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金龙爱的是当年那个少言内向而羞涩的艾青萍,而不是如今强势且残忍的艾西,他哪里知道她这些年是如何过的,怎样手刃敌人,又在逃亡中受过多少的伤,他不了解,于是这样的反差让曾经美好的感情慢慢地消退在心中。
这段时间没人管安胜武,苏金龙让艾西弄的生活都不规律了,哪里还想的起这个人,安胜武养了伤,残废是肯定的,不过伤口养的倒是差不多,这猛然间又遭此突袭,他能受的了就怪了。没有人这么反复折磨的。
他抬起头,意外地看到不是苏金龙,竟然是女人,苏金龙收拾他才用刀,这女人居然上来就用枪,果真最毒妇人心,一点都不假。
艾西轻声笑了,这是一个温柔的笑,她艾西所用的惯常笑容,苏金龙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这女人一边做着最残忍的事,一边笑的跟朵花似的,笑里藏刀说的就是她吧!苏金龙此刻开始无比同情赫根,他是如何做到晚上睡觉不怕头被割下来的?
而安胜武也同样感觉到恐惧,他一生中没怕过多少人,即使是苏金龙如此对他,他都没有害怕过,可是此刻,他对眼前的女人产生了一种从心底的恐惧,或许是她笑的太美,可这笑容背后又不知道有多毒。
“觉得好奇是吗?不知道我是谁吧!”艾西盈盈笑问,她转过身拿过一支毛刷,沾了浓盐水,刷着安胜武胸前被她划出来的字,那字是什么?
“我是恶人”这四个字是艾西赐给安胜武的。
安胜武咬着牙,他克制自己没有喊出来,豆大的汗水滴落下来,掉在地上。
“是我把你国外的生意尽数毁掉的!”艾西说着,满意地看到安胜武眸中神色的变化,对于敌人,她一向喜欢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她笑的更加灿烂,“我是苏金龙的前妻,是赫根先生的现任妻子!”她将毛刷狠狠地捅向他最大的伤口,听到安胜武的惨叫后,她眉目变得犀利,狠狠地一边蹭他的伤口一边尖声问:“疼吗?你在伤害我女儿的时候想不想过她疼不疼?你叫那些人糟蹋我女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还是一个孩子?你这个畜生!”
安胜武大声地叫着,艾西向下一看,她笑的肩都抖了,抿着唇笑道:“没想到你居然对我有兴趣,还真是重口味儿啊!”
安胜武对天发誓,他绝对没有对这个凶残的女人产生兴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兄弟起立了,其实有的人在强烈的疼痛下起的一种生理反应,并不能说明什么。
“恶心的男人!”艾西转过身,从桌上拿过一把长刀,在安胜武刚停止大叫正在喘息,无力解释的时候,她的刀已经闪电般的下了,这时安胜武的嚎叫是最惨烈的,地上掉下一块东西。
艾西对于这种事儿不是头一次干了,赫根的很多敌人,对于女人无乎就是侮辱她的身体,对于那些人的惩罚,她向来都是如此做的,此刻她表情平静,并没觉得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
门外苏金龙在安胜武嚎的时候自己也忍不住大叫一声,他双腿不自觉地颤抖着,一只手捂心脏,另一只手本能反应地捂住了自己的,他此刻最想做的就是逃走,可这腿偏偏不争气。
此刻对于苏金龙来讲,恐惧之心大过了任何心理,男人对这种事情都是非常敏感的,也有着一种异常恐惧之心,所以男人一般在报复男人的时候从来不会这样做。
安胜武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一阵恶臭味儿传来,原来是他大便失禁,下面滴着血,也不知道有没有小便失禁,他就像个精神病一样地大叫:“求求你,让人给我接上,我求求你了!”
要说安胜武也是个汉子了,坚持这么长时间,而此刻面对一个女人,他竟然败的一塌糊涂,他不想做不了男人。
艾西捂着鼻子,嫌恶地说:“臭死了!”然后不理安胜武的咆哮,转身走了出去。
关上门,她轻轻呼了口气,看到苏金龙坐在椅子上,她走过来说:“这样是不是解气了?”
苏金龙心里想的是,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金龙,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艾西奇怪地问他。
“没、没事,那个我让人收拾一下,你去看看小洛怎么样了?”苏金龙按捺着心里的恐惧说道。
艾西惦念着小洛,便先走了。她没有往苏金龙害怕的方向去想,她觉得苏金龙在这里撕杀出一片天地,怎么可能是弱者,怎么会见不了血腥?她哪里知道这里面大部分是男人在外面拼杀,女人都在家相夫教子,苏金龙从来没见过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
苏金龙看到艾西若无其事地走出门,一点都不像刚刚才做出那么残忍事的人,身上立刻冷汗层出。
里面给安胜武治伤的人出来问:“龙爷,他一直叫着把那玩意装上,怎么办?”
