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拉叉着腰、瞪贺眼怒斥道:“你竟然说我‘风骚’,你这么大岁数,我看是你不正经吧,满脑子都那种思想,我就是为了叫段总抓紧时间工作,免得浪费我们时间,开完会我们好回去,我是一个那么优秀的员工,你竟然用那么龌龊的思想来想我!”
“我这个岁数了,你竟然说我龌龊?”苏金龙指着自己不可思议地说。
“既然你知道自己这么大岁数还说出那样的话……”她想了想,说道:“你们不是有句话叫‘为老不尊’,我看说的就是你!”
段煜麟的脸色已经绷紧了,他还没发作,洛洛就拽了拽他的手臂,他转过头,她轻轻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插手,他看她的神色并没像生气的样子,稍稍放心下来,看形势发展。
洛洛觉得就跟看戏似的,他的这位亲爸脾气火爆,需要时不时发泄一下,显然现在碰到对手了。
“混帐,你才多大点的小屁丫头,就敢这样跟我说话?你哪位?有资格上这儿来吗?”苏金龙喝道。
“您这儿是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能来?哼!”科拉指着他说:“你又是谁,在这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位自从得知要跟着鲍伯出差,特地学了不少方言之类具有特色的话,现在吵架倒用上了。
常怡舒站起身说道:“够了,不管怎么说,你这样擅自闯到别人家里,是不是太不礼貌?”虽然她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貌似也是对煜麟好,但是这种做法太没教养,她不能苟同。
“你又是谁?”科拉看眼苏金龙问她:“是他老婆?”
“我是你们段总的母亲,够资格跟你说话吗?”常怡舒板着脸,拿出一副主母架势来。
一听是段总的亲妈,科拉气焰就弱了,她其实不是没有礼貌的人,只不过从小就不与父母在一起过,不知如何与长辈相处,所以现在便显得没有教养。她突然矜持起来,看向这个保养不错的女人说道:“您好伯母,我完全是一片好心,虽然我的方式有些鲁莽,可我也是因为看不惯老板的做法,所以才这样的!您不知道,我们那么多分公司总裁都等着老板的露面,他不能总让助理应付我们是不是?”
“公司上的事情我不管,不过就算你以这种方式表现中心,简直太失礼了,并且老板怎么做是他的自由,你无权过问,更无权干涉。现在我们一家正在用餐,请你离开!”
常怡舒的话音刚落,苏金龙就开口说道:“不行,你不能走,你得说清楚你跟段煜麟到底什么关系,一般员工哪个有胆子还吃饱撑的多管闲事儿这么干?你是不是来找我们家小洛示威的?”
科拉也急了,尖着嗓子喊道:“我说你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可笑?难道你非得让我承认我跟段总有什么才甘心?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跟段总是有一腿,我想当他老婆,这样你满意了吗?”
段煜麟猛地站起身,沉声道:“够了,话乱说可是要负责任的,科拉,什么都不用说,你被解雇了!”
科拉不可置信地看着段煜麟说:“段总,刚刚您也听到了,是他非得逼着我承认才罢休的,我不过是顺应他的意思,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您好,您凭什么解雇我?”
“公司有规定,不尊重上司、恶意中伤的完全可以被解雇,而你刚刚对我岳父大人不敬,比对我不敬还要严重。还有你胡言乱语,这会导致妻子误会我,从而引起家庭矛盾,难道这还不算严重吗?我看回头你要先学会职场守则,然后再找下一份工作!”段煜麟针针见血,完全不给科拉留面子。
科拉傻眼了,没想到老板娇娇小小妻子的老爸竟然是那个满脸疤的莽汉,她以为是旁边那个斯文的中年男人呢,她这下踩雷了,都说在这里,男人对岳父比对亲爹要敬重的多。
洛洛此刻也无法再装哑巴,她必须要表个态,她也站起身说道:“这位小姐,我与煜麟的感情稳定,我相信他不会因为我而放任公司业务不管,我想他做什么都有他的用意,既然您在洛煜麟工作,就应该信任您的老板,而不是在不了解情况之下擅自闯进老板的家里横加指责,这的确是不礼貌的。再说您也看到了,我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女,相信还不会迷的他失了心智!”
