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书院之中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开学典礼,早上七点的时候,公寓就在不远的李云贵过来邀他一同共进早餐,然后前往书院的大礼堂。像李云贵这样的超越者,求的是身心坦荡纯净,自觉郭槐有恩于他,自会想法奉还,再加上郭槐有望三阶,未来也会成为位面领主,因此大家都是处于同一个层次,自有交流的共同语言,而一线位面祸福难测,两人都是同窗,未来成为位面领主守望相助,相互结交自是再正常不过。
一个晚上的时间,李云贵的形象已是完全变化,最主要的是他周身的气质变化,越发天人飘渺,三阶强者能把握空间虚实之妙,只要不刻意隐藏,其存在通常都带有这股气息,看似站在那里,却仿佛存在于另一个空间,随时都可能羽化飞升。
而除此之外,三阶超越者与天地之间已然多了一股莫名的联系,自与天地生出一股和谐,如此两股截然不同的感觉出现在一人身上,夹杂着矛盾的有序,格外引人注意,天人飘渺的感觉就是自其中生出来。
三阶超越者言出就是法,念动之间可以移山换岳,被称为真正的超越者,而在蓝星又可称为真仙,不过仙之一字,终究是挂了一个人的,故而天仙又有天人之称,哪怕是再天人飘渺,李云贵也未月兑出人之范畴。
“一夜不见,郭槐同学修为境界又上了一个层次,天仙转劫真是令人羡慕啊。”郭槐在打量李云贵之时,李云贵又何尝不再审视他。此刻的郭槐,一身法力比起昨天只是略微提升,这算不得什么,可是身上竟然也多出了一股和他相似的气息,若不是可以清晰感受到郭槐的法力程度,李云贵几乎怀疑眼前就是个三阶的超越者了。
“一晚上能够提升什么,倒是云贵同学,昨日天人合一,想来所得甚多。谢明道学长是宇宙和弦,院长是大衍取一,却不知道云贵同学孕育的道是什么。”李云贵诚心结交,郭槐虽然不会尽信,却也不排斥,而阅读了传承记忆,他也知蓝星的外位面可不是普通超越者想象的那般太平,而且想太平也太平不起来,多一个李云贵这样的朋友总比多个这样的敌人强。
这蓝星是盘古大星域最近百年才纳入,无论是星域领主又或者盘古诸神恐怕都不会知道,这里绝非寻常新开拓的星域。因为在郭槐传承的记忆信息中,那位镇元道君号称地仙之祖,更是踏足五阶极限,一身法力通天彻地,虽是五阶,但是已然入了大开拓者那一级的行列,因此地位非同寻常,接触的层面也尽是六阶,甚至此方星域诸多大天尊都邀听过他的地仙道果,想要获得他的地仙成就之道。
镇元道君接触的六阶可不是盘古诸神和诸大开拓者,却是另一个大星域的诸天尊,而蓝星的仙道体系也是自那些天尊手中发源而来,蓝星以及蓝星周边的外位面不过是这个体系的冰山一角,更让郭槐觉得有趣的是这方星域六阶的诸多大能竟是号称盘古正宗,这里有个盘古正宗,那盘古诸神算什么?明白这一点,郭槐就是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到,当这两个体系接触到了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而这样的火花一旦被燃起,这一方星域会是怎样一个情况?
此刻郭槐却不会知道,因为某个原因,整个盘古星域诸神以及诸大开拓者们的目光已然汇集而来,战争的号角虽然还未吹响,但是战争的火焰已然在酝酿之中,此时此刻,蓝星的周边星域,以及周边星域的外位面,已然汇集了诸多强者,甚至盘古诸神的国度也如战争堡垒一般在朝此开进。
说到底,他依旧是个小人物,信息来源有限,而哪怕入了三阶又能如何呢?在镇元道君记忆中,当全面的战争来临之时,三阶的天仙当真是好似雨点一般陨灭,哪怕是如他那般强大都没能幸免,更有许多六阶的强者也在战斗中陷入沉睡,也不知会在什么时候再次复苏。“六阶之上恐怕也有层次之分吧,否则那位无头战神如何能够几斧头就将镇元道君的核心世界劈的粉碎呢,哪怕那时候镇元道君光辉辐射的诸位面已然尽数破灭,也不当如此才是?”