苏金龙想了想说:“算了,既然掉了,装上也用不了!”
“是!”
苏金龙转过头看向显示器,里面一个人给安胜武止血,另一个人给他拿子弹,刚刚进去的人正在收拾牢房,苏金龙看到那人将安胜武的东西给扫走时,不由身体抖了一下,不敢再看,安胜武目光紧盯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大声叫骂一边嘶吼,显然这人显得有点不正常了,苏金龙竟然觉得他可怜,但是又不能放走,只好勉强站起身自己走了。
早餐他是吃不下了,也不想去面对艾西,估计她要真的留下,这辈子他都吃不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可怕生活啊?他踱着步子去了做防御系统的地方。
段煜麟肯定要陪着小洛,不会过来,赫根估计会过来,苏金龙就在这里等赫根好了。
果真时间不长,赫根来了,他一进门看到里面的安胜武怔愣了一下,安胜武主动开口说:“我们谈谈吧!”以前他视赫根为敌人,恨不得将他撕碎,可现在他视赫根为救世主,能将艾西弄走的头等人选。
赫根觉得意外极了,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十分欣然的同意了。
苏金龙负着手说:“过去的事我不打算追究了,你尽快把她带走吧!”
赫根更加意外,他斟酌地问:“我能问一下什么原因吗?”
苏金龙看向他说:“现在的青萍和以前变化太大了,我接受不了,她是小洛的母亲,我不能把她怎么着,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就算了!”
赫根心里明白,现在的艾西的确与刚和他私奔时候差太多了,他也不想解释她变化的原因,回应苏金龙说道:“过去的事情,我真诚地说声对不起,为了能表达一下我心里的歉意,请允许我为您防御系统出些力,作为弥补!”
苏金龙想了想,答应了他的请求。
赫根有些为难地说:“只是……”
“什么?”苏金龙不明白对方还有什么犹豫的,老外就是麻烦。
“是艾西的性子,如果我说的话,恐怕她不会跟我走的!”赫根看向苏金龙。
苏金龙真心不想面对艾西,但还是说道:“那好吧,我来说!”
苏金龙回去的时候就碰到来寻他的艾西,他正在思索如何跟她说,没看到她正冲自己走来,听到她那声“金龙”的时候,他不由打了个激灵,真是不能想啊,他勉强笑道:“好巧啊!”
“什么巧?我是特意来找你的!”艾西道。
“有事吗?小洛怎么样?”苏金龙问。
“她没事了,有煜麟陪着呢,就是对我很冷淡!”艾西抚额,对这个问题显得很伤心,不过忧伤只是一瞬,她马上说道:“刚刚光收拾安胜武也没来及对你说,昨天炎风这事儿,你得警惕了!”
“警惕什么?”苏金龙不解地问。
“那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还对我不尊重,我看他是想逆反,你得把他赶出去!”艾西一想起昨天炎风办的事儿就有气,如果不是他,小洛也不会又输液。
苏金龙头大,他沉吟道:“炎风会想开的,他只是太执著了,他是个有义气的人,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
“你怎么能确定?你就是太实诚了,这件事你得听我的,如果你开不了口,我帮你去说!”艾西展现出自己干练的一面,她是赫根家的主母,上位者做惯了。
怎么着?现在就要插手他的工作了?看来马上就能骑到他头上拉屎了是不是?苏金龙忍无可忍,他负起手说:“青萍,我的事你不用管,你不要忘了,在我面前,你不是什么艾西,不是赫根夫人,只是艾青萍,当年那个心夫天的女人!”
艾西愣了一下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跟赫根走吧!”苏金龙板着脸说。
“你要赶我走?”艾西不可置信地问,她摇摇头问:“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
“人都是会变的,这些日子,我看明白,我不喜欢现在的你,我喜欢的是过去的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会幸福的,所以你还是走吧!”苏金龙别过头说。
“人都是会变的,这话没错,这些年我经历了太多,你可能不会了解!”艾西沉静地说。
“我用不着了解,那都是你自已选的路,是好是坏也要自己担着,以后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苏金龙绝情地说。
艾西也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说:“既然你不容我,那我也无话可说,我会带着小洛走的!”
苏金龙立刻回头瞪着她问:“什么?小洛?你休想,她是我女儿,要走带上你的赫根走,不要打我小洛的主意!”
