,这里可都是辛勇的人,下了手他最后也得不到好处。如果辛濯直接坐飞机飞到国外,他也没办法下手,因为他国外的势力都没有了,现在谁一听说他的名子都躲的躲闪的闪,他多方打听也没打听到自己惹的是哪位。
辛濯如今坐船可真是顺了他的意,只要对方把辛濯抓到,那他便可以从辛濯手中得到照片,等回来慢慢再收拾段简驰!
夜渐渐地深了,辛濯打算回房间,可在此时一个黑衣人在慢慢接近她,安晓躲在暗处一直在观察四周,她早就发现这个人,只是一直没有吭声,她不敢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对付辛濯的,如果她贸然出来被辛濯发现并赶走,谁来保护他?
当那个人拿出枪的时候,安晓这才确定,她大叫一声,向辛濯扑去,那枪打在了安晓背上。本来她扑的就用力,再加上枪的惯性,她重重地推到了辛濯身上,竟然令辛濯没有防备,被她给扑到了海里。
两人一起掉下去,辛濯手中的书掉在甲板上,被风吹的一页页翻动。
甲板上并非只有一名黑衣人,还有几个人,他们一看两人掉下去,并没放手,而是跟着跳了下去。这一切被别的乘客看到,船上乱了起来,有保安听到枪声也冲出来,却什么人都没看到,只看到甲板上的书。有的乘客叽歪地说着经过,惊慌失措。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辛濯只看到安晓扑过来喊了一句,“小心,有人要杀你!”然后两人就掉到了水里。
血染在黑夜的海水里并没看出什么,可这样是极其危险的,因为许多鱼会闻着血腥味儿游过来,辛濯带看到上面有黑衣人跳下来,他带着安晓沉到水下,安晓虽然中了枪,可由于不是要害,所以并没有什么事儿,只是手动不了,精神还好。
辛濯带着安晓看上面的情况,他看到一个人落下来,手里拿着枪,他将安晓暂时丢开,然后迅速游到那个人后面,勒住对方的脖子将枪抢过来,向对方开了两枪,对方的人迅速躲起来,他又钻入水下,看到安晓已经向下沉去,她仰着头,长发像水草一样飘散在海水里,一双黑眸盯着他,面容平静,甚至在微微笑着。
辛濯虽然很讨厌安晓,但是此刻安晓是为了救自己才中枪,他不可能丢下她,他敏捷地游过去,绕到她身后将她向上提去。安晓此刻的心情是非常幸福的,因为这个时候她与他很近,是最近的时刻,就算是死她也瞑目了。
辛濯把安晓带到水面上,两人都大口喘着气。刚刚辛濯已经观察了一下,这附近并没有人,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两人离船已经越来越远了。在这茫茫大海中,他们显得如此渺小,安晓虚弱地说:“辛濯,你不要管我了,自己走吧,这样对我来讲已经足够了!”
辛濯冷声道:“别说话!我不想欠你的,就算你死也是一样的!”
安晓的心微微有些失落,不过她把这话当成是辛濯开导自己的话,心情又跟着好起来。其实能跟他死在一起,对于她来讲也算善始善终。
现在船开的不算太远,没有到海的中央,这里相对来讲鲨鱼之类的食肉鱼会少些,只要快点找地方逃命,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只是现在不能游到刚刚的船上,那上面应该还有杀他的人。对方是什么人他心里已经有数了,恨他的只有一个,现在安晓的出现更加令他确定自己的怀疑。
安胜武那边得到反馈,对方语气不好地说道:“让那小子给跑了,突然蹦出来个女人,挡住了他的枪!”
安胜武心里一激,问道:“女人?什么女人?”
“谁哪知道?没看清,估计是他的女人吧,不然怎么会愿意为他死?那女人中枪了,把辛濯也给扑下海,不知道飘哪里去了!”
安胜武有些抓狂地问:“你的人到底看清是什么女人没有?长的什么样子?”
对方不耐烦地说:“怎么看的清?我的人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管她什么女人呢?”
对方烦躁地挂了电话,安胜武马上拨打女儿的手机,然而回应他的是无法接通,冰冷而机械的女声在他耳边回响,他怔愣了一下,拿了车钥匙迅速开车出去,发狂一般地在一家又一家酒吧娱乐场所找她。
安晓经常泡吧,在很多地方大家都认识这位爱女儿的老爸,于是他一去就有人主动告诉他,他女儿有没有来。安胜武把女儿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连她不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哪里都没有女儿的身影,他这才向码头赶去。
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女儿为了救辛濯竟然自己给他挡子弹牺牲,他太大意了,他以为女儿又去喝酒,可没想到她是去跟着保护辛濯的。
大半夜,辛勇的手机也急促地响起铃声,他立刻清醒过来。这么多年由于工作关系,经常晚上会有电话进来,他已经保持了时刻清醒的头脑,他一边接电话,一边穿衣,“喂?”
“请问您是辛濯的父亲吗?”一个礼貌的声音响起来。
对于辛勇来讲是陌生的,不是他所熟悉的同事,他的动作慢了一拍,答道:“是的,请问您是?”大晚上有关儿子的消息传来,估计不是什么好消息。
“是这样,辛濯晚上乘船的时候遇到枪击,现在生死不明,您过来先将他的衣服等个人用品领走,还要配合警方的调查!”
辛勇有点懵了,“等等,您刚刚说的什么?枪击?”
“是的!”对方态度不算太好。
辛勇迅速回过神,说道:“我马上就过去!”
他挂了电话迅速给自己的人打过去,简单说了下情况,然后马上穿衣准备离开。
秦傲榕也被吵醒了,她有些迷糊地问:“我听你刚刚说到儿子,儿子怎么了?”
“都是你干的好事儿,现在详细情况我还不知道,儿子遇到枪击,失踪了!”辛勇瞪着秦傲榕说。
秦傲榕“嗷”地一声就喊了起来,从床上蹦起来问:“你说什么?儿子遇到枪击?”
“不错,你要想去就快点穿衣服,我可不等你!”辛勇说着人已经往外走了。
秦傲榕胡乱地套上衣服,跟着辛濯就往外跑,“怎么会这样啊?我让你追他,你要是追回来不就没事儿了?”
“你还说?”辛勇恶狠狠地瞪她,“如果不是你,辛濯还在国外呆着呢,叫你作,这下好了吧,儿子都不见了,我看什么儿媳你能娶!”
秦傲榕扁扁嘴,自知理亏,也没再吭声,跟着辛勇上了车。
辛勇开着车,表情十分严肃,晚上车并不多,他开的很快,如果没错,他还没到那里,他的人应该先到。
开到码头前,辛勇与秦傲榕往里走的时候,看到安胜武也赶了过来向里走,他来这里干什么?辛濯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安胜武也看到辛勇,与他对视一眼,匆匆走进去。
辛勇进去后,已经有人跑过来握着他的手说:“哟,我们真不知道是您的公子,刚刚我们的人没问清楚,对不住啊!”
现在又这般客气肯定是有原由的,果真看到他的秘书往这边走,辛勇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声。
秦傲榕叫道:“你说快说,我儿子辛濯到底怎么了?”
对方低声说:“我们还是进屋说吧,这件事暂时需要保密,不要引起什么恐惶!”
辛勇严肃地说:“傲榕,你先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一行人走进办公室,辛勇转过身问:“现在可以说了,快些吧!”
对方还没说,秦傲榕先喊了起来,“安胜武?你怎么也进来了?”
码头负责人说道:“他的女儿跟您儿子一样,一同失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