思考顺着某个点,一瞬间展开许多画卷,引动传承记忆中的无穷信息翻滚,就如长江大河决堤一般,一泻千里,在这信息冲击中,郭槐几乎无法把持住思绪,被这记忆带动着就向前涌动,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李云贵已然在说讲他的道了,他意念微微一动,觉得这种状态不正常,只是这一动,又是引动一片潮流,顺着先前的思绪继续滚滚而去。
知道的越多就越是知道自己的渺小,不用去深思什么,只要知道一个人于星球而言连蚂蚁都算不上,星球于星域又是恒沙一粒沙尘,星域在宇宙中连角落都不是,更可怕的是物质界面不过是宇宙浮在水面上的一座小山,底下还有无尽更广阔的天地,如此一个简单的对比,郭槐就忍不住浑身颤栗。
这是宇宙之广,而宇宙之长更不用说了,无始无终,凡人的百年和宗师超越者的十万年、数十万年在宇宙面前几乎没有本质的区别。宇宙如此浩瀚,而人又何其渺小,若不能证得不朽,又如何去见证这宇宙的浩瀚与璀璨。
越是认知到自己的渺小,郭槐就越是不甘,就好像浮在水面上的皮球,越是被压,其向上反弹的力道就越是巨大,他就是那个皮球,而另外一些人,就如书院中的许多学生,当他们意识到三阶如何难得,四阶如何遥远,五阶做梦都不可得之时候,往往会在这绝望的差距面前选择退却。
很多人会想,算了,还是安心当个小领主算了,反正哪怕是迈步五阶也是要死的,最终还不是选择皈依到云梦神殿的大开拓者麾下,而三阶都是那么难,还是安心当个小领主,好好享受富贵就可,进取心一去,超越前行的道路哪怕就在眼前,他不愿去迈步,一切也是空。而人与人的差距就是在一次次的自我选择中逐渐拉开,最终拉出了一个天文数字般遥远的距离,大浪淘沙,恒沙数的沙子中,真金永远只有那么几粒,能够踏千万人而上的人永远只有少数。
“怎么又不知不觉间被信息带动间思考这般之多?”郭槐一心起念,几乎是刹那,记忆信息又是要如同绝堤的河水一样漫出,吓的他在一瞬间将思绪停住,进入了无想的状态。可是这样却也不是办法,他又不是石头,不可能不思考问题。
不过当他思考是这个问题的时候,那庞大的记忆信息中终于给出了解决之道。这种被无穷信息裹挟的几乎不能自主思考的情况,实是因为他这次自鬼槐中获取的记忆信息过于庞大,而他的灵魂又太过弱小,无能掌控的缘故,形象的比喻就是老牛拉破车,按理来说,鬼槐的记忆传承正常而言当是在三阶达成,可是他现在才是一阶中位,灵魂过于弱小了,所以难以控制。
解决问题的方法很简单,在不能迅速提升自身等级的时候,那就提升境界吧,直接以高深境界重组自身灵魂结构,如此当可解决,有了解决之道,郭槐终于松了口气,摘取了所得记忆信息中记载的最高级灵魂结构开始进行转化。
在鬼槐传承的记忆之中,最高等的境界莫过于那位镇元道君开辟出来的“地仙道果”,堪称五阶极限,许多相对弱小的第六阶都得给他比下去,这就好比最好的青铜宝剑比起普通铁剑还要强大一样,这一道果甚至许多六阶强者都是存了觊觎之心的。
“地仙道果”的凝聚是镇元道君研究天地运转追溯天地本源的成果,超越者在踏足五阶极顶之后,又无能突破,哪怕是想方设法的延续寿命,也有陨落之时,镇元道君就发现了一个很常见的状况,许多宗师超越者在陨落之后,他们开辟和寄托的天地依旧在运转,并不会随着他们的陨落而崩解,甚至会一直存在下去。