“小洛是我生出来的,是我的女儿,你让她留在你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出了任何事情你负担的起吗?你以为你这里医术先进吗?我都不好意思说你!”艾西一看苏金龙要与自己抢女儿,不由急了,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苏金龙也怒了,“艾青萍,你一直就是这么看待我的地方是吧,你一直看不起我是吧,当初你跟别的男人私奔的时候想到小洛是你亲生的吗?你把她丢下有什么脸跟我说小洛是你亲生女儿?我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还不是拜你所赐?”
她艾西是个要面子的女人,他这么不管不顾的将“私奔”如此吼出口,她脸面全无,不由情绪有些崩溃,尖叫道:“苏金龙你个混蛋,当年如果不是你太木讷,你妈欺负我,我能走那一步吗?你什么时候心疼过我?你知道你妈都是怎么对待我的吗?我些你从来不知道,你只知道我走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走吗?我走了我也不幸福,我受人追杀、受尽苦才有了今天,这些你都知道吗?”
归根结底还是婆媳问题,苏金龙当时没有面对,今天还是要面对的,他也吼着说:“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憋心里我又不是你肚里虫子,我能知道吗?你还怨我,你私奔有理了是不是?”
“我说了有用吗?你呆一两天就走,你妈不往死里收拾我啊,还嫌我生个女儿,你妈都不稀罕小洛,你能我争什么小洛?你找别的女人再生去吧!”艾西气坏了,这男人果真不懂体贴,到现在也不懂。
“你怎么不自己再生一个?没有我你生的出小洛吗?别把功劳都揽自己身上!”苏金龙叉腰大叫,气的他直运气。
“我觉得亏欠小洛的才不去再生,我一定要把小洛找回来,再说我这岁数还能生的出来吗?你再找个年轻的去生呗,保管没问题,反正我要带小洛走!”艾西一口咬定,说道。
太混乱了,为了争女儿的抚养权,两人快赶上街头泼妇、泼夫,跟任何一个感情破裂的夫妻一样,他们也开始用最犀利的语言伤害着对方。
“你这个不讲理的娘们,反正当年你私奔就是放弃小洛,现在休想带她走,我跟你说不清楚!”苏金龙哼道。
艾西炸毛了,“你说什么?叫谁‘娘们’呢?”
“我叫你呢,你不就是‘娘们’吗?村里都这样叫,别以为你现在离开了,是什么赫根夫人,不还是那里出生的?”苏金龙鄙夷地说。
“苏金龙你这个粗人、怪不得不讨女人喜欢,你这副样子一辈子都讨不得女人喜欢!”以前这男人还有可取之处,最起码话少,现在居然会欺负女人了。
“那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还想打我不成?什么高贵的赫根夫人?还不是个骂街的泼妇,比我强不了多少!”苏金龙嗤道。
这段时间她处处看不起他,他早就窝着火,现在报复的着实很畅快。
“我竟然敢骂我,别以为在你的地盘我就不敢打你了!”艾西说着就冲了上去。
她心里也有气,她也怨过,为什么他时常不在家?不能像别的家庭那样,丈夫守在身边,为什么她要受着婆婆的气?导致她后来遇到那么多危险全都是因为他苏金龙不好!
“哎哎,你敢跟我动手?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苏金龙一面推着她一边手忙脚乱的阻止。
“少废话,今天痛快打一架吧!”艾西哪里还停的下手,以前她打不过他,现在可未必。
于是山寨里都传说,龙爷跟老婆在外面互骂,升级成打架了!
赫根来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向着谁也不对,他插手不好,过去的事应该让两人自己解决,于是赫根又回去了。
洛洛与段煜麟也听说了,洛洛推他说:“你去看看,什么原因啊!”
段煜麟点点头,吩咐门口的人守着她,抬腿走了。
结果段煜麟刚走没多久,炎风就出现在门口,洛洛吓的心里一惊,下意识就想往后退,炎风站在门口说:“你别动,我不进去行吗?”
“你来干什么?”洛洛警惕地问。
“我来看看你,还难受吗?”炎风眼里出现自责的神色。
“你不来找我,我就不难受!”洛洛就像只防备的小兽一般,浑身的毛都炸起来防着炎风。
看着这样的洛洛,他心里很难受,他颓败地说:“小洛,我决定放手了!”
“真的假的?炎风,我曾经那么信任你,可是你辜负了我的信任,还是做出伤害我的事,我还能再相信你吗?”洛洛没有放松,依旧警惕。
“小洛,我炎风还不至于和你说假话,以前我没有说过放弃,这次说了,便是真的,我祝你跟段煜麟幸福!”炎风说罢,转身走了。
他依旧是那般高瘦,穿着宽松的麻料上衣,让她看起来背影十分萧索,如果是以前,恐怕洛洛会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可是现在她不打算问了,朋友就算了,只希望他以后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
过不久段煜麟回来了,他唇边带着笑意,“他们还打着呢!”