这一番话说醒了科拉,她曾经也与段煜麟共事一段时间,她知道段总是非常敬业的,像公司全球会议这么重要的事,段总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呢?她突然想到有几个总裁态度很是傲慢,难道段总的用意是为了削削他们的锐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可闯下大祸了!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只可惜现在明白的太晚。她站在地上斟酌了一下,态度非常良好地说:“段太太,您的一番话真是令我顿时醒悟,我在这里为自己的失礼而道歉,我的行为完全是因为不想耽误时间才这样冲动的,我很敬仰段总,也仅仅是敬仰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情愫,还请您不要误会!”
段煜麟沉声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说实话?”他相信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她想找到这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呃……”科拉犹豫,但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她决定不管那个陌生男人,于是对段煜麟说道:“是从您弟弟的助理那里打听出来的!”
“我弟弟?抱歉,我没有弟弟!”段煜麟一副不相信的目光,其实心里已经明白是谁搞的鬼。
“啊?”科拉有些慌了,她赶紧说:“他的助理说他是您弟弟啊,问他结婚您有没有帮忙什么的?鲍伯也听到了,不信您问他,您弟弟跟您个子差不多,五官很立体,整个人的气质倒有点像欧洲人……”
“行了,你先回去吧!”段煜麟相信大家都听明白,打断科拉的话。
科拉有点迷茫地问:“是不是我被人利用了?那个段总,那我的工作……”
“这件事等我到公司再说,只是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的家人!”段煜麟星眸泛着冷光,锐利地扫向科拉。
科拉当然不敢再闹下去,她隐隐觉得事情有问题,可哪里有问题又不知道,于是连连对每个人都道了歉,然后转身走了。
段煜麟坐到椅子上一言不发,段孝严沉着脸,“简驰这个不入流的!”
常怡舒跟段贺光脸色也不好看,两人为了段简驰的婚礼忙前忙后,他居然还时不时想破坏煜麟与小洛的生活,她这钱花的不仅响都没听到,还反被砸了,叫什么事儿?白眼狼也没段简驰这么狠的吧!
段煜麟开口说:“爷爷,您不用生气,现在先让他逍遥着吧,这帐以后会慢慢跟他算!”
段孝严看向孙子说:“煜麟,对简驰我是失望透顶了,将来我不求别的,你就把他赶回国外算了!”段简驰毕竟也是他孙子,再大的伤害,他便无法接受了,这其实是最好的结局。
段煜麟沉声道:“爷爷,我有分寸,您就放心吧!其实二叔家还有段晁,他在公司表现很不错,我想您应该多关注他!”他说着,看了洛洛一眼,段晁毕竟喜欢小洛,他下意识地在瞧她的反应,看她对段晁会不会仍旧有所动容。
而她也在看他,恰与他投过来的目光相接,她马上明白他的意思,恼恨地在下面掐他,他的脸抽搐了一下,然后恢复正常。
苏金龙不太了解情况,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这不能完全怪他。这几十年他都是当山大王,只要打好仗就行了,根本用不着勾心斗角,所以他也不能理解大家族兄弟之间的争斗。
落松在他耳边低声说:“你不了解情况,刚刚是被当枪使了,一会儿我再跟你说,先别激动!”
苏金龙原本一脸愤然,他看了落松一眼,努力憋气,然后点了点头,仿佛费了很大的劲才忍住。
吃过饭,洛洛上楼回房,段煜麟主动地跟在后面,其他人识趣地不过去打扰。
两人进了门,洛洛转过身就开始发火,“你刚刚说段晁看我是什么意思?试探我喜不喜欢他?难道你忘了段晁的事是拜谁所赐?”
