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樊郡,郡所襄阳城。
一队全服武装,浑身穿着蛇鳞黑甲的轻骑从城中一座校场内奔涌而出,街道上,寥寥的行人纷纷避让开一条道路,望着这支杀气腾腾的骑兵奔着城门而去。
尽管襄阳被攻破已有一月余,但是城内的百姓却依1日不敢迈出自家的房门,只有一些存粮耗尽的百姓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来到街面上,看看能否买些粮食回去。
不是襄阳城的百姓胆子小,而是襄阳城破的数日里,一场血腥的屠杀血迹仍在,虽然没有亲历,但是那接连数个夜晚的鬼哭狼嚎之声,却是让所有的人仍心有余悸。
没有人去管那一队骑兵是去了哪里,因为这些日子,襄阳城内来来往往的兵马数量可不少,而且比起关心这些,还不如关心一下自家的小命重要。
襄阳城,处于一处狭长的半岛之上,北面不足三十里就是天河,而西面南面更走出城三五里就有河流,水湾包夹。
这一队骑兵直出了北门,沿着官道北上,朝着襄阳城北,靠着天河的一处渡口奔去。鸭浦渡,就好像是一只鸭子的脚掌印在天河水道旁,依靠这处渡口,这里形成了一个集市大镇,连绵二十余里的青石码头区,可以说是襄阳城数百年繁华的基石。
而此刻,随着襄阳王司徒纳兰占据这里,并以血腥的手段清洗了襄阳城中的门阀豪族,一时间,往来襄阳城的商旅船只仿佛都消失不见了般,无论春夏秋冬都止不住人流的渡口,第一次变得寥落冷清。
不过码头上,依旧还有一些人在忙碌,被强行征缴的商船,源源不断的从天河的另一边输运着一队队的兵马跨河而过.贴吧握手手打奉献。襄阳城重要的地理位置还有战略地位,都是李唐必争的,哪怕在外部环境已是越发的危急的当下。
这一队精锐轻骑冲入了渡口码头区,而在三号码头,四周已布置了大量的卫兵,除了站在码头上的几个将领外,整个码头都被列为了禁区。
“傅中郎将,蛇鳞卫已就位,等待您的命令!”一个身上盘着一头足有拳头粗细的鳞蛇的校尉大步流星的来到码头上,时着一个身着将军甲的武将行礼道。
这校尉身上的鳞蛇,有些扁平,鳞甲细密如铠甲,缠绕在对方的身上,加上对方身上还穿着的一身黑鳞甲寅,远远望去,还真看不出他身上缠绕着一条鳞蛇。
李唐重新建国,在李世民登基之后,就重设了大唐强盛时的七十二折冲府,这七十二折冲府可以说是李唐的柱石,而每一个折冲府除却普通精锐士兵外,都有着几支魔卫的存在,这魔卫的存在相当于帝国的每支师团中独立的通灵大队或者兽骑营。
“知道了!”那中郎将抬头望了一眼天,太阳已升入正中的位置,目光再次朝着那碧波荡漾的河湾处望去,似乎是在翘首期盼着什么。
“校尉,什么来头,居然让咱们的中郎将大人亲自在码头上等候,难道是征南节度使要来襄阳?”副校尉看着自家的长官迈步回来,然后转身站定,不由地小声问道。
“应该不会吧,咱们节度使此刻应在南涛,比起咱们这边,东南面的局势更加紧要,毕竟那边可没什么天险可守。”蛇鳞校尉摇晃了一下头,道。
“那还能是什么,难道是圣公主殿下?”
那副校尉说起圣公主,那杀气腾腾的眼睛也不由地露出一丝迷离之色。
“好了,别胡乱猜了,马上就知道了!”“哦!”那副校尉顺着真蛇鳞校尉的目光望向水湾中,几艘蟹仓船在数艘战船的护卫下缓缓的驶入了水湾,荡漾的水波掀起层层的鳞纹,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
战船并没有驶入码头,而是转了一个身,露出了被包围正中的几艘蟹仓船,失去了牵引的蟹仓船借着惯性,又有几根木桨从两侧划动,缓缓的进了码头,靠上了栈桥。
从为首的一艘蟹仓船的仓内,走出一个人影来,而看到这道人影,码头上的中郎将连忙整了一下衣物,带着一干部下,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老师!您可算走到了!学生已经让人备好了车来……”
傅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老者挥手打断了,道:“这些等会再说,叫你准备的车马可准备好了!”
“回老师,全都齐备了,现在就要?”
“恩,让车马过来吧,先将货物搬上了车!”