“因为什么啊?”洛洛问。
“还不是过去的恩怨,我看打一架能解开过去的结,也算好事了!”段煜麟丝毫不知道刚刚炎风来过,这里的人自然都向着炎风,不会主动向他汇报,洛洛也不想多事,于是便没说。
“我真难以想象,艾西跟龙爷打架是什么样子的,现在谁占上风了?”洛洛问。
“你不要小看艾西,她可是有功夫的,她胜在灵活,龙爷胜在力大,看的出来两人谁也没让谁,目前来讲,算是不相上下!”段煜麟中肯地说。
“真想去看看!”洛洛向往地说。
段煜麟凑到她耳边说:“知道你好奇,我已经叫人拍下来了,晚上咱们躺被窝里看!”
“真的啊!”她眼前一亮,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
眼看龙爷与艾西那里观点的人越来越多,连炎风都被叫了去,他看两人打的精疲力尽了还不肯放手,不由十分无奈,什么岁数的人了还打架?还有龙爷您也太没风度了吧,竟然跟女人动手,就不怕手下鄙视你?
此刻有人跑过来报告事情,一看龙爷正打的不可开交,为难极了,炎风走过来问:“有事吗?”
小兵一看炎风在,松了口气说:“外面又有人寻洛小姐和段少爷,您看怎么办?”
“知道对方身份吗?”炎风问。
小兵想了想说:“不太清楚!”他说完又说了两个姓。
炎风已经知道是谁了,他说道:“把人领进来吧,直接领到这里来!”
既然已经这么热闹了,不介意再热闹一些,他可不想当这拦架人,众所周尽劝架的没好下场,不仅容易将怒火往自己身上引,还容易受伤。
艾西此刻哪里还有优雅可言?俨然像个女老大,龙爷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那疤随着肌肉抖动一颤一颤的。
两人哪里像曾经的夫妻,种种的事情已经将两人变成了怨偶,而现在的差距又使两个人水火不容。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这两个人体力也是变态的,过了中午还在打,饭都顾不得吃了,而手下显然对龙爷这场精彩的打斗十分感兴趣,纷纷都不吃饭在这里守着看。
眼下就是比耐力的时候,都知道女人耐力是极强的,所以现在艾西看起来比苏金龙状态要好,只不过动作也慢了下来。
“艾西!”
“你是……金龙?”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艾西与苏金龙同时停手,转过头来看这陌生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被领来的人正是段贺光与落松,两人一看赫根夫妇也都失踪了,不由急眼自己跑过来寻找,万万没想到居然先看到打架的这一幕。
认出苏金龙的是段贺光,苏金龙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自然印象要比落松深。
段贺光看苏金龙转过头,虽然苏金龙的脸上布满疤让他心惊,但是他马上就想明白是树木所为,他激动地跑过去抱住苏金龙,热泪迎眶地说:“金龙,真是你啊!”
苏金龙的手还僵在半空,迟疑地说:“贺光?”
来的太突然了,他真的没想到这辈子还有能见到老友的那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落松也跑过去抱住两人,“金龙,太好了,你还活着,我们一直不相信你死了,只不过谁也没说出口,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不来找我们,是朋友吗?”
落松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泪,这一刻男儿流泪也是男人,活了大半辈子,恐怕没有比这事更让他们高兴的。
“落松、贺光,你们怎么找来的?”苏金龙也掉泪了,少年时的朋友,过命的朋友,二十多年再相见,的确令人动容。
艾西站在一旁,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冷厉,安静地也掉起泪,脸上却是笑着的。
落松这才想起来,看着他问:“金龙,小洛是不是在你这儿?我们是找小洛来的!”
苏金龙抹抹泪,吸了吸鼻子说:“是啊,小洛在这儿养胎呢!”
段贺光松口气,捶他一下说:“你小子,让我们担心死了,走,带我们先看看小洛,咱们好好喝几杯!”
“没问题!”苏金龙一左一右揽着兄弟的肩膀,向小洛的房间走去。
落松看眼后面艾西,低声问:“你这是搞什么幺蛾子呢?”
“擦,死娘们,不修理快爬我头上来了!”苏金龙骂道。
艾西耳朵灵,听到了,在后面叫:“苏金龙你说什么呢?”