“我为过去已经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他说的看似淡然、无喜无悲,可这一切辛酸都早已沉浸在他心里,慢慢地沉淀下去。
段煜麟的为人太过无情,他从来不会为一个不想干甚至他讨厌的人去考虑,尽管是个女孩子也不会,他没什么同情心,他只对自己在乎的人在乎,其余的,无论生或死都与他无关。如果时间倒退,他或许还是会那样做。但是现在,他不止一次地去想她因为他所受到的伤害,他不能说后悔,因为没有那一桩桩的事,他也不会爱上她,或许两人仍旧过着以前那样的生活,虽然有感情,但到底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感情。他有时总会想,人失去一次也是好的,最起码你懂得了什么是珍惜的,只不过他的代价太大,以她受到伤害为代价,那些痛苦沉闷的岁月同样是他所不能回忆触碰的。
她坐在床上,双手撑在床边,头微微垂着,显然也因他的一句话想起了过去,她同样付出甚至更加痛苦的代价,她低低地、幽怨地说:“那怎么能一样?你是始作俑者,而我是无辜的!”
他缓步走到她面前,站在她身前,将她的身子轻揽,靠在自己身上,他的大掌缓缓地、一下又一下地揉着她的长发,“幸好,最后的结局是好的,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小洛,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委屈!”
这便是他的承诺,一个作为男人的承诺。段煜麟是一个很少承诺的男人,他通常喜欢直接用行动去证明,可此时他给了她承诺,那便意味着他一定会做到,这是一生的承诺!
洛洛又被轻易地俘获,她不明白,一向不懂得说情话的段煜麟以他平板无波的叙述总能给人一种煽情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冰山男的优点,他总是一板一眼,如果难得流露出感情,便会令女人感动。
科拉匆匆跑回酒店,急忙敲开鲍伯房间的门,鲍伯拉开门站在门口,已经换了酒店的浴袍,面色冷淡,看见是她,便向房内走去,将门口让开。
科拉一边进门一边说:“Bob,我闯祸了怎么办?”
鲍伯坐在椅子上,将右腿放在左腿上,拿起桌边的咖啡喝了一口,淡然地说:“我知道你会闯祸!”
“Bob,那个所谓段总的弟弟好像不安好心,我是中了人家的计才跑过去的,Bob,你怎么不拦住我呢?”科拉不由埋怨起来。
“我已经告诉你不要去,可是你当时的状态简直太疯狂,我还要怎么拦?在大马路上把你绑走吗?Cora,你是成年人,我只会劝告,你不听,那我便没办法了!”鲍伯清冷地说。
科拉觉得现在的鲍伯和以往不同,根本就不像往日那般平易近人,有些陌生,她站在那里,试探地问:“你是不是早就想到段总这样做是为了教训那几个不听话的大区总裁?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有些事情只能在心里揣测,这是没有证据的,说出来,便成了证据,你觉得这样心里想的话能随便说出口吗?”鲍伯看向她,眸色阴晦。
“可是现在段总要辞退我,我是你的秘书啊,现在要怎么办?就算你对我说了我也不会外传的,我是你最亲近的人!”科拉着急地说。这份工作对她来讲很满意,与鲍伯这个上司相处也是非常愉快的,她舍不得。
“既然你做错事,那就要承担后果,我早就说过你是成年人,该做什么应该心里有数,我是你的上司,恐怕也会被这件事情所牵连,从这点上来讲,你便不是一个合格的秘书。秘书应该为上司排忧,而不是增添麻烦!还有一点,你只是我的秘书,并不是我最亲近的人!”
鲍伯现在摆出一副老板的姿态,恐怕事情出了,他要先将她推出去当挡箭牌。
他的话对科拉来讲是一种打击,这就是职场经验的问题,不管你与老板交情多好,你都不要忘记他还有一个身份是你的老板,一旦涉及到公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候,你就能领略到职场的残酷。
科拉脸上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半天也没能缓过劲儿来。
鲍伯似是劝慰般地说:“Cora,你学历背景都不错,能力也好,将来一定有所作为的,换个地方未尝不是好事!”
科拉摇头,“Bob,我真不相信这是你说出的话,这么长时间,我以为……”她突然说不下去,摇了摇头,“我真是看错你了!”她转身出了房间,“嘭”地将门关上。
鲍伯摇摇头,继续喝咖啡、看报纸!
落松与苏金龙离开段家之后,落松才说:“那女孩儿明显是被段简驰挑唆了,傻乎乎地跑过来没头没脑闹一通,你也是,掺和什么?”
