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静的一天终是迎来了夜幕的降临,寒风袭过,树影摇曳。
当一身黑衣的金灵自离萧殿的屋顶滑落的时候,早就等候在里面的几人齐齐跪地请安道:“属下参见姑娘。”
“我不兴这一套。”金灵摆了摆手,叫他们起身,随即看向颜霞衣,“霞衣,我要你准备的东西带来了吗?”
颜霞衣袖中掏出了一个瓷瓶递给她:“这就是,人服用之后,会出现六个时辰的假死现象,时间过后无需解药自会苏醒。”
“好。“点了点头将药放好,视线转向风**雪四人,“太子那边情况如何?”
“一切按照计划顺利进行着,现在还在昏迷状态,等姑娘的指示。”
金灵的嘴角微勾,轻轻一笑道:“嗯,海儿,去将之前跟你说过的事传出去,接下去就得看楚忠笙如何配合我们了,咱们就静静地欣赏一场好戏吧。”
“是。”众人的脸上皆是一派喜悦。
翡翠宫内,白菲焦急地等待着楚忠笙的出现,虽然明知道他今夜会很忙,但依旧忍不住地去期待,现在基本大势已定,而离她的好日子也只是一步之遥了。
孰料,楚忠笙没有等来,却等来了打探消息的宫女,只见她急匆匆地跑进门,然后小声地道:“回娘娘,奴婢刚刚听到了一个大消息。”
“什么消息?”没来由的,白菲的心中涌起了一丝不安,却听得小宫女继续道:“从楚阳王住的景德宫内传出消息,说是睿王妃今日一直陪在王爷的身边,之前更是被带进了景德宫。”
“什么?”白菲的脸色猛地一变,怒吼出声,“你说的都是真的?”
宫女一个哆嗦,跪地道:“奴婢不敢欺瞒娘娘。”
白菲的脸变得狰狞无比,一手捂着小月复,一手扯着床上的纱帐,恶狠狠地道:“金龟子,你这个贱货。”
“本宫要去景德宫,赶紧给本宫着装。”不管了,她一定要去看看。
“可是娘娘……”宫女想提醒她什么,却被白菲一记狠厉地白眼给堵了回去。
白菲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宫中的局势很是微妙,而她作为明卓晴的妃子,深夜去见暂代朝政的楚阳王自然是于理不容的,但是她不能任由那个贱人将她的男人勾走。
属于她的东西,谁都不能抢走。
可是还未等白菲前去抓奸,宫中的丧钟却在忽然间敲响了,悲戚的钟声响彻在整个祁阳城的上空,在深夜中显的异常的清晰而慎人。
皇上驾崩了?!
深夜中的人们被瞬间惊醒,纷纷爬了起来朝着皇宫的方向伏地跪拜。
龙栖殿内,楚忠笙黑着一张脸看着面色死灰,全身僵硬,早已气绝多时的明卓晴,眼神凝重。而金灵只是远远地靠在门边,不语不动,面色沉静。
“到底是何时发现皇上去世的?”楚忠笙转过头,对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监厉声道。
“回……回王爷,奴……奴才一直守在门外,后……后来想进来添下炭火,然……然后顺便去看了下皇上,却没料到皇上已经断气了。”
当时那一看,差点将小太监吓的魂飞魄散。
“下去吧。”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楚忠笙重新看向明卓晴的尸体,他检查过了,没有中毒的迹象,可是自己之前明明只是用迷药将他迷倒而已,下的分量也不重,不可能是因迷药而死的吧。可是他离开不过短短的一两个时辰而已,为何现在……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甚,头不由自主地看向一直靠在门边的金灵。
见他正看着自己,金灵这才慢悠悠地走了过去,淡淡扫了一眼明卓晴的尸体,满不在乎地道:“夜长梦多,我只不过想帮帮王爷而已。”
居然真的是她杀的?
楚忠笙大惊,随即却笑了:“最毒妇人心,果然是不假。”
其实正如她所说,既然自己做都做了,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来个果断一点,现在这样一来,只要逼得明辰峰主动让位,那么皇位就是他的了。
太过于得意的楚忠笙却没注意到金灵最边的那丝淡笑。
狂风呼啸,万物齐鸣。
丧钟的声音也传到了朝中众大臣的府邸,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大臣们慌忙装出一副惶恐、哀悼的模样,马不停蹄地备好马车,连夜朝着宫内赶去,生怕自己落在了别人的后面,现在是表忠心的时候,一定要积极点。
一时间,冷清的皇宫大院热闹了起来,疾驰的马车声吵得真个皇宫像是菜市场一般的喧哗,平时井然有序的皇宫内院,现在也是鸡犬不宁乱作一团,慌乱,紧张的气氛毫无章法地充斥在皇宫的每个角落,隐约中,夹杂着丝丝不协调的杀气。
凛凛寒风中,龙栖殿的门口跪了一地的人,小声抽泣着的后宫嫔妃,低头屏息的大臣们,还有刚刚醒来无法起身,直接被抬了过来的明辰峰。
冰冷,森冷的空气带走了这里的温度,也抽空了这里原本的生气,死亡的气息无处不在,疯狂地咆哮着,肆虐着,席卷着……似乎在告诉世人,自己才是这里的主宰,这里,不就将会成为它的天下。
大门打了开来,一身素白长袍的楚忠笙走了出来,而他的身后,居然是睿王妃,同样也是一袭白色纱裙,那淡淡忧伤掩饰不了那绝世的面容。
众人正在惊讶为何睿王妃会在里面的时候,先帝的随身太监潘大鹏最后一个走了出来,手握圣旨,神情悲戚地道:“先皇因旧疾再发,于半个时辰前仙逝,临终前留下遗诏,传位于太子明辰峰,国丧之后即刻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