“快走!”苏金龙低声说,加快步子,这么多人看着,还不够丢人的。
段贺光与落松都大笑起来,苏金龙也不由笑了起来,刚刚的怒火一闪而逝,不管过去有什么恩仇,这一刻都烟消去散了,这就是年轻的代价吧,这笔学费的确大了些。
“爸!”
“爸?”
这次是洛洛与段煜麟同时开口,一个叫落松,一个叫段贺光。
“小洛啊,怎么又输上液了?”落松问着瞪段煜麟一眼。
段贺光在退伍之后就一直扮儒雅,一来是苏金龙的逝去,他很伤感。二来便是段家长子的稳重。而此刻面对老友齐聚,他想起了过去三个人的年轻激情岁月,在野外大口吃肉喝酒的样子,不由也野性十足地喝道:“段煜麟,你皮痒了是吧,又敢欺负小洛?”
于是这下把段煜麟与洛洛雷的不轻,什么时候见过段贺光这样血性男儿的时候,两人一起愣了。
落松哈哈地拍段贺光的肩说:“这才是你啊!”
苏金龙不解地问:“贺光就是这样的,难不成过去一直在装孙子?”
哄堂大笑!
段贺光一脸尴尬,瞪着他们说:“你们俩孙子,一会儿喝倒你们!”
落松看向段煜麟,“说正事儿,小洛怎么回事?”
“爸,没事儿,就是营养液!”洛洛轻声道。她不想再把炎风的事给揪出来。
“没事儿就好,走咱喝酒去,不醉不休!”段贺光扯着两人就往外走。
“这样真好!”洛洛靠在段煜麟的肩上,甜甜的笑了。
“小洛!”段煜麟看她心情不错。
“嗯?”
“我们回去就结婚好不好?”段煜麟试探地问。
洛洛立刻变色,想到自己心中的纠结,勉强笑着说:“我才不要大着肚子嫁人,生完孩子再结吧!”
“乖洛洛,我等不了,答应我行吗?”段煜麟轻轻咬着她耳朵说。
“不行!”洛洛答的十分干脆。还是以前想的那样,如果段煜麟不能接受她生出来的孩子,还有反悔的余地。
如果她知道段煜麟瞒着她的两条中任何一条,估计她就答应了。
“小洛,我真不明白你坚持什么!”这一刻看她状态好,他真想告诉她真相,可是又担心她情绪激动,影响孩子,只好再次缄口。
每次他的决定都有这样那样的事情阻挡,让实情说不出口,越往后越难以说出口。
洛洛知道她如果说出自己的顾虑,他一定会说不介意,洛洛也明白,即使他介意也可能表现出不介意的样子,可是她不确定到时候段家是否能接受她的孩子,她不想让段煜麟为难,看过龙爷与艾西的过去,经历过辛濯,她万分明白,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如果有一方不同意,那将意味着以后无尽的麻烦,她不想再重新走一次老路。
于是段煜麟又一次“求婚”以失败告终。
热闹看完,人都散了,艾西孤零零地走在回去的路,一个温暖的肩膀环住她,她太熟悉了,比起苏金龙,这个男人更令她熟悉,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别太执著了,孩子有自己的生活,你应该让她自己选择!”赫根说道。
艾西觉得很疲惫,她往赫根怀里偎了偎,此刻才明白,有爱人在一旁支持,再苦再累也能坚持下去。其实比起她后来的经历,以前那些婆媳矛盾根本不算什么,如果先经历后面再经历婆媳,她会觉得得心应手,而那时候她退缩也完全因为苏金龙不理解她,不支持她,没有爱做后盾,一切都太难熬了。
苏金龙那个粗人自然比不得赫根体贴,他恐怕败就败在这里。
“他已经决定放我们离开了,艾西,你不要再坚持那些无所谓的,难道你忘了我们一路走来的艰难了吗?我们好不容易可以享福了,这时候离开我,你不觉得太可惜?你忘了我们要游历世界?你忘了我们早就列好想去的地方?托比亚斯已经开始着家族事务,眼看咱们的生活就要到来,你就放弃了吗?”赫根声声都是控诉,她已经负了苏金龙,这是不可挽回的事情,难道还要负了他?
艾西心里难过极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只是想着欠小洛太多,想给她一个真正的家,我没能顾及你的想法,其实我觉得自己太失败了,生活总是错位!”
赫根拍拍她的肩,“小洛现在已经有了段煜麟,马上生了孩子有自己的家庭,你要面对现实,她是真的不再需要你了,即使你与苏金龙复合,她也不会和你们住在一起的,你得看清这一点!”
艾西轻轻地叹气说:“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去弥补她,算了,赫根,既然苏金龙他决定不和我一起,我也不会坚持,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