“我哪知道?我这不是生怕咱闺女受委屈吗?小洛辛苦地给他养孩子,他在外面胡搞八搞的,那肯定不行,我绝对要给小洛撑腰!”
“你呀,就是冲动!我告诉你,煜麟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以前他那样对小洛,完全是因为没有爱上小洛,你同样是男人,肯定明白爱与不爱的区别,现在不同,煜麟眼里只有小洛,不可能有别人。全是那个段简驰,总想破坏小洛跟煜麟,那小子不安好心,我看现在是为了夺段家家产,你倒好,主动给人当枪使,好在小洛聪明,没有误会,要不两口子又得闹别扭!”
苏金龙满脸的不愤,中气十足地说:“怎么小洛嫁到段家也不得安宁的?家长都没有意见,又跑出个段简驰来?”
落松叹气说:“哪个大家族没个争家产的事儿啊?生活没有十全十美的,嫁到谁家不是这事儿也有别的事儿,只要丈夫跟公婆对小洛好,就没什么。”
苏金龙嘟嚷,“我看还不如嫁炎风呢,在我那儿,绝对没人敢给她气受!”
“得了,炎风一天不回家能永远不回家吗?只要他回去,小洛就要面对炎广铭,你觉得把女儿交到炎广铭手里能比交天贺光手里放心?到底贺光是咱兄弟!”落松哼道。
“也是的啊!”苏金龙挠挠头说:“真是麻烦!”
下午洛洛睡觉的时候,段煜麟去了趟公司,赵伟给段煜麟拿文件进来,敲门没人听,然后他开门自己进来,听到段总在讲电话,下意识的就想出去,可是他在听到电话内容的时候,又停住了脚步。
段煜麟是坐在休息室里打的,他的声音刻意地压低,一副询问的姿态,“为什么我按照你们的手法按摩,我太太的女乃水还是不多?”
赵伟此刻才明白段总办公桌下面那个模型是干什么用的,后来他在白天的时候又看过一次,发现那上面有些不太容易发现的小点,当时他不明白那是干什么用的,现在才知道那应该是穴位,他悄悄退出来,轻轻地将门关上,以前那种看法都没了,而是从心底升出敬佩,一个男人愿意为妻子去学按摩,这是一种什么样深刻的爱?
这几天,不太安分的那几个总裁被晾的气焰小了很多,他忽然明白段总的做法,觉得自己用那种想法去想段总真是太不应该了。他跟了段总不是一天两天,为什么还不能懂他呢?
段煜麟打完电话,让赵伟把需要处理的文件拿进来。
文件都是赵伟准备好的,他抱着文件走进去,段煜麟低着头正签字,说道:“我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你抓紧!”
“是!”赵伟利索地说。
如果是往常赵伟肯定要跟他说专注工作之类的话,今天这小子居然没有废话,真稀奇,他抬起头问:“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没有!”赵伟将文件放到自己面前,一份份跟他介绍。他突然说:“段总,我理解您!”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段煜麟勾下唇没有多问,马上进入工作状态。
过了一会儿,赵伟的电话响起来,他接听后问道:“段总,鲍伯的秘书科拉求见!”
“让她进来!”他的头抬都没抬,没有丝毫犹豫说道。
科拉在鲍伯那边遭拒,知道鲍伯不会帮她任何忙,只好来求段煜麟,她一进来就没有往日的高傲与光鲜,十分谦卑地说:“段总,我知道错了,我被人利用,请您原谅我这次行不行?”
段煜麟从文件中抬起头,笔并未停,签完了字才说:“事情你已经做了,不好的后果也产生,如果不把你辞退,你让我怎么跟岳父交待?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员工犯错而惹恼我的岳父!”
