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红衣公子见刘锡直愣愣地盯着画,半响不语,就低声轻唤。
“啊,啊?”刘锡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请问,这画……”那公子也不再说下去,只等刘锡给他一个结果。
“恕我直言,此画在下不敢妄评。莫说韶颜公子的笔法难得,将这女子和这桃花绘得栩栩如生,就是公子的字体,在下也是见所未见。”
“诶?你怎知画这画的是位公子?”
“若不是公子,怎能抓住少女怀春的那一瞬情动?再配上飞落的花瓣,迷了人眼,让人分不清是桃花映红了少女的脸还是少女的羞怯染红了桃花。在下也在这行混了近三十年了,连这点儿眼力都没有,莫不如回乡种田了。”
“那这画能值多少?”
“这个…”刘锡有些模不准,也不好估价,只能坦诚相告:“实不相瞒,说这画亦可值千金,亦可不值几钱。单看能否得到大家认可,在下一人所言是做不得数的。”
“哦。那该如何是好。”这公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话中满是失落和焦急。
“不如这样可好,这里每五年就会举行字画展会,眼看日子就要到了,公子可以把画留在我这,届时我会带此画前去,自会有行内翘楚及有资历的前辈评说。”刘锡心里有些惴惴,怕这公子不同意这个建议,若是如此,要用什么办法把此画留住呢。
“也好,那就有劳老板了。”那公子说完一拱手,然后转身离去了。
刘锡兴奋得手有些发抖,他没想到老天会如此眷顾他。明明刚才还在一筹莫展,突然就变得豁然开朗。刘锡已经忘了之前那位公子的孩子气的举止,甚至觉得他是神仙转世。嗯,一定是,不然怎么会长得那么清隽月兑俗,心地还那么善良……
小白无缘无故打了个喷嚏,想这清淮的春风怎么还带着冬日的寒意。蓦然想起自己摇着的紫竹扇,好像是有些不合时宜,于是将其收起放入袖袋,方才打着呵欠往回走。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缘君见小白回来了,便扯着他的袖子问。
“当然顺顺当当的办好了。那刘老板怕是正念着‘阿弥陀佛’感谢我呢。”小白很是得意自己的演技。
“嗯,那就好。”缘君轻轻点了两下头。
“我有些不明白,咱们又不缺钱,为什么要把小煜儿的画拿去卖?”
“情缘一事,三分天注定,七分靠人为。我看你搅和了这么多年也未见成效,就只能期望有其它人会施以援手了。”
小白有些不理解缘君的话,他也不知道除了自己还有谁会成为缘君的帮手。可是他没有问,他知道缘君的性子,不想说的时候问了也是白问。有那纠缠的时间不如回去睡个回笼觉,起来以后还要去帮他寻忘情草呢。
一个月后,那幅《人面桃花》就震撼了整个虞越,成为书画界的一朵奇葩。而那个神秘的韶颜公子,也被世人尊为“画圣”,他的字体更是自成一派,被称为“韶颜体”。直到多年后,这韶颜公子的又一幅作品《修罗》问世,其画风意境更远远超过之前的成名作,算是达到了顶峰,在虞川大陆已无人能出其右。
后来一个齐姓公子在展会上以千两黄金买走了那幅《人面桃花》,再没有人有幸见到那幅画第二次。对于那出手阔绰的齐公子,大家只是闲聊时会提起那是他们见过的最有钱的纨绔子弟,居然肯花黄金千两只为求一画。不过更让众人感兴趣的是大家都觉着那画中的女子貌似是清淮太守的女儿叶挽情,到底是与不是,也没人敢真的去太守府上求证,只是前去太守府求亲的人如车水马龙,大有踏平太守府门槛之势。
虞越国国都,澜京,护国将军府。
“你这仇,我算是替你报了一半了。”云景把玩着手中的梅花匕首,对一旁的公公说道。
“可是,若是皇上纳了叶挽情为妃,岂不是给他们凭添了助力?”说话的正是方浅,只是此时已经身为四品太监总管。
“哼,一个女人而已,又能兴起什么风浪?这么做不但不会让他们多个靠山,反而折了邱锦一个臂膀。那叶舒只有一女,恨不得放在心尖儿上疼,这要是入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后院,他还会毫无顾忌地与我对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