一个简单的发现促成了“地仙道果”的凝聚,镇元道君在牧树人根本法门之上更进了一步,如果说牧树人的基础法门是将树化为本命之树,视为自身根本,那么更进一步的法门就是将一片天地化为自身的根本,真正达到天人合一之境,天地不灭,我亦不灭。天仙神托虚空世界之法,只是简单的寄托,只是阳升于天,浮在表面,并未在本质上达到天人合一,不过是浮阳罢了。
“地仙道果”一成就,天仙于浮阳真正沉入一片天地的核心,托于真阳,彻底与一片天地结合为一体,与天同寿的地仙自此问世,成就此道之后,昔日的镇元大仙自号道君,紧接着就是立得地仙大教,广开道法,传承地仙之果,成就一方道祖,号曰“地仙之祖”,他之门下,不拜天尊,不崇天帝,不跪域主,只敬天地,却是于别开一支新道。
可惜这位道君的成就在此止步,地仙教派才起步不久就碰上了乱及整个星域的大战,战乱的核心地区还偏偏是在他教派拓展的区域,虚空被打成真空,他麾下的所有位面都被破碎,连同他都被彻底毁灭,原本他还有一株鬼槐可以依仗,奈何在战前根基就被毁灭了,没了鬼槐,再没了寄托的天地,结果这一灭却是终极的毁灭,他的一切也成为鬼槐种子传承的记忆,成为后来者的阶梯。
境界重组灵魂,郭槐顺道将“地仙道果”的记忆信息浏览了一遍,因为灵魂的改变,每改变一分,运转效率就越高,所以这点信息所花时间并不长,不过阅读之时,郭槐却有发现,这镇元道君的陨落却也非是那般简单,不管是“人参果树”的根基被破,还是后来的星域大战,都处处充满了被算计的痕迹,期间他也试图挣扎,可是终究是没能逃月兑,直让郭槐看的唏嘘不已。而这一切的算计,偏偏都是围绕在“地仙之果”上,这又是一重隐忧。
“在没能真正强大起来之前,绝不可如镇元道君那样称君道祖,又是立教,又是广传光辉,又是与诸天尊大帝佛主平起平坐,暗地里孕得大势才是正经,否则持这地仙道果无异于小孩持金游街,绝不可取,另外鬼槐的跟脚也绝不可泄露。”得了镇元道君的记忆,传承了他的地仙道果,郭槐也吸取他陨落的教训。
灵魂在本质构造上改变,最终化生出“地仙道果”境界的灵魂构造,这一过程并未持续多久,过程一完成,郭槐已然感受到实力几乎是疯狂向前迈步,自身法力虽然为增长多少,可是法力强度增长却已然超出了想象。
更让他吃惊的是自身法力隐约与外界的元气隐约有了联系,他已然具备了三阶超越者才具备,以自身法力推动天地运转的能力,若是再配合记忆信息中强大的神通法术,再加上他龙眸赋予的结界力量,此刻他的实力比之在灵魂结构调整前强大的何止百倍。
这就是境界的力量,也是真正天仙转劫强者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他们的灵魂结构生来就是相应境界才具备的构造,修行起来,一日千里,法力运转的效率更不是寻常超越者可以想象。
在以往,郭槐虽然具备种种神通,可是灵魂构造却相对普通。此时一转化,当真是立竿见影,可惜这等转化也只此一次,系统一次升上了最高等级,日后升无可升,他境界这般高等,法力却是低能,这点却是不能一蹴而就,再高明的系统,没有相应的硬件设施,那也是空间楼阁,法力的点滴积累,注定是任重而道远的事情。