“要不我去跟他道歉?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科拉争取道。
“既然你做错事,那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就算是惩罚,我可以允许你自己辞职,给你一天时间准备辞职报告,三天时间做交接,如果没有在规定时间进行,那我只能让公司来处理!”他的声音漠然依旧,目光凌厉依旧。
科拉才明白,原来平时看起来不那么可怕的段总也是说翻脸就翻脸,这次的事情真的给她上了一课,很多时候不是说老板不跟你计较什么就会允许你触碰他的底线,她以为在上次的接触中,段总应该对自己的工作非常满意,应该对自己与对别人是与众不同的,或许正是因为陪老板出去应酬了一下,她便自我感觉良好,触犯了职场禁忌,将自己的前途毁于一旦。
段煜麟是绝对不会心软的,他怎么可能把科拉这种一点就着的定时炸弹放在身边?回头段简驰再拿她做文章,指不定要发生什么他所不能掌控的事,同样的事一次两次不介意,多了就能说明问题了。最重要的恐怕科拉会以为他纵容从而觉得自己是跟别人不同的,所以他在处罚上绝对不能含糊。
“段总,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办手续!”她感受的到,即使鲍伯替她来求情也无济于事,恐怕鲍伯早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不来做无用功的。
黯淡地走出办公室,走出办公楼,她转身看了一眼宏伟的办公大楼,头也不回地走掉了,这是一个有前途的公司,只可惜……
下午洛洛睡醒觉之后被段孝严叫到了书房,他坐在红木太师椅上,一身暗黄色锦缎中式大褂,看见洛洛进来,他沉声道:“小洛,坐吧!”
洛洛坐在他的对面,看这架势是要认真谈话,她心里有点敲鼓地问:“爷爷,是因为中午的事儿吗?没关系,我没误会煜麟!”
“跟中午的事儿有关,但也不完全是那件事儿!”他看着小洛问:“你对段简驰的看法是什么?”
“爷爷问哪方面?”小洛谨慎地问。
“工作、能力!”段孝严简单地说了两个方面。
“我觉得他能力很不错,这从他国外的公司来看就能看出来,只不过我认为他属于拓展型人才,不太适合管理工作。还有他的性格有些焦躁,这对能力上来讲也是一个大的缺陷!”其实她对段简驰的评价非常不好,只不过现在说的比较保守,毕竟那也是爷爷的孙子。
段孝严点点头,他长长地叹气说:“你公公婆婆给简驰费心地置办婚礼,他却在中间给你跟煜麟捣乱,这样做简直太让我失望了。其实一个人的能力是次要的,关键是这个人的品性如何,简驰的心术不正是最令我不满的。曾经你二叔一家总是说我不公平,凭什么老大就能继承段家?简驰那么优秀为什么没有机会?现在我给他机会,可是结果呢?不用说谁都能看出来,段氏销售额的下滑,公司管理的混乱等等,都说明他在管理公司上的欠缺与不足,长此下去,段氏真是危险!”
“爷爷,他现在与白家联姻,应该为的就是公司!”洛洛听这意思,怎么爷爷有意思想换段简驰?那谁上?难道又是煜麟?可煜麟管理自己的公司尚且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去管段氏?
段孝严摇头说:“那只不过是缓兵之计,解决不了根本上的问题,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缺陷,而是一味地将目光放在客观问题上,以他的为人处事方法,与白家联姻这步棋恐怕就算是好也能让他给变成坏的!如果他真的跟白家翻脸,恐怕段氏的将来会更危险!”
洛洛没说话,她不能问爷爷的意思是什么,她想今天爷爷不可能只是要跟她说说心里话的,她不敢揣测他的想法。
段孝严深而缓慢地说:“小洛,我希望将来你接手段家!”
“啊?我不行!”洛洛本能地就反对,凭她的能力,那不是开玩笑吗?她自认没有段简驰的心计,当然也不能比段简驰做的更好!
“小洛,你先别急着拒绝,听爷爷说。我不是让你现在就接手段氏,而是有一个过程,等你改造完落氏,我相信不仅从能力还是魄力上都会有一个质的飞跃,到那时候,段氏可能也被段简驰败的差不多,你再来接手。到时候有落氏的经验,这就是你的资历,而这个过程,我相信不会太快,足够你有时间去成长!”段孝严其实早就把段家这几个孩子分析一遍,最后觉得只有交到小洛手里最合适。
“爷爷,我觉得不是能力的问题,就算我有能力管好段氏,就算您把我真当亲孙女对待,可我毕竟不是段家人,我觉得段家人肯定不服气。段简驰不行还有段晁,他在段氏工作多年,我想能力肯定也不弱!”