傅玉尽管满月复狐疑,但还是招呼手下,驱赶着准备好的大马车进入了栈桥,而后就看到从蟹仓船中,抬出一个个大箱子,这些箱子里装的啥傅玉不知道,但是那些抬箱子的人可都是道师。
“国师怎么来了!”蛇鳞校尉看着那身着一身画满阵法道袍,白须飘然,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国师,也是有些惊诧莫名。
国师,在李唐是一个地位很高的存在,因为国师负责着古通灵阵的召唤,同时也负责为帝国培之,强大的魔战,虽然他们师从的只是天师道的普通道师,但是从师承来说,这国师也是他们的老师。
大唐国师并非并非一人,但每一个都是李唐最强大的存在,这一个国师到场,分量远不是一方节度使可比较的。
且不说他们心中狐疑,傅玉也是心里有些纳闷,而看到那些箱子,更是满月复的狐疑:“老师,这些箱子?”
那白发老者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掠着胡须,道:“一些小玩意,这些箱子里装着的都是血蠓创兽卵,等会让你的人运送的时候给我小心着点!”
石化,绝对的石化,傅玉作为国师亲传的学生,自然有听说过血蠓刻兽!
道师负责吉通灵阵的召唤,但是骨通灵阵的召唤具备太强的不确定性,所以很多时候,会召唤出莫名其妙的生物魔兽出来,所以道师除了培养魔战外,还肩负着研究这些魔兽物种的责任。
血蠓刻兽,一种水中魔兽,为卵状的时候,很不起眼,就好像是乳白色的丸子,孵化后,起初只是一条小指长,尖细的银鳞小鱼,跟那些普通的鱼类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实际上,血蠓刻兽充满了攻击性,从幼生期到成年产卵期内,它们会疯狂的吞噬任何跟血有关的物体,可以说这种血蠓刻兽就是靠着吞噬血液而成长的,而达到成年期后,血蠓创兽会生成血之精华,在成年后的十天内,血蠓刻兽会生育,生育之后,才会死亡。
“老师,真的要使用这种血蠓创兽?”傅玉吞咽了。吐沫,问道,这种血蠓创兽一旦繁衍开来,估计整个鄱阳海不屑几十年都会成为一个死湖,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死湖,甚至连同天河也会受到影响。”放心吧,我们已经有了遏制这种血蠓刻兽的方法,不会发生你所想象的那种事情!”
傅玉点了点头,希望如此!”这是陛下给你的谕令,如今跟天龙帝国的大战越发的临近了,陆续的还会有一个折冲府的兵力南下襄阳城,这是我们能抽调的最多的兵力了,而你将要以襄阳一地牵制整个楚州的兵马,让楚州大军不能度过天河,攻击我月复地!”
傅玉拿起那谕令,快速的看了起来,眉头却不由地微皱了起来,半晌之后,他才将偷令小心的折好,难怪会要将血蠓创兽都拿出来,眼下襄阳城的局势之所以对他们有利,很大程度上都依赖襄阳水军。
而一旦襄阳水军被抽调进入天河,东进跟青州水军对战,襄阳城最大的依仗就会消失,襄樊一郡之地,纵深太小了,而三个折冲府,还不到四万兵马,面对的却是数倍的楚州大军,在这没有太多险要可守的襄樊郡,能否支撑到青州大战结束,就是一个关键。
眼下部阳海中还有天龙帝国的两支成建制的水军,鄱阳湖水军以及扬州来的扬州水军,一旦襄阳水军撤离,楚州兵马水陆齐进的话,襄樊郡怕是连半月都支持不住,而单以一座襄阳城,完全无法做到牵制楚州兵马的目的。
而能否完成陛下的大布局,这血蠓刻兽似乎就成了他手中唯一的筹码!
“我会尽全力拖住楚州大军!”
“呵呵,不光光要拖住,血蠓刻兽如果利用的好,你完全能解决掉一些水上威胁,而不是被动的防御,要知道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只凭借襄樊一地,守是无论如何都守不住的,而且那个傀儡司徒纳兰也可以发挥些作用!”
“那个人?”想起那个四肢发达的草包,傅玉就一阵头疼,这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不捣乱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他做些什么?
老者却是笑了一下,拍着傅玉的肩头,道:“圣公主殿下让我转告你,有些时候鲁莽的莽夫,更能发挥些意想不到的作用,而且帮助襄阳王组建军队,也是我们谈好的,只靠我们的三个折冲府,面对几十万楚军,可是捉襟见肘,哪怕是多一些杂兵炮灰也是好的!”
“记住,你的任务是拖住楚州大军,至于襄阳这边如何,自然有襄阳王去顶着,所以不用有所顾忌!尽管去做就是!”
傅玉闻言,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