段孝严中肯地说:“评良心讲,段晁是不错,可他不能得势,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她摇头。
段孝严长长地叹气,“你应该明白,段晁现在不跟你们往来,是因为他并没有忘记你。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手中掌握了段氏大权,在C市有了一席之地,恐怕又是新的一场风波,你要知道,男人在感情上都是不甘心的,段晁说是放下了,这是在他无能为力的情况之下,一旦情况发生变化,又将是一场动荡。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跟煜麟之间再发生别的问题。”
洛洛半低头,一言不发,在纠结。
段孝严继续说服道:“如果你真的不想接手,那么我可以答应你,在段晁移情别恋,爱上别的女人之后,你可以将段家给他,如何?你不要以为我将段家给你是偏心,而是想请你帮忙,否则段家的将来真就堪忧了!”
问题升华到帮忙上,她能不答应吗?可她又不敢立刻答应,只好暂时拖延,说道:“爷爷,您给我些时间想想行吗?毕竟是这么大的事儿,我贸然答应下来也是不负责的!”
段孝严爽快地说:“当然没问题,你还可以跟煜麟商量一下,听听他的意思!”
“嗯,好!”洛洛这就放心了,她还生怕爷爷不让段煜麟知道此事,这种事她当然要和他商量。
洛洛出来后看到段煜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回来有一会儿了,听说她被爷爷叫到书房,所以在这里等她。此刻看她出来,二话不说站起身什么都没问,拉着她的手就回房了。
常怡舒偷着乐,现在这个儿子光想着和小洛回房说个悄悄话什么的,这才叫在状态,这才叫热恋。
“爷爷跟你说什么呢?”段煜麟进了门就问。
“唉,爷爷说段简驰以后恐怕管不了段氏,想让我接手!”洛洛坐在沙发上,一副烦恼的样子。
这个结果段煜麟也颇显意外,他以为爷爷会叫他同时管理洛煜麟再兼顾段氏,要么就是让段晁来管,万万没想到他想交到小洛手中,这比直接给自己还要高明,小洛管段氏,发生什么事他肯定不会不管,而且还会尽力,果真是老到,看来爷爷是吃定他了。
“我心里没底,一我不是段家人,二我对自己也没有自信,你觉得呢?”洛洛烦躁地说。
段煜麟坐到她身边,“如果你真的想锻炼自己,这倒是一个好机会!”这样也不错,最起码段简驰被赶走,没人再给他找麻烦。
“就算想锻炼自己也用不着段氏这么大的公司吧,万一真的出什么问题,那可是相关着段家的产业,几千员工的利益问题啊!”洛洛感慨道。
“我要问问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抛开所有问题,你想去尝试一下吗?”
“想是当然想,这样的机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只不过我一想到那么严重的后果,我就不敢!”她觉得自己经验到底是少,虽然以前也有过成功的工作经验,可那管理几个人或十几个人与管理一个几千人的大公司不同。
“既然想你就答应,有我在,你不用担心管理上的问题。我想段简驰走的时候应该段氏已经呈现出破败的样子,就算管不好也不是你的责任,管好的就是你的功劳。再说大的公司管理机制都已经有了固定的模式,即使你不在那里也会自动运转,段简驰至今管成这样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我相信你的能力!”段煜麟最后鼓励道。
“你要是这么说,我就答应了!”洛洛这小脸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段煜麟看她的状态就知道她是有野心的,也是,她努力那么久,可能没有野心吗?不过他喜欢这样的小洛,看起来很鲜活,就好像以前他刚刚遇到的那个小女人一般。
段孝严听到洛洛同意的答案一点都不惊讶,结果他早就预料到,洛洛只要跟段煜麟商量,这件事情十有**就能成,毕竟这是对段煜麟有百利无一害的决定。段煜麟绝对不会希望看到段简驰成功,那样将意味着会有无尽的麻烦。
段孝严的决定便是等洛洛整顿完落氏,然后再去段氏谋一个职位,从内部慢慢地渗透进去。
晚上的时候,段煜麟给端来一大碗汤,递到她面前,她皱眉问:“这是什么?”
“排骨汤!”他用勺子搅了搅,说道:“温度适宜,快喝吧,一会凉了!”
“我不想喝!”洛洛把头扭到一边。喝汤她都喝腻了,好容易这两天吃的清淡一些,怎么今天又要喝?
“我问过,想下女乃的话除了按摩之外,还需要多喝汤,你看这几天虽然有效果,但并没有达到之前的状态,我看现在福宝喝女乃粉也挺好,如果你觉得实在受罪,干脆就此断女乃,以后让他喝女乃粉算了!”段煜麟不是故意激她,而是说真的,在他心里,当然老婆比儿子重要。
可洛洛一听他的话,二话没说拿过碗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说到底她还是舍不得孩子。都说喝母乳的孩子免疫力强,她怎么能让小福宝这么小就断女乃呢?
段煜麟看到洛洛喝的急迫,不由感叹,母爱果真伟大,就算她年纪小,也知道如何给孩子无微不至的母爱。
段简驰的婚礼筹备到现在已经花去不少钱,早就超出了预算很多,段启海与刘彦敏手中也所剩无已,可是眼看就快要结婚了,开销大的都已经花去,还不如让她满意,这下白千诗的确是满意了,段家果真大方,她觉得自己嫁的很值。
对于一个女人来讲,衡量男人是否爱自己,男方家庭是否重视自己,金钱是一个很重要的标准,尤其像白千诗这样的家庭。白家这次自然也满意,白炳烨与倪采春心情很不错。唯一还保持冷静的便是白翰了!
白千诗刚刚拿回来一套限量牌的衣服,是从服装发布会上拍来的,这件衣服既不是婚纱也不是敬酒服,就是平时穿的衣服,倪采春啧啧地赞叹,说道:“这衣服真不错,一看就是高档货!”
“妈,当然,十几万呢!”白千诗在身上比着转了个圈。
白炳烨笑着说:“你这天天一件件的往回拎,段家还是真大方!”
白翰坐在沙发上突然说道:“千诗,你是不是太贪心了?这次婚礼花了多少钱你心里有数吗?就算段家大方你也不能这么败家的花吧!以后你嫁过去日子怎么过?段家怎么看你,你想过吗?”
“如果不愿意,不花就是了,他们又没拒绝!”白千诗不在意地说。她看到这些美丽的衣服或物品就管不住自己,这也跟她的生活环境有关,好的东西有能力要,慢慢的就越来越想要,没有抵抗力。
白翰冷笑,“他们有求于白家,你觉得会拒绝你吗?千诗,如果你真把这场婚姻当成联姻,那就这样作,如果想好好过日子,就为以后着想!不过我劝你做后面那个选择!”
白千诗不乐意听了,她扭着坐到沙发上撅嘴说:“我就结这么一次婚,奢侈点怎么了?有那么严重吗?等嫁过去我再好好过日子不就得了!”
倪采春看闺女撅嘴连忙说:“就是,我姑娘就结这么一次婚,当然要轰轰烈烈的,不就花点钱,有什么?”
白翰摇头,“您就宠吧,您这是害她不是帮她,我看白家要是帮不了人家什么,千诗在那儿的日子怎么过?”
白炳烨出口说道:“咱们超市全国上下都有,帮他提高销量还是没有问题的!”
“爸,我看您是没有好好了解段氏的情况,段氏并非单纯的销售问题,段氏的内部管理非常混乱,恐怕就算有咱们白家帮忙也是不行的,我早就说过不看好这门婚事,你们没人听我的,现在既然非要嫁就想办法如何能过好,可是照千诗这样造下去,恐怕将来会有很大问题!”白翰的表情非常严肃,显然是很认真并且当作一件大事来谈的。
白千诗气的都要掉泪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讲婚姻是非常重要的,她当然想把自己的婚礼办的豪华难忘,尽管她承认哥哥说的有道理,可是她不想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